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回清宫》9云

272、271朝代更迭

　　看着胤禛，箫剑没有开口，一是因为他已经处于下风了，二是刚才小燕子的话确实对他造成了影响，但是为了不让胤禛过于自得，不让自己显得处于劣势，箫剑选择了沉默。
　　其实小燕子的话，箫剑并不是不理解，只是怎么说呢，若是说别人，他也能如小燕子一般，只是偏偏自己是当事人，况且这么多年都认定了的事，并不是那么容易推翻的，再加上本心不想认为二叔是凶手，所以只能是恨上皇帝了，若是没了这股恨，他的刺杀皇帝和反清复明的想法就显得可笑万分了，故而箫剑才不愿意深究当年的事，只是固执的那么认为着。
　　然今日箫剑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好像多年的信仰突然间崩塌了一般，若是别人，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可是揭穿这一切的偏偏是小燕子，是他的亲妹妹，无法去怪小燕子不留余地的让他难堪，箫剑就只能把这一切怪到了胤禛头上，可又无法把胤禛如何，就只能是沉默了。
　　胤禛没有急着说什么，不过是想要让箫剑冷静一番，事先对箫剑的调查也够多，胤禛也知道箫剑不笨，相反还是个聪明而有主见的人，只是太重感情太固执了一些，不过这也没什么，就是这种人，当信仰崩塌的时候才能最好的重造为己所用，即便不能为己所用，也不可能成为仇人，若是同龄，胤禛也不觉得他比箫剑高明多少，可到底多活了几十年，到底勾心斗角处处算计的争夺了十几年，到底当了十几年君临天下的皇帝，胤禛的心智、计谋、思虑、眼光等各方面才远远高出箫剑。
　　似乎是觉得给箫剑的时间够多了，也或许是觉得不想浪费时间，所以胤禛先挑起了话头，挑眉看着箫剑，“你觉得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从今日来见箫剑起，胤禛就在等着这一刻了，这会儿说出来，胤禛就是要箫剑自打嘴巴。
　　本是不想理会胤禛的，可偏偏胤禛说起了父亲，箫剑就无法再沉默了，且加上之前被击破信念的难堪，箫剑的话完全是吼了出来，“当然！我父亲没有谋反！我父亲是冤死的！”
　　“很好，既然你知道你父亲是冤死的，知道你父亲没有谋反，那就该知道你父亲是忠于大清，而你如今的所作所为算什么？坐实了你们方家谋反的骂名！”说到这，胤禛冷笑一声，轻蔑的瞥了箫剑一眼，“养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忤逆作乱的逆子，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估计也难瞑目，你祖宗八代都会觉得羞愧，你的子孙后代也得被人戳着脊梁骨的咒骂。”
　　“你！住口！”被胤禛戳中痛处，箫剑一掌拍在了桌上，“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胤禛的问话，不论箫剑怎么回答都是胤禛得利，若承认方之航是被冤枉，那就证明方之航是忠臣，箫剑的行为就是忤逆父亲，陷父亲于不忠，这就是箫剑的错，甚至说这就是箫剑的罪，不忠不孝；若不承认方之航是被冤枉，那就是说方之航是罪有应得，是该死的，那他就没有了恨皇帝的理由了，甚至隐性的含义就是他自己也是该死的。
　　箫剑并不蠢，这些他自然也知道，只是这么些年他已经认定了皇帝的错，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去深究，或者说本能的去逃避这个问题，如今胤禛这么一说，他怎么可能还看不出其中的问题，正因为知道，箫剑才会恼羞成怒，因为他一直以来的坚持都变成了可笑的不孝。
　　“因为我说出了事实？”嘴角一勾，胤禛话里是满满的嘲讽，“可笑，连自己的错都认识不到，你算什么大侠，敢做不敢当，你连男人都不算。”
　　“你！”怒瞪着胤禛，箫剑双手握拳搭在桌上，急速的喘息着，却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箫剑很想反驳胤禛，可偏偏这事他还真的反驳不了，所以百般纠结与千般愤恨之下也就只能选择避而不说了，这事他无论怎么说都是错，在这个问题上，他注定赢不了。
　　对于箫剑的失控，胤禛压根没放在心上，反而是进一步的打击逼迫着，“所以你就这么不明事理的跟着人反清复明？”
　　箫剑心里的恨，毫无疑问是因为全家的被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和白莲教、大乘教等反清复明的武林人士混迹一起，当心里的恨淡了，或者说恨的人变了，箫剑这份大义也就淡了，他会想刺杀皇帝，并不是因为真的他要反清复明，纯粹就是为了报仇而已，所以当仇恨变了的时候，他逆反的心思也就淡了。
　　故而胤禛在转嫁了箫剑心中的恨之后，没有再进一步紧逼，该有的效果已经有了，再多说反而容易坏事，所以胤禛选择了另起话题，不再纠缠在方之航冤枉与否的事情上，反而是击破箫剑的另外一个并不是很执著的执著。
　　“鞑子不仁，人人得而诛之。”看着胤禛，箫剑咬牙切齿的说道，“况且这原本就是我们汉人的天下。”
　　毕竟多年接触反清人士，在箫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所以箫剑张口就答了。
　　“汉人的天下？”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胤禛挑起嘴角一笑，“汉人这说法该是从汉朝开始的吧，可汉朝的天下不一样是从秦朝手里夺下的，秦朝也是灭了六国方才建立的，秦朝之前还是春秋战国呢，再前边那是夏商周，再前边是没建国的部落制我就不说了，照你的论调，那除了夏朝皇裔，其他都不是正统了。”
　　瞪了胤禛一眼，箫剑转开了头，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狡辩。”
　　“我是不是狡辩你很清楚。”对于箫剑的固执，胤禛摇了摇头，却没有放过箫剑的意思，继续进一步瓦解箫剑的坚持，“说起来，你们反清复明，不就是因为我大清正统是满人吗？那你是否想过，为什么那么多汉人会败给我们满人？汉人的人数是满人的多少倍？”
　　转回头看着胤禛，箫剑一时沉默了，因为他很清楚胤禛话里的意思。
　　“夏末乱而商取代，商末乱而周取代，周末群雄割据而秦一统四方，明末乱世民不聊生，我太祖皇帝应运而起有何错？那大明是败寇，我大清是成王，取代大明也是顺势而为，即便不是我大清，自然也有其他政权，断断不会还是大明称霸。”话到这里，胤禛微微叹了口气，“朝代更迭，不过如此。”
　　胤禛的叹气，不是为了大明，也不是为了大清，不过只是对历史的一声叹息罢了，正因为清楚朝代更迭的缘由，所以当初胤禛争夺大位的时候才会把皇位看成是整顿天下的利器，一直都知道没有哪一朝哪一代可以真的做到千秋万世，内心里也知道大清不可能长治不衰，正因为知道，才尽自己所能的维系着大清的盛世，把这繁盛与辉煌一点点延续，为此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故而这会儿说起来，胤禛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