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已歇》旗木颖

4、浮生已歇

　　战场中想要泡一个热水澡或者洗个温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卡卡西这类被俘虏的忍者除外。宇智波带土被鸣人击碎了面具之后，真相大白，卡卡西和带土的实力差距太大，佯败的带土成为人柱力之后就更是天差地别了。所以卡卡西会败，他一点也不惊奇，他甚至做好了牺牲的打算，也为这个结局感到些许惊喜，死在带土手中，他偿还了他欠的，并且死得理所当然。只是他弄不明白带土把他囚禁是为了什么，其实也说不上是囚禁，他只是被带回了晓的老巢，他还是有足够大的活动范围和自由。后来带土回到晓老巢的时候，勒令卡卡西好好在这呆着，并说：“对琳，我是喜欢极了。”此话让卡卡西心中的歉意、痛苦倍增，说到底他一直在责备自己。“而你，卡卡西，”带土满意地看着卡卡西脸上掩盖不住地痛苦，接着说，“我也是很喜欢的。所以我要创造一个世界，一个有我、有你、有琳的世界，那个世界中，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后来带土还说了很多关于那个世界的设想，以及今后他们的“幸福生活”，只是卡卡西多半没有听进去，连夜的战斗，他着实很累了，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他直接睡了过去。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带土已经离开了，他很惊讶于他自己还活着的事实。醒来后的卡卡西发现自己一身的血迹、污渍、汗湿，他想既然带土没有限制他的行动，都来了晓的老巢了，不探上一探，真的对不起自己精英忍者的称号，关键是，他不是鸣人，他受不了这一身的脏。他找到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一个澡，原本没有补够的睡眠，在氤氲的水气中，卡卡西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他其实不知道他自己睡着了，只是当他有意识的时候，张眼望了望，周遭的环境他并不熟悉。难道是他睡着的时候，被人丢了出去？他随手拉了个人问了问这是哪里，那人却奇怪的望着他，仔细看了看，卡卡西也紧锁眉头，这个人好生眼熟，等卡卡西想到这谁的时候，暗叫不妙，他有种会被火影鞭尸的感觉。是的，这个人应该是被中忍时期的他杀死的忍者，所以如果卡卡西用他那天才的脑袋思考无误的话，他应该是死了。只是怎么死的，他着实没有印象。一方面其实卡卡西有种松口气的轻松感，另一方面又为他在阳间的身体感到担忧、痛心。卡卡西就这样面带笑容的，思绪飞扬的走过了一条条街道，他想他或许可以找个人问问，宇智波鼬那个混蛋住在哪儿。卡卡西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他有趣的发现这个地方就好像一个无边无际的村庄，如同木叶一般的村庄，只是大得夸张。更有趣的是，这里似乎没有白昼黑夜的变化，该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天际之说。卡卡西是故意这样一步一步的行走，说来有些可笑，作为木叶的精英忍者，什么阵仗他卡卡西没有见过，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刻感到些许害怕。
　　卡卡西看到鼬的时候，没有他一早设想好的激情澎湃，甚至他都忘记了要教训鼬这件事情，他就被鼬平静地牵进了屋，本来应该有千言万语的，只是到头来，看见了，却觉得一切的话语都显得太过累赘、多余，他们只要一个眼神的交流就看得透。卡卡西抓了抓他那嚣张的头发，说，“鼬桑，我饿了。”鼬看到的是卡卡西好看的眼笑成了一轮弯月，其实不说是卡卡西，就是他宇智波鼬，都笑得极为开怀。鼬一生背负了太多，只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卡卡西的一抹笑、一个眼神，有了那人在身边，鼬始终觉得一切都没什么，鼬似乎把一生的快乐、笑容都浓缩、集中在那短短的、卡卡西在身边的时光。这放在卡卡西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卡卡西的肩上背负了太多过去的、现在的同伴的情感、责任，唯独宇智波鼬，他可以放肆的依靠。这是宇智波鼬的特权，因此卡卡西再无理的要求，宇智波鼬也甘之如饴。
　　吃过饭之后，卡卡西躺在鼬的腿上，却舍不得闭眼，说到底，他现在也不能压抑那种得而复失的害怕。事实也正如卡卡西所料，一切都不随人意，他的身体再一次变淡、变透明，似乎那边的医忍很尽责。卡卡西的眼神是止不住的失望、难受。鼬却紧握住了卡卡西的手，“我已经足够感谢了，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对你说一声，”鼬吻了吻卡卡西的唇，接着说，“卡卡西桑，我爱你。”鼬一直很温柔，正如卡卡西能够安抚他的一切不安、浮动一般，鼬也能平复卡卡西的一切情绪，卡卡西笑了，一如以往，一如众人认识的卡卡西，卡卡西说，“我也爱你，鼬。”卡卡西说完这句话，便感觉有什么力量在拉扯他往那边走去。临到头，卡卡西听到鼬说：“哪怕是百年，我也愿意等候。”
　　卡卡西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白绝和一个医忍，白绝看见他醒了，没有理他，卡卡西挠了挠脑袋，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起身动了动身体，四处逛了逛，看见一间房间，便走了进去。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外面看着都是一样的格局，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这是宇智波鼬的房间，房内的摆设过于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个衣柜，衣柜中没有旁的，就三套一样的衣服，桌子有一个抽屉，卡卡西打开，里面只有一只苦无、一本笔记本，苦无卡卡西认识，那是止水交给他，他交给鼬的，笔记本中并没有过多的书写，却夹杂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佐助，一张是卡卡西。那张卡卡西的照片有些粗糙、退色，卡卡西似乎能够看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有一个少年坐在这张椅子上抚摸着照片，思念着谁。卡卡西将苦无，笔记本和照片收进衣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晓的基地，白绝对他来说是有些弱。
　　当卡卡西向火影报道的时候，才明白什么东西的速度最快，并且卡卡西明白了一个道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卡卡西不过是泡澡太过舒服而睡着了、溺水了，这短短的一日已经被传成卡卡西被俘虏，面对敌人宁死不屈，自杀了。而火影听到之后，理所当然的认为卡卡西为情所困，自杀了。
　　后来的后来，战争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佐助回归、纲手战死，鸣人成了旷世英雄，那期间卡卡西问了好多人，是不是存在另一个世界，所有人都告诉他，不存在，那一日不过是一场梦，那些年岁的每一日，卡卡西也经常梦到那一日，或者更早以前，时至今日，卡卡西终于明白、相信那天不过是他的一场春梦，因为所有人都这样说，他无法去寻找答案，因为纲手战死，鸣人不适合火影这样的角色，火之国高层、木业高层出奇一致地推荐卡卡西为火影，卡卡西终于知道了，他找不到答案，他不能找答案，他也终于明白他和他的爱恋，浮生已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