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夜雨情难长》无言公子

13、第 13 章

　　顾荣凛死了，落雁山庄又回到了我手中，可是惜行和我却变得更加陌生。我知道她恨我，可是我却不能杀了她。就在我不知如何处置惜行的时候，管事的下人告诉我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惜行怀孕了！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我爱的女人肚子里却有了别人的骨肉！我以为她是多么洁身自好的女子，却原来如此的不知廉耻！我的以礼相待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叛，女人的心可真难猜透啊！
　　大理石雕的凉台被我一斩为二，尘烟四起，石屑横飞。我头也不回地冷冷吩咐:“打掉！”
　　大约过了一刻钟，下人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庄主，惜行小姐抵死不从，她说......”
　　“说什么？”竟然还会不舍么？一个孽种！
　　“惜行小姐说她不会打掉孩子，她还说...孩子是您的！”下人支支吾吾的说完，我却越发的想大笑，“哈哈....真是可笑，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狡辩！”
　　我转身往她的院落走去，吩咐道：“再煎一碗打胎药！”
　　惜行，我倒要看看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数月未见，她已经憔悴的可怕，苍白的脸色和黯淡无光的眼睛。她就那样直视着我，一字一顿道：“你好狠的心，连我们的孩子也要杀死吗？你怎么能这样绝情！她眼睛里的伤心似乎要溢出来，我沉声道：“我们的孩子？连这种谎话你也说得出口，我从来就没有碰过你，敢问顾大小姐，你的孩子是从何而来？”
　　她怔怔的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连孩子都不承认？你......”她说不下去，终于掩面痛哭起来。
　　“顾惜行！你用不着装可怜！三个月前那天夜里，我千里迢迢从北疆跑来看你，可是你在干什么呢？你在和谁颠鸾倒凤快活？难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我气得心脏闷痛，世界上再不会有人让我痛不欲生却毫无还手之力。这个女人，我怎么会看上她呢？
　　“我知道你来看我，你说你中了销魂散，我才...你....以为我是如此轻贱之人吗？”
　　“什么？我中了销魂散？何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快得来不及捕捉。
　　“难道....？”她脸色突然苍白的可怕，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颓然坐在了地上。
　　第二碗打胎药已经送过来，漆黑如墨的药汁散发出苦涩的气息。她忽然决绝一笑，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去，送到嘴边，双目一闭，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我发现就算到了此时，我对她还是会有不舍。就算她负我又如何，她并没有错啊？我难道要学当年的顾荣凛，用逼迫的手段去得到爱情吗？真是悲哀，你在执着什么呢程苏？就算你打掉了她的孩子又如何？你难道能圈禁她一辈子吗？好聚好散吧，爱情本来就是这样，或许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和母亲一样坚贞的女子，可是你依然要饶恕她，放手吧。
　　我挥手打落那只药碗，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你走吧。离开落雁山庄。再也不要回来！”
　　良久，我没有听到回音。我蓦然转身，看到的却是锋利的瓷片和她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汩汩流出，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我突然慌乱起来，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击了我。“来人来人！！”我疯了一样抱起她，冲出门去找大夫。
　　她在我怀中抬起头来，笑的虚弱：“不用了，让我死吧。”
　　“你疯了吗？”我颤抖着双手抚摸她瘦削的脸庞，语不成调地说：“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你...可以去找孩子的父亲，你们一家可以幸福快乐。我...再也不会打扰你.......”
　　“我没有！我没有！”她突然疯狂地叫喊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领，用崩溃的语调一遍一遍的说“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是我认错了人，是我认错了人......”
　　鲜血因为她的用力，更加迅速地从伤口流出，染红了我藏青色的衣袍。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是被骗的！我被骗了！有人冒充了你，我以为是你啊！”她不顾自己的伤拼命的向我解释，哭得伤心欲绝。而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惜行，真的是被骗的吗？如果是假的，我也宁愿相信那是你想和我在一起的借口。
　　大夫正在手慌脚乱的给她止血，她仍旧在昏迷之际喃喃道：“相信我，相信我......”
　　我紧握着她未受伤的左手，一遍又一遍的回应她:“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那个日子是我永生不愿想起的回忆，惜行苍白着脸色倒在我的怀里，她终究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生命，带着腹中那个未出世的生命，任我如何叫喊她再也无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