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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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静静默片刻，嘴角扯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孤影。
乌鸦嘴。
孤影委屈的撇撇嘴，这能怪她吗？
“行了，别都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快走吧。”
花圈花语毕便率先转身走了，几人跟着她，一群人来到剧组订的酒店，将各自的行李放好吃完饭后便坐着专门接送的保姆车来到了拍摄现场。
到达目的地后几人陆陆续续的下车，这个地方偏向郊区，但交通却十分发达，筱静看了看周遭环境，放眼望去是各种规格不一的方形建筑，顶部以及墙面都是用特殊材质建成，不时地有人员进出，筱静他们跟着花圈花一路兜兜转转，总算在一个较大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花圈花转过身，看着他们说道：“一会儿进去之后你们尽量保持安静，因为这个摄影棚隔音效果较好，可能会进行现场收音，所以大家待会儿进去后，一定要保持安静。”
众人点头。
筱静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花圈花走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只见这个摄影棚的背景已经用绿布全方面的遮了起来，因为顶部采光效果很好，所以并不会觉得黑，反而隐隐的有种反光趋势。
大大小小的设备几乎散布于整个摄影棚，而在中间位置正搭建着一条桥梁，隐隐看去竟有种森冷之气。
“所有演员都到齐了吗？”
“嗯。”
此时走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个子挺高的，戴着一顶鸭舌帽，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马甲，里面是一件简单的格子衬衫，手里拿着剧本一双眼睛仔细的将筱静一行人打量了一遍，似乎是在审视众人。
筱静见他看过来，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导演，那双眼睛里带着许多筱静看不懂的情绪，那是只有经历过风雨的人才有的眼神，睿智、沉稳。
来之前花圈花便和他们说过，这位导演在娱乐圈很有名，导的作品无论从构图还是角度都无可挑剔，能请到他还得谢谢祈业的帮助。
张导演将众人都打量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筱静身旁的左灏严身上，他朝他点点头，随即便看口道：“化妆师先给孟婆和泠晔的演员上妆，其他人没事就先熟悉一下环境，台词抓紧时间背。”
花圈花点点头，轻声说道：“我还要忙，你们来到这就听导演的，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把筱静和左思茗拉出来，一旁的化妆师早已在旁边等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化妆师走了。
见两人走了，花圈花继续叮嘱着剩下的人：“你们几个赶紧给我去背台词，到时候忘词拿你们是问。”
众人：“……”
虽说很是无语，但几人还是依言找了个角落乖乖的开始被台词，不时地低语几句，似乎是在讨论着剧本，花圈花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和其他工作人员开始忙活起来。
左灏严站在导演旁边，远远地看着筱静坐在那任人摆布，乖巧的简直不像样，张导演跟副导讲完一会儿要拍摄时注意的切入点，便看见左灏严呆呆的看着前方。
他顺着左灏严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见筱静，他双手环胸跟着他一起看着，说道：“真是没想打到，你花了这么多钱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左灏严收回视线，笑了笑：“有钱赚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张导演摸了摸下巴，笑的有些奸诈，“只是你现在可不是祈业的总裁，是我老张手底下的演员，要是表演不好，到时候可别怪老张我过于严厉啊！”
“这是自然。”
筱静和左思茗两人上完妆后便被带到刚才的桥上，面对着那么多设备，筱静第一次觉得有些紧张。
张导演站在摄影机后面看着两人有些手足无措，说道：“一会儿要拍摄的是彼岸花泠晔受刑那一幕，你们先找一下感觉，踩踩点，待会儿咱们先拍一小段试一下。”
两人闻言点点头，筱静将心里的紧张压下，认真的看着做工逼真的奈何桥，脑海中不断地想象着泠晔和孟婆两人的动作，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面的剧本，已经有了一个大概。
张导演给了她们十多分钟的缓冲时间，见差不多了，便说道：“咱们先来试一段。”
说完，便对着场记点点头，筱静和左思茗将剧本放好，各自找了个点站好。
“《漓香》第一幕，彼岸花受刑，action。”
*
“彼岸花泠晔，因私自封印皇子记忆，其行实乃毁损皇家颜面，今罚其受五雷天劫，打入轮回永不得停歇。”
“小神……遵旨。”
应答的女子端跪在彼岸花丛间，一袭红衣华服似要与那彼岸花丛融为一体一般，只周身散发的气场显得女子尊贵不凡，那一头青丝轻挽成髻，红黑相间的步摇插在发间熠熠生辉，额间有一暗红色彼岸花花钿，妖冶中又带着些许贵气，此刻女子眉头轻皱，勾人的眼眸似覆上一层水雾，红唇轻抿，虽有些许愁容，却依旧不难看出女子倾国倾城之姿。
“彼岸花，既已接旨，那就跟我们走吧！”
女子站起身，淡然的跟在两个仙官身后，而她身后的彼岸花丛似是知道些什么，本就殷红的花丛此刻绽放出妖冶的红光，犹如孩童无声的哭泣一般。
泠晔看到此番现象，眉眼微低，却并未转过身：“往后我不在了，你们休得调皮，乖乖听云叶的话，莫要再惹他生气了。”
说罢便消失在了茫茫花丛之中，站在奈何桥上的孟婆冷眼看着那殷红的花丛在女子走后迅速枯萎，随即长出了无数嫩绿的叶，原本红光一片的黄泉路不过片刻功夫便变了一个样，显得愈发孤寂凄凉。
孟婆抬眸看了眼站在绿叶中央的男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彼岸花丛向来只听泠晔的话，哪怕云叶和她同为花神，却依旧关不了它们分毫，如今她一走，这黄泉路旁恐怕再也无法见到花开之时了吧！
而人间此刻本是艳阳高照的时辰，突然间天空阴云密布，不是还传来阵阵沉闷的雷声，泠晔此刻被带到一处悬崖旁，下面是滔天的巨浪，不时地拍打着尖锐的礁石，狰狞且阴冷。
她抬头看了看压得很低的阴云，眸光一闪，只见天空突然传来一道电光，直直的劈向她瘦弱的身躯，强大的雷电打在身上，泠晔痛苦的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喉间涌上一抹腥甜，她压□□内四下乱窜的真气，还不曾喘口气，第二道雷紧接而至，力道较之刚才更为狠厉。
堪堪承下那五道天雷，纵使她有几千年道行也险些魂飞魄散，两个天官见雷刑已实施完毕，手一挥便和泠晔消失在了原地。
而原本黑压压的阴云不过瞬息之间便再次放晴，风平浪静犹如无事发生一般。
地府。
孟婆此刻正站在奈何桥给排队的灵魂盛孟婆汤，见眼前突然多了三模身影，平静无波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
“孟婆大人，雷刑已实施完毕，还请赐彼岸花一碗孟婆汤，让她快些入轮回，我等好回去复命。”
孟婆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却不曾停下：“要孟婆汤可以，烦请两位仙官带着彼岸花到最后面候着，这许许多多的魂魄可是排了很久，不能耽搁了他们。”
两个仙官闻言，看了看排的极长的队伍，有些不耐：“大人，我等急着回去复命，能通融一下吗？”
“通融？”孟婆一笑，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这规矩可不是老身定的，要通融麻烦先和阎王说去。”
两个仙官本就不喜这地府，来这许久已是不耐，此刻孟婆竟还要他们去寻阎王，简直就是笑话，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这雷刑也已实施完毕，彼岸花此刻已是神识俱损，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排队便排吧，只是我等还要回去复命，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两人如同沾了晦气一般，急急地走了，孟婆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这天宫什么时候竟如此不知礼节了。
孟婆招呼来两个鬼差，让他们帮忙盛孟婆汤，自己则走到泠晔面前，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不远处的柳树下坐着。
此刻的泠晔哪还有先前的光华万丈，，原本华丽的红衣被雷劈的七零八碎，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此刻还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血丝，看起来渗人的很。
孟婆从怀里拿出几粒丹药喂给泠晔，原本无神的眼睛总算多了些许亮光。
“你这又是何苦呢？”
泠晔笑了笑，笑容里竟带着些许苦涩：“晔儿一厢情愿。”
“婆婆，晔儿求您件事儿。”泠晔轻轻低下头，伸出手掌，低低地念了个诀，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株干枯的彼岸花，在花心出闪烁着微弱的白光，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
孟婆看着泠晔手里的彼岸花，语气有些不善：“你自己的东西，休得要我替你保管。”
“婆婆。”泠晔委屈的看着孟婆，有些撒娇，“我神识都快散了，还怎么保管啊？”
“婆婆，只千年，倘若千年后我尚未恢复神识，那您自行处理了便是。”
孟婆又岂会不知泠晔现在的状况，她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花：“只千年，千年后你不来取，老身便将它扔进忘川河喂鱼。”
泠晔最后看了眼那彼岸花，眼里闪过一抹眷恋，见孟婆收起彼岸花，她轻笑道：“谢谢婆婆，还烦请您替晔儿盛一碗汤过来。”
“也罢。”
孟婆叹气，仙鬼人神，终究都逃不过情之一字，她转过身替泠晔盛了一碗孟婆汤过来，泠晔接过，看着那犹如清水一般的汤，浅笑。
“昔日只看凡人喝过，不曾想，有朝一日这孟婆汤也会有我的一份。”泠晔晃了晃手里的汤，抬眸看着孟婆，“婆婆，这汤……苦吗？”
孟婆看了眼眼前笑语嫣然的女子，将目光移向不断路过奈何桥的灵魂：“孟婆汤取自忘川河内，混合着凡人的眼泪熬制而成，无色无味，喝者可忘人世百态，回归无心之时，只是……”
泠晔听着孟婆的话，将手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无边的苦意由口中直窜心底，她喝完后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本想感慨孟婆汤名不虚传，却无法言语，眼里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记忆的流失，记忆最深处的那抹白影由清晰变得模糊，最后烟消云散，她闭上眼睛，只觉得心中一阵抽痛，然而不过片刻功夫，哭泣的人渐渐变小，最终变成孩童模样。
孟婆转过身，看着已变为孩童的泠晔，眼里罕见的流露出一抹悲伤，她牵起她的手，亦步亦趋的走上奈何桥，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只是喝者若执念太深，无色无味亦会变为黄泉尽头最苦涩的甘露，执念越深，则甘露越苦。”
“晔儿，你的执念又有多深呢？”
看着已消失在轮回道中的红影，孟婆闭上眼睛，任由思绪回到记忆最深处。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2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