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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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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病也没有的霍静非要去医院,并戴了个大口罩,卡了一副墨镜,在医院走廊里溜达的时候还让我扶着她。我不知道她唱的是哪出戏,但也不声不响地陪她把这出戏唱完。
等到回家那天上午,霍静一出门就让我去买报纸。我把买好的报纸交给她,她打开一看呵呵地乐了。我凑过去一看,直感到哭笑不得。
版面不大,但清楚地登着一张照片,上面是我扶着霍静站在医院走廊里的面画,头顶上方有一块牌子,还用红笔圈了起来,上面写着“妇产科”三个大字。报导说霍静和神秘男子去医院妇产科做检查,还特别强调了她行动缓慢,是一直被小心翼翼地扶着走路的。
这下我明白霍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怀孕加订婚,爸妈可算啥也说不出来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回到家,爸妈对我们是笑脸相迎啊!看来他们这几天是天天关注着报纸呢。
霍静一宣布我们要订婚了,再阿姨长阿姨短地一叫,我妈高兴地嘴都合不上了。
虽然第二天报纸上又有报导称霍静公司出面澄清接吻事件只是她在和公司里的同事开玩笑,怀孕事件只是她得了重感冒,在经过妇产科时被不明真相的狗崽记者拍到……总之呢,应了当下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在这些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的报道中,我们高调订婚,在一家非常高级的酒店办了一场豪华的订婚宴,双方家庭都请了很多亲戚和朋友来。当然也少不了不请自来的媒体记者。
一时间,本来名不经传的霍静,接连数天占据着各大报纸娱乐版面的重要位置。这时我才意识到她的那位“师姐”果然是高手,这一风波真可谓是“一石三鸟”,既帮霍静炒出了名气,又让我们的双方父母都很满意,而她们的地下情也更安全了。
唯一让我爸妈不高兴的是订完婚的霍静告诉他们决定先不要孩子,因为公司帮她接了好多广告合约,工作量非常大,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考虑要孩子,何况我们也只是订婚并没有结婚。在相当充分与合理的理由面前,爸妈也只好无奈地妥协,一切以大局为重了。
于是,我和霍静在提了两箱子补品的情况下,满载而归。
回到家的霍静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开始娇嗔:“老公,我要吃大闸蟹,你快去煮。”
我笑了:“你还真当自己怀孕了?”
“你就模拟一下呗,反正你这辈子也没希望照顾真正的孕妇了。”
“那可不一定,谁说我就一定不会找个女人结婚?”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安吉利娜朱莉脱光了站在你面有都不会有任何生理反应,你怎么跟女人结婚生孩子?”
“你再说一句我连大闸蟹的壳都不留给你。”
霍静躺在床上笑,不说话了。
等我煮好了大闸蟹端进卧室放到床上时,她一咕噜爬起来就抓。
“洗手去啊!”我打她的手。
“怕什么?又吃不死人!就你穷爱干净。对了,我得在你这儿住一个星期。”
“干嘛住那么久?”
“不是跟你妈说了不要孩子了吗?我得坐一个星期的小月子,要是突然回去工作,就穿帮了。”
“这么麻烦啊?”
“你以为呢?说不要了就像扔一件衣服一样说没了就没了!”
我笑了。她一说衣服,我想起来该让蒋春潺来取要洗的衣服了,于是打电话给他让他赶快过来,顺便可以啃一个大闸蟹。
这是蒋春潺第一次看见霍静,虽然知道是我的女朋友,却显得有些拘谨,只打了个招呼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霍静正相反,看见传说中让我牺牲掉一首好歌的蒋春潺,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就拉进卧室,拣了一个大个儿的螃蟹塞给他。
蒋春潺说了声“谢谢”却不好意思吃,于是我说;“叫你来就是让你来吃螃蟹的,快吃吧!”
他这才笑着点了下头,开始吃螃蟹。霍静在一边一直盯着他看,还不停地问:“好吃吗?”
蒋春潺边吃边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怎么没叫杨哥来吃?”
“你还知道想着他,他有好吃的时候可没想过你。”我说。
这时霍静笑着问:“杨昕还那样吗?一见到吃的就当仁不让。”
“还那样。”我也笑了。“你以前寄来的好吃的,至少一半都让他吃了。”
“这家伙!我在家这一个星期不让他来。”然后对蒋春潺说:“你可以天天来,姐姐家里都是好吃的,随便你吃啊,小潺潺。”
“小潺潺?”我瞪大了眼睛。
霍静呵呵笑:“怎么了?多可爱的小弟弟,长得比大闸蟹还要好吃,真想让人咬一口。”
“有你这么比喻的吗?”
霍静不理我,问蒋春潺:“小潺潺,姐姐问你,平时你哥对你好不?”
“好。”
“你喜欢你哥不?”
“喜欢。”
“要是一辈子都让你跟他在一起,你愿意不?”
“愿意。”
“霍静!你无聊不?”我狠狠地瞪她,她则向我吐舌头。
蒋春潺走后,她认真地问我:“你说你真对这孩子没想法?”
我无奈地笑了:“哪那么多想法?只是有好感而已。”
“什么叫好感?喜欢就是喜欢,人家都说喜欢你愿意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了,你还装啥?”
“你那么问他,你让他说啥?不喜欢不愿意?他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层的意思。”
“你别找借口,你是不是嫌他身份地位太普通了?”
“我要是嫌他这个,还能让他来吃大闸蟹呀?”
“那你就别欺骗自己,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再动过感情,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还在那矜持啥呀?”
“我不是矜持,说了你也不懂。”我干脆转身走开了。然后我听见她在卧室里自言自语:“还我不懂,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了,你只是在害怕再次失去而已。”
我在客厅里默默地弹着钢琴,想着霍静说的话。也许她说对了一部分,我是害怕那种拥有之后再失去的感觉,但对于还没有拥有的东西却谈不上害怕它怎样。蒋春潺是一个弱者,像我当初十七八岁时一样,没有去选择自己未来的能力。现在我帮助他,就像帮助过去的自己一样,想让他能够早一点摆脱命运的驱使,鼓起勇气并获得力量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人只有在比自己弱小的人面前,才能感到自己无比重要,这是一种自我承认和自我陶醉的方式之一。在没有感情填充的生活里,这种感觉可以让人觉得充实,活得有意义。而爱情,对我来说,并不是这种简单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