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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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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前的那棵扶桑花树是嫂嫂为了酿酒而养育出的,不同于寻常的是一般的扶桑花都是绛紫色的,而这棵树上所开的花是琉璃紫,并且这棵扶桑树的花常开不败。有了这棵扶桑树,嫂嫂酿酒的技术那是如虎添翼啊,她酿的扶桑酒我怎么样也喝不够。每每遇到伤心或是欢喜的事,我便会拎一个酒罐子,拿一个酒樽,躲到树上一次性喝个够。在听闻我的婆家都已经找好了后,我便感慨万千,今早儿起来,只不过是往南渊仙府的边个溜达了一圈,便听到了几个仙娥在议论纷纷:“司命仙君怎地就看上了她了?想挽坠她好酒好色,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这风月之事,定是她使了个什么咒,让仙君一时心乱,被她迷惑了去。”我心里那个冤啊,我的仙法本就是半吊子,更何况以司命仙君之法怕是再有十个挽坠也也奈他不得。这不,回府时,我心中抑郁之情难解,便偷拿了嫂嫂刚刚酿好的扶桑酒,爬了树上,一个人自饮自酌。倒也不是我对那几个仙娥话耿耿于怀,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嫁人这件对于平常的仙人来说本是再平常不过了,可于我,那便就是想也不敢想的奢望。
不知不觉中,一坛酒就见了底,我的头便开始昏昏沉沉的了。司命仙君从南渊仙府门口走来,本是想来寻挽坠对昨天的事进行一下总结,谁料却被应遇告知挽坠一大早便跑得没了影,即便是他也不知晓她的去处。刚刚走入后院,司命仙君便就看见了这棵满树的琉璃紫,便想走进些观赏。到了树下,便见到了摆在是桌上的还未解开的棋局。司命仙君踱步到棋盘边,撩起白衣,便坐于棋盘边,执起一子,嘴角微扬,棋子上还残留这从挽坠指尖化开的余温。一滴液体滴下,敲在棋盘上,发出嘀嗒的声响,接着就是两滴,三滴……司命仙君,接住俯身一闻,便一挑眉,没错,这是酒,准确来说,是扶桑酒。顺着这个方向朝上看,便能看见一个斜了的酒樽,酒樽里残留的一点的扶桑酒沿着杯口落下来,酒樽上搭着一只皙白的手,手指纤细,随意放着,在这只手的皓腕上套着一只手镯,白玉为底色,白玉间交织着蓝色的细丝,仿若碧水的波纹,有如天际的蓝色霞光,只一眼,司命仙君便认出这是南渊家的传家之宝。只见那人手指一松,酒樽便掉了下来,铜器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吵醒了她,她摇摇晃晃的想要起身,不料身子一滑,便从树上摔了下来。司命仙君上前,把她接了个稳稳当当。只见她着一袭素裳,袖口和裙摆都用精致的水蓝色的绣线绣着一朵扶桑花,这本是没有蓝色的扶桑花的,不过这样的着装却也与她眼角的洛桑花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再配上她头上只用一支水蓝色的簪子固定住发髻,真是应景极了。挽坠仙子睡眼惺忪地看着司命,似乎酒还没醒。她开口道:“咦,你是谁?”见司命仙君浅笑不语,她便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哎呀,算了,不管啦。你见过我跳舞吗?嘿嘿,你有眼福了,你可看好了,我只跳一次。”说罢,便挣脱司命仙君的怀抱,步履轻盈,舞姿婆娑。在那天,一个着素衣的女子在扶桑树下,以一曲恣意的舞蹈惊艳了时光,而她身旁的男子白衣如雪,温润如玉,他的目光灼灼,像是穿越了时光。挽坠飞身树上,发髻上的簪子被树枝挑开,随着花瓣一齐落下,青丝散落,如泼墨的画。最后,挽坠一个旋身,在扶桑树下站定,一曲舞终。在她熟睡之前,司命俯身轻语道:“这舞你是与谁人学的?可取名字了?”她答不知道怎么就会了,名字还不曾取。司命:“那便名为清风挽月可好?”“嗯。”司命仙君捡起地上的水蓝色的簪子,看着怀里熟睡的安静的面容,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岁月静好,年华无殇,若能永远,那便永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