《情回清宫》9云

60、59嘉妃托孤

　　“皇上、娘娘。”正是夜间子时刚过，吴书来便来敲响了房门。
　　“何事？”这些天因为南方地区洪涝的事儿一直在忙，康熙才刚睡下没多久，一听到敲门声便睁开眼睛了，看了看一旁未曾清醒的胤禛，康熙并不想打搅胤禛，给胤禛掖了掖被角便起身打开了房门。
　　“回皇上的话，承乾宫来报，嘉皇贵妃怕是不大好了。”知道康熙不想惊扰了胤禛，吴书来也压低了声音低声禀报，虽然之前康熙有吩咐过无事不要打扰，吴书来也知道这些日子康熙一直忙着，但嘉皇贵妃的事儿毕竟需要康熙和胤禛做主，所以吴书来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来敲门了。
　　“嘉皇贵妃……”想起前两日指婚时候见到的病弱模样，康熙也皱了皱眉，怎么突然就……罢了，该去的早晚得去，反正也与他无甚关系，只是后宫有事儿，胤禛估计又不得省心了，“让人去给四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捎个信，后事就让纯贵妃、婉妃和舒妃去准备张罗了，下去吧。”
　　“奴才遵旨。”低声应了之后，吴书来赶忙快步赶去寻了值夜的宫人。
　　待康熙回到殿内的时候，胤禛正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抬头看了看康熙，胤禛又揉了揉眼睛靠坐在床头，刚刚好像听到是吴书来来了，别又是有什么大事儿啊，“什么事儿？”
　　看着这样的胤禛，康熙不自觉的放柔了眼神，重新上了床，如胤禛一般靠坐在床头，看了看胤禛，康熙实在不想告诉胤禛，但胤禛的性子……想了想，康熙还是决定告诉胤禛，“嘉皇贵妃不大好了。”
　　“嘉皇贵妃……”低声重复了一遍，胤禛想了想，乌拉那拉氏记忆里的金佳氏一直都是胆小而谨慎的，做事也是本本分分的，没犯过事，也没得过多大的宠，就那么一年年的熬着资历晋封，只是命不错，有了那么几个阿哥。顿了一下，胤禛还是决定去看看，“儿臣去看看。”
　　“算了胤禛，这大晚上的，你就别去了。”揽住胤禛的肩膀，康熙是真的不想胤禛去，一来是确实是晚了，胤禛因为怀孕盗汗、下身浮肿，近来不怎么睡得好，这好不容易才睡下的；二来康熙是怕胤禛被嘉皇贵妃传了病气。
　　“不管怎么说儿臣也顶着皇后的名头，这皇贵妃出事，总得去看看，况且……嘉皇贵妃也是这一世十弟的额娘，若儿臣没有和十弟相认那倒也罢了，既然认了，总该去尽了这份心意。”不是不明白康熙的顾虑，只是胤禛也有自己的考虑，完全不去管着也是不行的，尽管说是把宫务交给了纯贵妃、婉妃和舒妃，可身为皇后，到底也是该去看一看的。
　　“……好吧，朕说不过你，朕和你一起去。”无奈胤禛这倔强的性子，康熙也只能是遂了胤禛的意思，但自己却是要跟了去的，怎么能放心胤禛一个人出去。
　　“不用了，儿臣去就好了，皇阿玛今日一直忙着，这才刚歇下……”听到康熙的话，胤禛赶忙拒绝，这两日的事儿他是很清楚的，原本也想去帮康熙的，可身子不舒服也就一直没去成，他也知道康熙已经连着好几日都是半夜方才歇下的。
　　“如今你这身子，你让朕怎么放心，再说你不也说了吗，还顶着这个名头呢，别人可都认为这是朕的皇贵妃呢。好了，别说了，朕和你一起去。”打断胤禛的话，康熙就怕胤禛再拒绝，他是真的不放心胤禛，况且太医也说了，胤禛这肚子也就是最近这几天的事儿了。
　　“那……好吧。”想了想，胤禛也点下了头，毕竟康熙说的也有礼。
　　二人起身穿衣、梳洗后便匆匆去了承乾宫，因为担心胤禛累着，所以即便是大半夜的康熙也让抬出了凤辇，如今胤禛要走到承乾宫那可是遭罪啊。二人带着随侍宫人到了承乾宫并没有急着去看嘉皇贵妃，而是先让人寻来了负责嘉皇贵妃病情的太医姚安。
　　“奴才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福，皇后娘娘吉祥。”看见深夜驾临的帝后，姚安赶忙行礼。
　　“起吧。”因为担心胤禛，所以康熙一直都圈揽着胤禛，就担心胤禛一不小心磕了碰了，知道胤禛的心思，也就先开口问了，“姚安，怎么说？”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嘉皇贵妃怕是……也就这两天了……”惴惴不安的看了眼帝后二人，姚安是真怕皇上迁怒啊。
　　“你尽力吧。”叹了口气，胤禛这才和康熙去了寝殿，大半的宫人都守在寝殿里。
　　“奴才/儿臣见过皇上/皇阿玛、皇后娘娘/皇额娘，皇上/皇阿玛万福，皇后娘娘/皇额娘吉祥。”一众宫人和三位阿哥看到帝后也赶忙见礼。
　　“起吧。”康熙虚抬了下手，吴书来立刻知机的让人给胤禛和康熙抬来了椅子，胤禛的椅子上还加了厚厚的靠垫和毛皮。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看到胤禛和康熙，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嘉皇贵妃也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永璇，扶你额娘躺好。”看着这个病弱的女人，上辈子冷硬了半辈子的胤禛也难免有些触动，生老病死啊，呵。
　　“是，皇额娘。”低声应了一声，胤礻我赶忙扶着嘉皇贵妃躺下。
　　“皇上……奴婢……请皇上恕罪，奴婢能和娘娘说会儿话吗？”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胤禛，挣扎了片刻，嘉皇贵妃这才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嗯。”略微点了下头，康熙拍了拍胤禛的肩膀，这才带着吴书来走了出去。
　　“谢皇上。”看到康熙走出了寝殿，嘉皇贵妃这才转而看向了胤禛，“皇后娘娘，您治好了八阿哥，您的大恩奴婢永生不敢忘，只望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皱了皱眉，胤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这个行将就木的女人，“说什么呢，永璇唤本宫一声皇额娘，本宫自然要顾着他，他也是本宫的孩子。”
　　嘉皇贵妃略微笑了一笑，透出一股子凄婉的哀怨，“娘娘，奴婢自入宫以来一直小心翼翼，一直不敢违背本分，就想着安安稳稳的，也想着自个儿的孩子好好的……好不容易保住了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却……如今十一阿哥还小，奴婢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奴婢知道自己出身不好，也未曾奢望过什么，以为晋到贵妃也就到头了，您却给了奴婢皇贵妃这份莫大的尊荣，奴婢感激不尽……奴婢入宫也有些年头了，有些事看的也透，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的恩宠是福却也是祸，而且再大的恩宠也大不过祖宗家法。奴婢知道三个阿哥与大位无缘，也不敢做那等妄想，就想他们哥几个平平安安……奴婢死了也就瞑目了……奴婢知道皇上待娘娘是不同的，奴婢也知道您是好人，奴婢求您一件事……求您……求您收下十一阿哥，有您这么位皇额娘看着，奴婢也放心了……”
　　“……好。”顿了片刻，胤禛点了点头。
　　“谢谢娘娘，娘娘的大恩奴婢来生定当还报。”激动的看着胤禛，嘉皇贵妃赶忙唤过在一旁抹眼泪的永瑆，“十一阿哥，快……给娘娘磕头，以后要好好孝顺娘娘，千万不能忤逆娘娘……四阿哥、八阿哥，你们要好好照顾弟弟，好好孝顺娘娘，好好尊敬娘娘，只要你们好好的，额娘再无遗憾了……”
　　“皇额娘……”给胤禛行了个三叩的正礼，永瑆哭得满脸是泪。
　　示意玉珠把永瑆扶起来，胤禛拿出帕子给永瑆擦了擦，“好孩子，别哭了，别让你额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