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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谣言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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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第二天,某学校里异常的平静,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因为按照值班表上面分配的工作,今天是我到社团活动室值班的地方。虽然我并不太明白在社团活动室值班和在宿舍值班有什么区别,但是就和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新闻社的主职工作一样我并没有问出口。
如果问为什么的话,那么只能说现在的我已经理解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吾等凡人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这一事实。
不慌不忙的从食堂买了山寨M记的汉堡,然后准备像往常一样在二层的冰品店买上一瓶瓷瓶酸奶,却发现冰品店没有开张。
「呃?是店主偷懒了么?」
我自言自语着,遗憾的离开了冰品店向社团活动室走去。
说到新闻社的社团活动室也是这个神秘的社团的不可思议之处之一。一开始我以为所有的社团都会拥有自己的活动室,但是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我自己的妄想罢了。
想来也是,这个学校里大大小小的社团加起来大约有80个左右。如果所有的社团都拥有自己的活动室的话,恐怕要专门建立一座大楼用来进行社团活动了吧?
但是很显然,在这个国家中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实上,真正拥有自己的房间的学生组织,除了学生会之外我还没有见过第二个。
当然,如果要把体育类的社团排除的话。
也就是说,在整个C大的社团体系中,拥有「社团活动室」这一概念的社团大约除了新闻社就没有了。
然而,这并非是它可以称为新闻社的不可思议之处的关键原因。
真正要说让新闻社看起来与其他社团不同有一种神秘而严肃的感觉的话,那是因为新闻社的社团活动室在一个平常学生并不怎么出入的地方。
虽然大学相较于中学来说,并没有存在那种严格的按照年级进行的楼层或区域的划分。但是,社团活动室所存在的那间教室……不,应该称之为办公室更合适的房间所在的建筑物是全校唯一一栋完全用于教师办公的建筑。
因为已经多次出入了,所以也已经摸清了一些构成。除了各个学院的管理办公室之外,校长还有其他的校园高层人士也都存在于这座建筑物中。
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会加快脚步穿过大堂和物业公司服务员营业式的微笑快步的走进电梯里。
不过,随着次数的增加,这种对陌生环境的警戒也在随着我对大学校园的新鲜感而减退。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做到穿着平常的休闲服装,提着沾满油渍的快餐包装纸袋大摇大摆的从门厅中央的自动门中走过去在和站在前台的物业公司服务小姐点头示意之后大方的走进电梯里了。
但是,也许这个就叫做乐极生悲也说不定,就在电梯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阻挡了电梯的封闭。
「不好意思」
随着声音走进封闭空间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正装男人,裁剪整齐却并不完全服帖的西服让他的形象显得成熟和稳重,油量的中掺杂着一两屡白色的头发被仔细的梳理成了经典的偏分发型。
「请问你要去几层?」
因为惊讶的关系所以一直没有按楼层数的我在对方略带笑容的温和询问下慌乱的按下了一个数字。
「咦?小兄弟,你是要去这一层么?」
我急忙抬起头看了看面板,发现自己的手指按在已经亮起的6层上,并非是社团活动室所在的5层。
「不好意思……我按错了。」
所以说,为什么我要道歉呢?大概是因为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中老年妇女之友的气息让我喘不过气来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又不是中老年妇女。
重新按下5层的按钮之后,我谨慎的向电梯的另一侧移动了一小步,企图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拉开安全距离。
「其实你要去6层的话,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就在电梯叮的一声之后,他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我不知是该走出电梯还是该听他把话说完,摇摇晃晃的迈出了电梯,回头看到他仍然一脸谦和的笑容。
「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吧,总有一天你会要去到6层的。」
直到电梯门缓缓地关上,将那种来自于长辈关怀的压力与我隔开,我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手中的纸袋已经被攥出了汗,我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的一头扎进社团活动室。
刚才那是谁?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完全没有头绪,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那个人一定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人。优秀到什么程度的话,就是连白安顺和杜鹃都不能与之相比的优秀。
虽然刚才的行为对方并没有任何敌意,但是即便是善意也可以让人感觉到喘不过起来的巨大的不容人拒绝的「善意」。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许人拒绝的力量,就好像是将田宇学姐那种杂乱无章无厘头的骄傲扩大了一百倍的那种感觉。
迅速的打开电脑登录学校的网站,虽然学校的网站网速异常的缓慢,用户体验也非常的不好。但是我还是从错版的页面中一眼认出了刚刚那个人的脸。
位于页面最上端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那是即便连学校的慢到异常的网络都无法动摇其权利的尊贵位置——因为网页加载速度再慢,他们总是会被最先显示出来。
不会吧……校长?
我将头埋在键盘里沉默了三秒钟,然后猛地抬头希望那是因为网页排版错误而带来的误会。
但是很显然,那个人绝对的力量在此刻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我如何自我催眠,我都无法抹去身为一个学生穿着休闲装拿着快餐包装袋懒散的走在教职工用楼里的实事了,而这一事实……被校长看到了。
自从上次被田宇学姐整过之后在没有过的烦躁袭击了我,好累……不,还是干脆死掉算了……
结果,这天下午我什么都没有干——虽然本来也不需要干什么——不过直到7点钟我才发现到目前为止社团活动室今天竟然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说是值班没错,但是几乎每天田宇学姐都会过来。说起来这件办公室不仅视野很开阔,而且还有空调,比起学生宿舍来说除了没有床之外不管怎么看都是更好的。
所以,也不难理解田宇学姐有时会来这里自习或是写写文档。但是大多数情况,学姐总是在不知和谁聊着□□又或者是突然接起一个电话说些不明所以的话语。而我则一般是将时间花费在函数的连续性和导数上面,偶尔按照学姐的要求去别的地方跑跑腿取点东西什么的。
所以,像今天这样如果学姐不来的话,这里就完全成为了我自己一个人的自习室。
复习完了据情才刚刚展开就已经Boss不断的微积分之后,我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8点。按照学姐的要求,值班人员要到10点才能离开,以应付「突发事件」——虽然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突发事件。
于是,我打开桌子上公用的笔电准备开始偷跑社团公用的流量费用。说起来,这台笔电或者说……这台笔电上所绑定的社团公用上网账号可以算是这个社团第二个神秘的地方了吧?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究竟要用多少钱才能把一个C大的上网账号的流量充成Unlimited 9。不过,这个账号只能在这个社团活动室中的这台笔电上使用,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是最大的遗憾。不然,按照C大校园网的资费,我仅凭半价出售流量就可以成为亿万富翁了。
打开社交网络,一下子就被右下角未读提醒中刺眼的红色数字吓了一大跳。
300……!?
除了昨晚的那条状态之外,我这个社交盲人还从来未受到过如此的礼遇。换句话说,我完全不记得我发了什么引发社交效应的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有关于我的消息?
我有些某名兴奋的点开了消息提示,却发现所有的消息都来自于一个叫做「昨晚的车祸照片,看起来好疼……不知道还活着没有」的相册。
我急忙点了进去,照片只有一张,却有着足够的冲击力。
那是一张我昨晚亲眼见过的身形扭曲的少女躯体,躺在混杂着血水的雨水之中。
照片是从上方拍摄的,刚好能够拍下[这]这具「尸体」的样貌,而且仿佛是为了人道一样,在女生的脸部打上了马赛克。
而我之所以会收到如此多的消息的缘故是因为这个相册的主人在照片的下面添加了如下描述:
观测者@罗浩峰 @杜鹃
只有我的名字形成了超链接而杜鹃的没有,想来是因为杜鹃并没有注册这个社交网络。
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了不自然的地方——在这个社交网络中只有好友才能够在评论或描述中圈人,而我却对这个相册的主人没有任何印象。
「相册主人……叶孤城?」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在C大图书馆顶楼修炼天外飞仙的闲暇举起手中的长焦相机拍下了这令人惊讶的一幕。
重点是……照片上还P上了马赛克。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总的来说,只要点进这个人的个人主页就可以知道这个账号是个怎样的存在了。
完全没有隐私权限的设置,在Timeline上大大咧咧的摆放着四六级和□□的广告,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加上的僵尸账号。
但是,之所以被称之为僵尸账号,就意味着并非是由真人管理的而是由机器批量注册群发内容的广告用账号。而眼前这个相册和这个精准的圈人和描述绝对不是任何机器能够做出的行为。
而更糟糕的是照片下面的评论:
「我也看到了,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是有很多血呢。」
「这样一定是活不下去了吧?」
「一定要严惩凶手!」
「逝者安息……」
………………
诸如此类的留言大约有三百来条,而正是这三百条的留言成为了我消息列表里的三百条消息。
不对不对,这件事一定有蹊跷。我隐隐的觉得,这并非是杜鹃或是白安顺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并非是他们所期待的结果。但是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错误,尝试着想要进行回复又发现并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可以传达。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女生究竟是否还活着。
掏出手机,在联系人中找到了田宇学姐的名字犹豫着按了下去,对面传来的是冷冰冰的机械式应答:
「您所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又尝试了几次依然如此,心中的不安感随着每刷新一次就增加了几个的照片分享数而不断上升。不死心的我又给田宇学姐发了一条短信,附上了照片的网址和简单的说明。
但是却迟迟没有等到「对方已接收短信」的消息,看来现在田宇学姐真的在什么电波无法触及的异世界吧,我暗自神伤。
匆匆的将电脑关上,然后收拾好书本,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宿舍。
令我更加不安的是,白安顺竟然难得一见的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我说你啊,有时间坐在电脑前刷社交网络,不如真正的去尝试下社交?」这是白安顺这个去电气化派在开学后两个星期的时候和我说的。
对于白安顺来说,在电脑前除了做研究调研和写报告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用途,网络更是只是单方面的知识获取源罢了。对于白安顺这样的「高帅富」来说,完全不能理解吾等贫民只能在社交网络里看到「白富美」的痛苦。
换句话说,对于缺乏「刷网」根本动力的白安顺却在这个钟点老老实实的坐在电脑前刷着社交网络,那么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而且……在我进门的瞬间,白安顺似乎飞快的切换了界面。
「哟~在干什么呢?」
我装作不知情的走了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看向他的屏幕?
「不要看啦~」白安顺做出一副推搡的样子,却完全没有想要推开我的意思。
虽然屏幕上是90%正被一个穿着暴露的□□萝莉充斥着,但是我知道这个□□不过是用来隐藏的东西罢了,虽然和一般意义上用来隐藏的东西是相反的。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我陪着白安顺继续演戏,讥笑着用右胳膊禁锢住白安顺的脖子。
「不要啦……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你……」
不好,刚刚差一点点失手真的把他干掉。
我叹了一口气,松开白安顺然后指了指屏幕的最上端和最下端的两个位置。
「我说的是,原来你喜欢做这种事啊?」
上面的位置是浏览器的一个在后台的标签页,标题是「相册–昨晚的车祸…」,而下面则是一个即时通讯的聊天窗口,标题是「杜鹃–正在…」
白安顺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好像是说谎被拆穿了的孩子一样。就如我之前所说的,即便是明知眼前的表情也许只是装模作样的做出来的,我仍然不愿意让白安顺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别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嘛,我又不是说我要继续插手这件事。」
「呃?」白安顺惊讶的看着我,似乎刚才那不像是我说出的话一样。
不过……对于身处于困境之中的人见死不救……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即便是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是,在这次的事情上我总觉得是因为我自己的一时失误才给对方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所以,禁止自己在这件事上继续插手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吧。如果连杜鹃和白安顺他们都无法让殇千桦同学活下来的话,那么我也只能背负上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导致他人的生命消失这样沉重的罪。
但是,至少请让我死的痛快,不要像现在这样如同俄罗斯轮盘一样的残酷的猜疑中被自己的肾上腺逼死啊。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女生现在的情况如何……」
白安顺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我预料中的结果:「现在还处于『生与死』的状态,但是按照杜鹃会长的说法,这样下去的话撑不了太久的。」
「也就是说……肯定会死去是么……」
我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等待着白安顺扣下最后的扳机,但是白安顺却惊讶的摆了摆手。
「我可没有那么说~!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能够不断的扩大观测者的范围并且稍加引导的话……」
白安顺看着满脸疑惑的我终止了对我来说犹如天书的解说,然后坚定的告诉我:
「总之,只要相信,还是有办法的!毕竟只要殇千桦有1%的可能性活着,奇迹就还会存在的。」
听了白安顺这么说之后我怎么总觉的好像反而觉得那个女生已经没救了呢?白安顺似乎也从我鄙夷的表情里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恶心的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讨厌!才开学一个月罗浩峰君就变坏了,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么!」
到底是谁变坏了啊混蛋!?还有那眼角逼真的泪水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死开!」
一个并不漂亮的下劈成功的与企图对我进行不良袭击的白安顺拉开了距离,不过看白安顺的样子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姑且再信他一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