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回清宫》9云

13、12你是胤禛

　　胤禛算好了一切，却忘了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还没有等到他的布局开展，皇上便在紫薇离开的当晚进入了翊坤宫，而偏偏那还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初一。祖制规定皇上每月初一十五必须夜宿皇后寝宫，而对于重生为皇后的胤禛来说，却是完全忘了这一点，直到那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寝宫门口的时候胤禛方才想起来，这让胤禛完全的措手不及，而他却连借故推脱的借口都找不到。
　　“你们都出去，没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进来。”赶走了所有伺候的人，皇帝慢慢地踱到胤禛所躺的炕上坐下，坐在了胤禛的对面，皇上也没看胤禛，只是随手端起胤禛面前的茶杯漫无目的的把玩，而胤禛也只是看了皇上一眼便继续闭目养神，胤禛知道，皇上是来摊牌的，很快他便会知晓今日的皇上是谁了。
　　一时之间，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后到底还是皇上先开口了，放下手中的杯子，皇上抬头颇为复杂的看了胤禛一眼，然后微微叹了口气，“你是胤禛。”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皇上确定眼前这个美丽的乌拉那拉氏皇后是雍正帝胤禛，圣祖爷康熙的皇四子，乾隆帝弘历的皇阿玛。
　　然而这一句话却是让胤禛握紧了拳头，这人果真知道，那晚果真是他，他果真认识自己。尽管心中有恨有怨，胤禛却依旧一言不发，沉默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在等待这人说出自己的身份。
　　看到胤禛没有反应的反应，皇上再次叹了口气，许久才吐出了两个字，“小四。”
　　胤禛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的皇上，这世间唤过他小四的只有三个人，皇阿玛康熙帝、佟额娘佟佳贵妃、太子二哥胤礽，不知道是逃避还是什么原因，胤禛最后还是做出了自欺欺人的选择，“二哥？”
　　“呵，原来你以为是保成啊，或者你希望是保成？可为什么又偏偏是问而不是肯定呢？原来胤禛也是会自欺欺人的。”皇上看着胤禛无力的再次靠在榻上不再看向自己，他也如胤禛一般随意的靠在了榻上，“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凡帝王自有天命，应享寿考者不能使之不享寿考，应享太平者不能使之不享太平……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传位遗诏……呵呵……居然是世人皆不相信的传位遗诏。明明知道了结果，却偏偏要存有一丝奢望，如今却是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断了，罢了罢了，胤禛生性坚韧刚强，事到如今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自嘲的笑了笑，胤禛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下榻，端端正正的请安行礼，“儿臣胤禛见过皇阿玛，恭请皇阿玛圣安。”
　　“你……起来吧。”挪了挪身子靠在榻上，康熙看着胤禛用女子的身体行男子的礼，虽觉得有些异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站在一旁的胤禛，康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胤禛是他一手挑选的最合适的继承人，但其实他和胤禛却并不亲近，再加上那一夜……所以康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而为帝数十载，康熙深知驭人、驭气之术，所以到底没有一直沉默下去，“你是何时来的？”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是十月十五那日早间到的。”规规矩矩的回答，没有一丝可挑的理，这便是曾经胤禛一贯的做法，此刻做来依旧是这般熟悉。
　　十五……十六那天果真是他……呵，自嘲的笑了笑，康熙随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完全没有发现那是胤禛的杯子，此刻他也有些心思混乱了，之前说胤禛是自欺欺人，其实自己还不是一样，明明就是从那短短的半句话确定了胤禛的身份，却还自欺欺人的抱着侥幸心理。果真是……罢了，如今已是多说无益了，“胤禛，那天是令妃……咳……朕醒的时候弘历已经中了药……”
　　“儿臣省得。”微微低着头，胤禛冷冷一笑，原来如此啊。之前胤禛一直不知道吴书来为什么会把催情香的事儿告诉容嬷嬷，毕竟吴书来是他亲手给弘历挑的，绝对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暗示帝后宫闱之事，或者说根本没必要说，因为皇帝临幸皇后乃是天经地义，是不需要解释的，可偏偏吴书来却解释了，这一度让胤禛感到不解。如今看来却是康熙授意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让吴书来那么说的，呵呵，原来一直以来被耍弄却看不清事实真相的人是他胤禛。
　　“嗯，你知道就好，朕不想你往心里去。”知道这个话题不好继续，所以康熙也想着快些结束，毕竟那事儿严格说起来确是胤禛才是受害者，只是临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康熙突然口快的又加上了一句，“朕不想你有什么误会。”
　　话一出口，康熙自己也发现了这话的不妥，只是当了数十载的皇帝，早已忘记了何为道歉，也早已忘了何为为他人着想。更何况胤禛是他的儿子，一贯都是孝顺的，所以虽然意识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康熙到底却也没说什么。
　　“皇阿玛说的是，儿臣没什么误会。”到如今，胤禛却是连冷笑都不愿了，果然皇阿玛从来都没有变过，依旧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康熙帝。其实到如今，他又还有什么奢望呢？果真是人性的劣根性啊，明明得不到却还想要得到，胤禛自嘲的想着，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嗯……你没多想就好，这些天朕之所以一直没来看你，就是怕你多想，不过胤禛你一向是明事理的，是朕多虑了。”也没细究胤禛的话，康熙只是看着胤禛面色平和，便以为确实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件事也没有对胤禛造成什么事，所以康熙觉得那就不用去计较了，更何况提起来自己也会有些尴尬，所以忘记它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提私事，康熙自然要提一提国事了，“胤禛啊，最近这些日子，朕也看了你在位期间的种种记录，你做得很好，不负朕与列祖列宗所托，虽说手段上让人诟病，不过乱世用重典，这点皇阿玛知道，所以对于国事，朕很满意。只是胤禛啊，你对你那些兄弟，是否太过狠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