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始终之梦》星罪

45、疑是

　　标示着目标位置和伏见位置的红点在一个地方重叠着闪烁，红色的光斑在彩色全息图上刺眼地跳动着。

　　移动的箱型车笼罩在静默之中，因为这不同往常的沉闷，淡岛忍不住认真地盯住宗像的侧脸。思索着什么似的宗像轻轻地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嘴唇，似乎想得很出神，但是又因为他没有看着眼前的屏幕，淡岛轻易的得知他并非是在思考眼前的事。

　　不经意地做了清嗓子的动作，淡岛探过身子说道：“对方潜伏的地方距离吠舞罗的聚集地太近，为了不刺激到吠舞罗的人，我们会从出租房背面的街道设点采取行动，另外，如果吠舞罗的人真的跟目标有所勾结的话，相信他们也会有人看守那里。”

　　“勾结？”对淡岛的话有所反应的是静坐在宗像身侧的善条。

　　“没错。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目标逃往吠舞罗酒吧是已经查明的事实，查明这个情况的伏见本人正在继续监视，不管吠舞罗对目标存在什么样的心理，他们有接触是不会错的，我们必须对此有所防范。”

　　“唔。”

　　淡岛眨眨眼睛。本以为善条会发表不同的意见，但他似乎只是单纯的对那个词有疑问。老实说，淡岛也认为自己的措辞有点超过，可是在公事上，这种说法也许才最合适——适当的夸张恰好能够引起他人，尤其是上位者的注意。

　　只是这一回并没有能奏效，宗像仍旧轻抚着薄唇，思索的表情缠绕在他的眉间，似乎因为陷入了苦思而一反常态地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对此，淡岛就算心里有千万的话也无法再多说一句。

　　几分钟之后，载着三人的车停靠在商店街的路旁。负责包抄的队员通过通讯告知淡岛整队部署已经完毕，在淡岛征求宗像的许可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之后便分成几支小队朝伏见给出的坐标进发。

　　目标是三楼的某个被确认为无人居住的空房间，少年有可能是非法侵入之后以那个房间作为自己的临时居所。

　　无声且迅速地控制出租楼的三层，由淡岛亲自带领的小队站在目标租房的门前，将手搭在喇叭锁的把手上，看上去严实的房门轻易地被推开。

　　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连垃圾之类的东西也不存在，从玄关进去，一眼就能收入眼底的一居室房间没有人的气息，并不是指没有生活的味道，而是完全没有人存在过的感觉，若说有人曾在这间房里生活过哪怕一个小时也是无法想象的事。

　　上当了吗？淡岛扭过头对身边的队员道：“伏见在什么地方？”

　　“对，对不起，从我们到这里就没见到伏见先生。”

　　“什么？”

　　还没来得及生气，另一名队员将摊开在手中的耳机和小型麦克风递到淡岛面前：“这是刚刚在安全门旁边发现的，番号是配备给伏见先生……”

　　淡岛板着脸将失去主人的设备抓在手里——耳机的线头被粗暴地拉断了，麦克风也有被破坏的痕迹。被抓走了，还是比那更糟糕的状况？一想到从未在Scepter4出现过的情况，淡岛感觉到胃部像被揪住了一般紧紧收缩。

　　下意识地打开通讯的开关，想要向宗像报告情况，那头的宗像却先一步开口。

　　“淡岛君，我有点东西想看看。这里先交给你。”

　　“啊……室长！”

　　没有了回音的那头，只有电流声兀自响着。

　　一旦意识到上司和下属都同样的任性，淡岛就忍不住捣住了额头。

　　☆

　　关闭通讯，宗像头也不回地说道：“善条，跟上来。”

　　足底轻轻发力，脚下蓝色的光芒仿佛一道长长的彗星尾巴在半空中绚丽地闪过，蓝色的制服则如同彗星本身般耀眼，宗像轻松地跃起在空中，如展翅飞舞的青鸟般在半空稍作停留，旋即轻轻落到了出租楼的天台上。

　　善条的独臂按着大刀的刀柄，在箱型车与路灯上微微借力，三段跳虽然不及宗像一气呵成的姿势优美，却也拥有如同在山间行走的老虎般摄人心魂的气势。

　　在被地面队员纷纷投射过来的夹杂着憧憬和尊敬的眼神仰视下来到天台正中，宗像抬起头迅速朝对面看了一眼。

　　“感觉到了吗？”

　　善条冲着宗像的背影默默地点头。

　　“能力的残留。是控制不住力量还是做过什么导致力量泄漏……”

　　“应该是前者吧。”宗像淡淡地断言道，像是怀念般的眼神依旧盯着对面，对身处的这个天台反而连看都没看一眼。

　　善条在原地不动，只转动头部迅速查看四周。

　　通往天台的门锁被幼儿手臂般粗细的铁链缠绕并锁住，但这对于能力者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只不过，这把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将能力残迹遗留在天台上的人物不是由门进入的，但是，善条不认为现在那些权外者的小青年会有这份不去破坏的温柔和对能力发动的自制力。

　　并且，对能力的克制和能力的泄漏原本就互相矛盾。

　　“你的看法是？”

　　站在天台的边缘，再向前跨出一小步就会掉落下去的地方，在那种岌岌可危的状态伸出手，宗像像是探寻着什么，又像是要抓住空气一样张开手指。

　　不知穿过指缝间的风是否留有温度，白皙的手指缓缓合拢，然后放到了以善条的角度不能看到的地方。但即使看不到，善条也明白，那只手是放在左边胸口。

　　这个动作在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成为宗像的习惯。

　　“……不清楚，我不擅长思考。”

　　对善条不客气的回答，宗像报以轻笑，微微抖动着肩膀，他思索着开口道：“这句话好久没听到了……”

　　善条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宗像说过这句话。

　　“……不思考也有好处呢，无法掌握的每一天跟随时都可能遇到的惊喜。”

　　善条想说“除了你之外大概没人敢说光凭思考就能掌握一切”，但是宗像似乎对自己的结论有着不为他人所知的深信不疑，那是善条无法触及的范围，于是他合上了张开的嘴，选择了沉默。

　　另外，沉默也因为照宗像的话来看，恐怕他对天台上来的人以及发生的事心里已经了解，或者说至少是预料到了一个大概，这也不是善条能去考虑的东西。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不擅长思考，不管是在前王时期或是现在，他专注的都与思考之类无缘。

　　宗像扶了扶眼镜，了然地弯起嘴角。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楼下传来呼唤的声音。善条打开领口别着的通讯开关，只听那头淡岛急切地问道：“善条先生，请问室长跟你在一起吗？”

　　善条无言地望向宗像。

　　打开自己的通讯，宗像接过话头：“什么事？”

　　“室长……伏见不见了，这周围都进行了搜索但是没有发现他的行踪。我不认为有人能把他劫走，但是状况不太妙，我担心……”

　　说着马上与淡岛会合的宗像再度关闭通讯，善条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与现实情况完全不符的淡然微笑，以及——

　　“哦呀，伏见君，会到哪里去了呢。”

　　这句全然不带有担忧，甚至有些戏谑的呢喃。

　　☆

　　伏见稳稳地坐在小货车的后箱，将紧闭的车窗摇下一道缝，冬季的寒风猛烈地灌进来，旁边的同行者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粗鲁地揉着鼻子，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但是因为他那边的车窗开得更大，所以干脆地装作没听见，伏见懒洋洋地靠着座椅毫不柔软的靠背注视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擤鼻涕的声音比车内俗气的音乐还要缠人地环绕在耳边，伏见终于难以忍耐地开口道：“那样也算是使用火焰的家伙吗？”

　　“没办法，我才得到这个能力没多久……有多久呢？”同行者想了想，“大概两……三个月吧。”

　　“嘿……不过还真是让我吃惊，原以为你是赤色那边的，搞了半天你居然是两头反。”

　　“没办法，谁叫那边对我那么不客气。”同行者从车窗扔出揉成一团的纸巾，“我只不过是个流浪者，谁对我好我就跟着谁。”

　　“说谎。”

　　“嗯，没错，那是骗人的。”同行者与伏见一样完全没有要盯着对方说话的意思，看向前方的目光因为擤鼻涕的关系带上了一丝呆滞，“没办法，谁叫我先遇上了我就跟谁。”

　　“我说……你们要不要停一下？叔叔我没法跟你们小青年比速度，要是不打断的话就没法开口了哦。”手里握着方向盘，原田正志用与以往无异的没出息的声音吐出嘲弄的字眼。

　　“在你说之前，我倒是很想听听他怎么说。”

　　伏见依旧望着外面的风景，手指随便地朝身旁指了指。

　　相隔一个人距离的位置上，赤发少年抱着面纸盒子，抽出纸巾捂在鼻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