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回清宫》9云

288、287警醒自醒

　　允礽说教着允禩，允祥和允禟是拳来脚踢打得不可开交，可偏偏是在亭子里，允禩和允礽又在一边，允祥和允禟能发挥的其实就有半个亭子的地方，所以好几次都是打到了栏杆上，飘乎乎的站着还你来我往的动着手，从栏杆上跳下来又继续，打着打着又跑到了栏杆上。
　　知道允祥不会真的把允禟怎样，且自己也掰不过允礽，允禩微微一叹，刚想点头答应，只听“扑通”一声，允禟掉到了湖里，允禩一把挣开允礽的钳制，上前扑到栏杆上，“九弟！”
　　“哈哈哈……老九啊，该你的。”靠在柱子上看着允禟在水里瞎扑腾，允礽乐不可支，看允禩想要跳下去，允礽又扯了允禩一把，“行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虽说这一世和允禟兴趣相投很谈得来，也经常一起玩闹、喝酒、看美人，可允礽心里的门道清着呢，那些个兄弟，最亲的自然是胤禛，然后是允祉，后边才是这几个小的，允禟其实还排在允禔后边，所以不管怎么玩闹，允礽心里都有数，亲疏关系都是摆在那儿的。
　　怎么说呢，允礽再胡闹再张扬，心里都是有底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知道得清清楚楚，看似混闹，其实根本就没有过什么真正祸国殃民的事儿，所以对于允禩几人当年的作为，允礽不说，却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代表他就认同，本来嘛，争夺皇位就是各凭手段，可既然已经是尘埃落定了，那就该认输了，拿得起放得下，这就是允礽一贯的信条，兄弟相争只是相争，胤禛继位之后再有动作那就是挑战皇权的大逆不道。
　　对于允祥和允禟提起的当年事，允礽只是以看客的身份听着，不过多的去评判什么，而且在这里允礽是认同允祥的，的确，胤禛有过，允禩和允禟也有错，所以那些事，原本就是双方都有原因的，谈不上谁对谁错，可做了就做了，过了就过了，何必揪着不放。
　　允礽也看不惯允禟这一点，也觉得允禟是该清醒清醒了，也就什么也不说的看着允祥收拾允禟，只是不动手做旁观，不代表允礽就会任由允禩和允禟对付允祥，所以自己是看客的同时，允礽要把允禩也摘出来，允禟该清醒，允禩也不该装糊涂。
　　允禩这次是真的有些急了，“九弟他不会水！”
　　允礽被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允祥踩上石凳一手在栏杆上一撑，跳湖里救允禟去了，于是允礽朝着允禩一摊手，“看，没事了吧。”
　　对于允礽这心态、这语气，允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好气的看了允礽一眼，允禩赶忙出了亭子顺着回廊上了岸，然后绕到了水浅处等着，允祥才把允禟带到岸边，允禩就赶忙把两人拉上岸，看到允禟只是呛了水，允禩这才放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亭子里绕过来的允礽伸脚踢了允禟一下，看到允禟瞪着他，允礽又踢了允禩一下，然后双手环胸抱着手看热闹，“醒着呢，爷就说没事吧，老十三心里有数，还真能把老九怎么着不成。”
　　看允禟没什么事，允禩也在旁边看顾着，允祥抹了抹头上的水，又拉起袍子拧了拧水，然后才冷眼看着允禟，“九哥，今日的事就算了，不过今日弟弟的话你可要记劳了，有些不该你说的话，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也别说出来！”
　　允禟刚想反击允祥就看到了站在允礽和允祥身后的康熙，因为允礽和允祥是背对着康熙面对着允禟站着，允禩又蹲在地上扶着允禟，所以最早发现康熙的人反而是半躺着的允禟，看到康熙，允禟也顾不得和允祥斗嘴了，拉了允禩一下就翻身下跪行礼，“儿臣见过皇阿玛，恭请皇阿玛圣安。”
　　允礽三人一见允禟的动作，立刻反应过来，齐齐下跪请安见礼。
　　原本是打算小睡一会儿的，可胤禛不想睡，康熙觉得也没什么，反正是出去游湖，累了困了在船上睡一会儿也就是了，当下换了衣服安排好之后就决定出门了，只是如今这身份，胤禛换衣服是要多花些时候的，所以康熙先换好之后就想着顺道来嘱咐允礽几人两句，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了亭子里打在一起的允祥和允禟，然后就是允禟落水允祥救人，遣开随身伺候的人走近之后听了允祥那句话，再联想到之前胤禛的问题，这就足够康熙猜出允祥和允禟打起来的缘由了。
　　因为算是微服私访，所以康熙并没有穿着龙袍，只是一身绛紫色色的长袍，纽扣上挂了一个时辰表，其他除了一根烟金镶玉的腰带和腰间的玉佩并福袋外，并没有过多的佩饰，虽是普通装束，却也看得出非富即贵，再加上那通身的气派，有点眼色的都不会轻易去招惹，而此刻正跪着康熙跟前的允礽几人却是心里发怵，尽管康熙没有责骂，可那么些年的君臣父子，兄弟几个都知道，一言不发只是平静的以皇威压人的康熙才是最让人胆颤的。
　　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身前食指轻微的捻着玉扳指，康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允礽四人，神色间一片平静，就似那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惊惧而胆寒。
　　许久不曾面对这样的康熙，允礽只觉得自己连吞咽唾液都有些艰难，大气都不敢喘，可忽然这股子压迫人的气势就消失了个干净，允礽略带疑惑的大着胆子微微抬头偷看，就见胤禛走了过来。
　　胤禛也是一身普通民间装束，梳了一个喜鹊尾，头上并没有过多的头面首饰，只是插了一对掐丝点翠镶珠压鬓簪，脑后的髻上簪了一根剔透的白玉簪，配了一对珍珠耳坠；着镶粉色边饰的浅紫色衫，襟前挂了一串香牌，纽扣上挂了一个时辰表；穿了一条粉色的月华裙，在裙中褶裥内有花纹图案，花纹的花蕊部分点缀着粉色的珍珠，随着走动的晃动可窥见裙摆处粉色的莹润之光。
　　奇怪的看了眼跪着的允礽四人，胤禛有些不解的看向康熙，“怎么了？”
　　“没事。”康熙给胤禛顺了一下鬓角，拉起了胤禛的手，“都起来吧。”
　　若不是不想胤禛多想，康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揭过这事，允礽几人心里也有低，赶忙谢恩起身，待四人站起来了，胤禛看着身上衣服还在滴着水的允禟和允祥，有些奇怪，刚就奇怪怎么允祥和允禟头发看着有些湿，但是因为这两人跪着，胤禛也没看仔细，这会儿站起身才发现这俩人全身湿透还在滴水。
　　看胤禛疑惑的样子，不等胤禛发问，允祥就先开口了，“没事，四哥，刚刚二哥和九哥抢姑娘呢，九哥打输了掉水里又不会水，弟弟只好下水把九哥捞上来。”
　　允礽和允禟同时怒瞪着允祥，老十三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康熙冷冷的睨了一眼允禟，顺着允祥的话来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多大点事儿，一起带回去也就是了。”因康熙和允祥都这么说了，胤禛也不疑有他，只是觉得是件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允禟和允礽掌握好分寸就够了，以为康熙有所不满才脸色不好，胤禛扯了康熙一把。
　　看胤禛明显护着允礽四人，康熙也不想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允礽四人一眼就拉着胤禛走了，原本想要交代的话也省下了，若是这么点事都办砸了，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也不用回京了，喜欢江南就索性留在江南养老得了。
　　看着和康熙离开的胤禛回头安抚的看了自己一眼，允祥笑了笑，掸了掸衣服，“赔了二哥、九哥一人一个美女，弟弟也不算亏待了你们。”
　　“就这样？”允禟张了张嘴，有些理解不能，看康熙之前的神色，他已经做好了被康熙收拾的觉悟了，可如今，这就没事了？允禟有些不敢相信。
　　“不然？”允祥哼了一声，淡淡的看了允禟和允禩一眼，“因着那些个积怨、偏见，你们一开始就从坏处忖度四哥，以恨为前提，无论你怎么走都一定是死路，有的事，想简单一点，别给别人找不自在，也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允祥扯了扯衣袍，湿乎乎的真是难受，皱了皱眉，允祥便向几个哥哥告辞离开了。
　　允禟瞪了允祥的背影一眼，也恨恨的走了。
　　以为允禟要去找允祥接着打架，允礽皱了下眉，“老九你去哪？”
　　“换衣服！”允禟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没热闹看了。”确定允禟不是放不开的要去找允祥寻仇，允礽这才笑开了，看了眼旁边的允禩，允礽揽着允禩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对允禩的那番威胁了，“走走走，喝酒去。”
　　允禩看了眼离开的允禟，又看看允礽，叹了口气，罢了，就这么着吧，也顺着允礽的意陪允礽喝酒去了，只是允禩面上没什么，心里要说没有任何感触，那是骗人的，只是一贯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允禩也不会让人轻易看出自己的心思，前两年和胤禛的谈话，消了允禩的争位之心，把曾经的恩怨看淡了，但是今日允祥和允礽的话，才是让允禩真的回顾了当年的种种，当初做来是觉得理所当然、是迫不得已，如今再看，可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