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与天师》当苹果遇上apple

32、第 32 章

　　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李笑回头，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不远的台阶上，双手托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李笑转过身来，走向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有些紧张，一看到李笑向他走过来，马上站起来，做好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李笑向他友善的笑笑，放松男孩对自己的警惕。
　　“你是顾初夏，是吧？”
　　男孩愣住了，睁大圆圆的眼睛看着李笑。
　　他走到男孩身边，坐了下来，顺便拉着男孩也在自己身边坐下。
　　男孩讶异的看着李笑拉住自己的手，对上他友善的脸，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但是他的眼睛依然盯着李笑拉住他手臂的手。
　　“你的手，很温暖。”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我叫李笑。很高兴看到你。”
　　李笑放开他的手，继续人畜无害的微笑。
　　男孩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骗人的，你又不认识我，看到我为什么会高兴。”
　　李笑被他的话逗乐了，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小男孩连忙躲开他的手，但看到李笑收回手后，他又怔怔的看着李笑的手。
　　“我知道你叫顾初夏啊，怎么能说不认识你呢？”
　　顾初夏，是顾馨那个早夭的堂哥的名字。
　　“可是我不认识你。”顾初夏又撇撇嘴，眼神变得失落。
　　“没有人高兴看到我，爸爸不高兴，妈妈也不高兴。”
　　他托着腮，脸上现出的是不合他年龄的忧郁。
　　“连陆老师也不高兴看到我了，别的人更加不想看到我了。”他的眼中蒙上一层水光。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看到你就很高兴啊。”
　　李笑再次伸出手揉揉他的发，这次男孩没有闪躲。
　　“你骗人。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有人高兴看到？”
　　抬起头，他的脸变得十分可怕，一张脸变得铁青，眼珠突出眼眶，舌头也伸了出来，细细的血丝从七窍流出来。
　　李笑一点也不在意，伸手摸着他的脸，替他擦去眼角渗出的血。
　　“为什么你不怕我？”顾初夏怔怔的看着他。
　　“你想我怕你吗？”李笑反问他。
　　“不想。”顾初夏很诚实的摇头，脸色恢复正常。
　　“那不就对了。”李笑也学他的样子，双手托腮。“你不想我怕你，那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以后也会留在这里吗？”顾初夏看着他，眼中充满期望。
　　“不，我不会留在这里。”
　　李笑向他笑笑。
　　男孩眼中的光芒黯了下去，他看了一眼李笑，目光投向前方的楼梯，用沉闷的声音开口。
　　“你走不出去的。除了妈妈，没有人能从这里出去。”
　　“那你呢？你也走不出去？”李笑看着小男孩。
　　“走不出去。”
　　顾初夏咬着嘴唇。“和你一起来的那些人，他们也一样走不出去，只有那个……长得很像陆老师的人，妈妈会让他走。”
　　“陆老师是谁？”李笑刚才已经在留心小男孩的话了。
　　“陆老师是爸爸请回来的补习老师，可是他走了，爸爸和妈妈就整天吵架，每次吵架都扔东西，好烦。他们说的我都听不懂。每次都吵，终于有一天不吵了。”
　　顾初夏捧着脸颊，声音闷闷的，似乎是回忆起了不高兴的事，他撅起了嘴。
　　“那天之后，除了爸爸妈妈，所有人都看不见我了，我坐在门口看走过的人，和他们说话，但是他们都不理我，后来，外面经过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就没有人来了。”
　　顾初夏接着往下说。“然后有一天，一个大姐姐来了，妈妈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变成了那个大姐姐。然后连她也经常不在家了，就没有人和我说话了。”
　　他看向李笑，眼中有着乞求。
　　“哥哥，你可不可以留在这里，陪陪我？我好寂寞。”
　　李笑沉默了，伸手揉揉男孩的头发，然后站起来。顾初夏也马上跟着紧张的站起来。
　　在来的路上，叶远只说过顾馨伯父家出了变故，但并没有说明是什么样的变故，只是说顾馨的父母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从来不肯对他多说，从小男孩寥寥几句话，李笑大概就已经猜到他家的变故所为何来。
　　行飞长得和顾家的家教很像，很有可能是那个家教的转世，所以顾初夏的母亲才会夺取顾馨的身体去接近他。
　　“我不能留在这里，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真的？”顾初夏欣喜若狂，但很快沮丧下来。
　　“不可能的，你走不了的，我试过很多次，都走不出去。”他的声音似乎快哭出来了。
　　“一定可以出去的，相信我。”李笑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带我到你妈妈的房间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