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与天师》当苹果遇上apple

3、新仇

　　电梯门一关上，他松开手，小狐狸的脑袋马上钻出来。
　　“喂！你想闷死我啊。”它愤愤不平。
　　“连枪都打不死你，我这种程度算什么。”
　　小狐狸愤怒的盯著他，似乎要把刚才没咬到保安的怒气发泄到他身上。
　　出了电梯，李素掏出钥匙卡打开了门。
　　小狐狸好奇的看着屋里的布置。
　　“你住的地方挺不错的嘛。”
　　这个地段，这个楼盘，不是一般工薪族住得起的。
　　“还行吧。”那是他高中时做兼职赚的钱买的。
　　至于是什麽兼职，当然是跟家族职业有关的。
　　不得不承认天师这行挺好赚的，如果你是有真才实料的话。
　　“不过，为什麽这里会有阵法的感觉？”小狐狸抖抖尾巴，甩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是防鬼的阵，对它没什么用，不过还是会不舒服的啦。
　　“阻止某些不速之客。”
　　谁也不想三更半夜被一股阴风冻醒，然后一睁眼睛就发现床头一张惨白的鬼脸正对着自己笑吧？自从他当警察以来，来找他申冤的鬼就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他又不是包公。
　　“我知道，你肯定是杀了很多人，怕他们的鬼魂来找你麻烦！”
　　它故意曲解李素的话。
　　李素向著他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人我没杀过，也不想杀，鬼倒是收过不少，我一直很想亲手杀一只妖来试试，不过这年头妖太少了，你愿不愿意成全我这个心愿？”
　　小狐狸马上退後两步，背靠着门做出防御姿势。
　　“做梦！”
　　“如果我发现你做了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我很乐意让梦想成为事实。”
　　李素笑得小狐狸毛骨悚然。
　　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的四处转，避开李素的目光，然后眼光落在客厅当中的吧台上，再落到一旁的电子酒柜上，接着再也移不开了。
　　背对着它走进浴室的李素并没有看到它大大咽了一口口水。
　　等李素放好水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小狐狸的身影了。
　　逃了？
　　他并没有感觉到房屋周围布下的阵有被破坏。
　　它应该还在这屋里。
　　眼角余光扫到电子酒柜，发现酒柜门开了，里面的酒少了一瓶。
　　少了最贵的一瓶。
　　那是他专程买来准备下周送给他爷爷当寿礼的波尔多红酒。
　　额上青筋蹦了两蹦。
　　闭上眼睛，感觉妖气所在的方位。
　　阳台。
　　小狐狸四只爪子抱著酒瓶，深深的嗅了一口红酒醇厚的香气。
　　还没有醒酒，没有冰块，也没有高脚玻璃杯，无法把这瓶酒的色香味完全展现出来，
　　在地上喝红酒也好像有点掉身价，挺对不起这么一瓶酒的。
　　不过管它呢！这麽上等的红酒可不是每天都能喝到的。
　　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放斜，凑上尖尖的嘴巴，接住瓶口流出红色宝石般的酒液，轻轻含入口中，闲上眼睛，感受那种独特的醇厚感和层次感在口腔中缓缓漫延。
　　慢慢咽下去，它咂咂嘴。
　　“果然是好酒啊！”
　　想不到这个混蛋还挺有品味的。
　　“酒还合心意吗？”一个温柔得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嗯，不愧是顶级的波尔多红酒。”
　　小狐狸还陶醉在独特的醇香中，後知後觉的睁开眼睛。
　　“那我该说声谢谢吗？”李素脸上带笑，眼中却满是风雨欲来的阴鹫。
　　小狐狸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往后退，怀中的酒瓶没抱稳，倒在地上，它马上去抢救，但已经迟了，殷红的酒液争先恐後的从瓶口涌出来，浓浓的酒香飘散开来。
　　李素的脸色阴沈得如同地狱来的修罗。
　　“都怪你！”小狐狸心疼的咂咂嘴，看着洒了一半的酒液，忍住上去舔干净的欲望。
　　“哦？都怪我是吗？”李素轻笑一声，慢慢走向小狐狸。
　　阳台不大，他却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小狐狸的尸体上。
　　小狐狸顾不得酒了，转身就往阳台上爬，不过玻璃护栏爬一步滑三步，爪子都秃了也爬不上去。它只能转身面对李素，两只前爪抵住身后的玻璃，支撑住身体不至于丢脸的瘫软，後腿不住的哆嗦。
　　“那个，你……你说过不会虐待宠物的。”
　　它小声的说，李素在它面前停下，高大的身躯带给它极强的压迫感。让它觉得自己越发的渺小，恨不得缩成一团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弱，最好能缩成一个点自李素面前消失。
　　“你发过誓的。不能食言而肥！”它再次弱弱的提醒。
　　很好，还会用成语，看来这小家伙上过几年学。
　　“没错。我是说过我不会虐待宠物，但我没说过我不会虐妖。”
　　李素一句话让小狐狸浑身冰冷，连毛皮都罩上一层寒霜。
　　“救……救命！！”它转身拼命挠著墙想爬上去跳楼逃生。
　　李素越走越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危险。
　　“救命啊，谁来帮忙打个动物保护协会的电话啊！”
　　“学长！”
　　“学长！”
　　李素打开门，把甄仁和刘茹迎进门来，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李素随手抓起桌上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擦擦桌子，倒上茶来。
　　“学长，那只小狐狸呢？”甄仁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小狐狸。
　　刘茹的目光则转向厨房。
　　“学长，你在煮什麽，好香啊！”
　　甄仁眼角跳了一下。
　　“你猜呢。”
　　李素笑著看了一眼甄仁，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两碗汤来。
　　“来，尝尝好不好喝。”
　　待汤稍凉，两人拿起碗来喝了一口。
　　“真好喝。”刘茹朝李素嫣然一笑。“学长的手艺就是好！这是什麽汤，怎麽做？”她看了一眼甄仁，眼角含笑。
　　甄仁看著她，傻笑起来。
　　“想回去做给道长喝吗？”
　　甄仁，绰号道长，谁叫他是真人呢。
　　“这汤真那麽好喝吗？一会我也尝尝，我还没喝过狐狸汤呢！””
　　李素摸著下巴说。
　　“……”刘茹的笑僵住了。
　　“噗！”刚大大喝了一口汤的甄仁闻言把汤全喷了出来，对面的李素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身子一侧全躲开了。
　　抹布好像动了动，不过甄仁没发现。
　　“你！”甄仁重重把碗放下，拍桌而起，瞪著李素，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怎麽了？”李素慢条斯理的拿起抹布擦著喷到桌上的汤汁。
　　“你太过份了！”甄仁双眼赤红，要不是刘茹拉著他，他真会扑上去跟李素拼命。
　　“学长，你就别逗阿仁了。”
　　刘茹最初的惊讶过後，就捂住嘴笑。
　　“你看不出来学长在逗你吗？”
　　她指著墙边的藤编猫窝。
　　李素又不养猫，买猫窝做什麽？
　　甄仁看看猫窝，又看看李素，刚才的气焰顿时去了一大半。
　　“可是……小狐狸呢？”
　　桌上的抹布动了动，然後伸长，露出尖尖的嘴和短短的四肢。
　　小狐狸坐了起来，浑身的毛纠结成一块块，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条大尾巴也吸了水，凌乱的毛全贴在尾巴根上。
　　怎麽看怎麽可怜。
　　小狐狸冲著甄仁哀哀的叫了两声，眼中泛起了水气，半跳半摔的从桌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墙角躺下，留给甄仁一个无比凄凉落寞的背影。
　　“学长，你太过份了！”甄仁再次拍桌而起，刘茹连忙拉住他。
　　总算送走了甄仁小两口，李素看著手中的红色炸弹出神。
　　不知不觉已经八年了，甄仁和小茹总算修成正果了，那人也该放下了吧？
　　“那个女人长得真不错，可惜……”
　　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李素闻声望过去，看到小狐狸坐了起来，一只爪子托著下吧，咂巴着尖嘴。
　　他怎麽觉得这狐狸怎麽看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可惜什麽？”
　　“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也。唉，可惜一朵鲜花……”小狐狸摇头晃脑的。
　　李素不待它说完，大步走过去，一手捉住它的尾巴提起来。
　　“喂喂喂，你干嘛？”
　　小狐狸拼命挣扎。
　　李素提著它晃进浴室，下一秒，它被扑通甩进一只盆里，连喝了好几口水，接著一双大手带著香气把它提了起来，在它凌乱的毛上涂上洗洁精。
　　“喂，你能不能温柔点！”一张嘴就吃进了一口泡沫，它连忙吐出来。
　　“哪有用洗洁精洗澡的，哇，我会掉毛的！”它不断挣扎，溅了李素一身水，李素胡乱把它揉成一个毛团，拿到水龙头下冲干净泡沫和油腻。
　　“咕噜咕噜”小狐狸一不小心又喝了几口水，更惨的是，它的耳朵也进水了，眼睛被水冲得连睁都睁不开。
　　等李素终於大发慈悲把它从水龙头下拿开，它只剩一口气了。
　　看到李素换了一盆温水开始往手里挤沐浴露，它连忙爬起来。
　　“那个，你把那个帮我涂上，我自己洗就行。”再让他洗，它肯定会挂掉，它可不想当宠物第一天就被洗澡死。
　　李素没说什麽，把挤到手上的沐浴露往它身上抹，抹肚子时，他摸摸柔软的肚皮，找到一个小小的圆点。
　　“伤口恢复得不错。”
　　才三天就只剩一个疤了。
　　妖的复原力果然比人强很多。
　　“喂，你在摸哪！？”小狐狸突然发飙，一爪子抓在李素手上，留下几道血痕。
　　李素刚要变脸，却看到小狐狸转身背对著他，起劲的用爪子擦著他刚才碰到的地方，愤愤的说：“再乱摸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看著它一抖一抖的耳朵，回忆一下刚才摸到的小点的位置，大概知道自己摸的是哪，李素破天荒的不计较它在自己手上留下的伤，不过他下一句话却让小狐狸一蹦三尺高：“真小！”
　　“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没有男人会对这个问题不介意，就算他是狐狸，也是只公的狐狸，公的！
　　小狐狸像人那样用两条后脚站起来，前爪叉腰，眼睛死瞪著李素身下某处：“竟然敢说我的小，要不咱们来比比，谁小谁去街上裸奔三圈。”
　　“你现在跟裸奔有什么不同吗？”李素看着它身上湿得紧贴皮肉的毛，“你什麽时候穿衣服了？我怎麽没看到。”总之，他每句话都存心要让小狐狸气死。
　　“你这个混蛋！”小狐狸摆出一副要咬人的表情。
　　“我不叫混蛋，你可以叫我李素，也可以叫我主人。叫声主人来听听。”
　　“主人？我呸！”小狐狸直接用两个字作为回答。
　　“你呢，有没有名字？”
　　李素问正在起劲用爪子把身上的毛搓出泡沫的狐狸。
　　“有，真巧啊，我也姓李，我叫李爷爷！”
　　扑通！
　　物体落水声响起。
　　噗！
　　喷水声响起。
　　名为狐三的狐妖和名为李素的天师的同居生活就在甜蜜的共浴（？）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