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其淇琪

8、8

　　没吃晚饭，于是上晚修的时候饥肠辘辘，做着数学题脑子里开始天人交战。
　　“我打赌这题选a！”
　　“滚蛋！绝壁是d！赌五毛钱！”
　　“你就知道五毛钱！有本事五个肉包啊！”
　　“尼玛五个肉包算个渣渣！敢不敢加两包洞爷湖小辣鱼！”
　　“呵呵……再来两个干脆面！”
　　“老酸奶！”
　　“一碗肠粉！”
　　“一碗水饺！”
　　“水饺加火腿！”
　　“火腿我要双汇的！”
　　“没品位！我要加鱼蛋的！”
　　然后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些宵夜实在顶不顺只好问同桌这道题选什么。
　　看着她拿出铅笔在辅导书上写了简单几步就告诉我：“b啊。”
　　我：“……”
　　“……你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矫情地摇摇头：“唉没什么。”见她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就只好又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汤敏婷啊，我觉得吧，果然像我这样一见数学题立马三魂归地府七魂丧幽冥的估计一生也无法铸此大业了。”
　　她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快速地合上小说，一脸心疼的开导我：“没事的辛琪，你去韩国换个脑就可以了呀。”
　　我：“……”

　　晚修第一节下课我就庄重地拿着余鸢的饭卡去他们班还给他。
　　“同学，麻烦帮我叫一下余鸢好吗？”我叫了一个站在门口的男生帮忙，然后我就看到他像老师点他起来回答问题而他又刚好会的走路姿态大声在课室里喊了句：“余鸢门口有个靓女找你啊！”
　　好吧他成功地把全班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那个语气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什么意思，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受到一群女生的打量目光还是不舒服。
　　原来这种来自同性的敌意和成绩好坏是没有关系的。
　　“是你啊，找我有事吗？”然后他身边的男生一脸八卦地凑到余鸢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被一下子推开。
　　虽然表白的女生手里是会拿着个东西，可我这是个饭卡啊！我在心里呐喊，表情还是尽量淡定。
　　但其实看到那个男生的动作我其实真有一瞬间是想，既然来都来了那不如就顺便表个白吧。我可以拿着饭卡对他诉说爱意啊。
　　想什么呢。后来自己给自己泼了盆冷水唤醒自己。
　　把饭卡递给他：“那个你饭卡之前掉了，刚好看到就拿上来给你了。”说完我在想是不是那些明目张胆偷偷看热闹的人以为我递出去的是情书。
　　“哦谢谢。”应该是他身后的灯光照过来，显得我脸色有些不对：“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啊，就今天没时间吃晚饭。”脱口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感觉自己脑子真是锈透了，难道是想要他陪我去吗，虽然是，但是也不能说出来啊！心里疯狂呐喊嘶喊。
　　所以听到他说：“那要不要我陪你去吃宵夜啊？”
　　立刻回答：“好啊！”
　　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又看到他脸上的错愕我突然冷静下来，他！有！女！朋！友！了！见此我难免失落但是也无可奈何：“不用啦，我不喜欢吃宵夜，你找到饭卡就好了，要打上课铃了我走了。”
　　没等他说什么我就转身下楼。感觉这实在太尴尬我已经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回去课室我有点心情低落，又要拼命赶老师留的数学作业。但总会看到答案解析上有时候只出现两步就得出答案，步骤就像首先第一步算一下一加一等于几接着就可以得出太阳的质量了。
　　我没辙的磨拳霍霍，汤敏婷突然又告诉我：“马上就要来个全级统考了。”
　　我：“……”感觉到了世界末日。
　　下课开始的心情不好加上对数学题的无可奈何让我有点气不过。
　　自己和自己怄气不愿意偏过脸去请教汤敏婷，却死死地盯着书上不怎么好看的答案。
　　“你再看就可以看出了个洞了。”
　　听到唐卓的声音，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到他旁边把刚刚自己已经看得能够背下来的题目和答案步骤写在他草稿纸上。
　　“这一步怎么过来的？”
　　唐卓看了一眼，用笔涂涂画画然后就指着纸说：“收缩法，你看这个可以把它拆开成一个有规律的项。”
　　我有点发愣。
　　“这个我们暂时还没学，等学数列和不等式的时候就可以了，考试现在不会考的。”唐卓估计是看出我表情上的迷茫，变相安慰我。
　　果然大家都已经提前学习了高中内容，而我就成为了那极小一部分别有心机的学生。
　　“考数学的时候看来又要开始停下来仔细算算我整张卷子能考多少分的生活了。”我拿起他的笔圈住了被解析的更详细的答案。
　　然后听到唐卓带着笑意又贱贱的声音说了句：“你个愚蠢的母猪。”
　　我反驳：“你个愚蠢的公猪。”
　　“恭喜你们！允许配种！”
　　汤敏婷声音突然传过来，声音有点兴奋于是周围的人看了我们一眼，皱了眉头。我立刻抓着那张纸默默地回到座位上。但总算心情舒畅了一些。
　　我跟汤敏婷说：“数学考试，我觉得我死定了。”
　　汤敏婷咬着指甲回答：“不会的。”
　　我充满希望地嗯了一声，心想着果然接下来你要安慰我了吗，来自学霸的安慰一定会心灵鸡汤吧。
　　我满心憧憬地等着她的安慰。
　　看着她把小说翻了一页，随口说：“多考几次就习惯了。”
　　多……考……几……次……
　　就……习……惯……了……
　　回答她的是我的沉默……
　　过了一会汤敏婷又说：“其实没事的，反正到时候还要系统复习嘛，你现在掌握得不牢固所以不会，以后就好了。”
　　以后就好了。
　　同样的话在我刚进高中的时候余鸢也是这样告诉我的，现在我感觉那只是一种礼貌，不是对我报以期望。
　　现在不如意的，寄托给以后。
　　就像寄托希望给海边堆的沙子城堡，永远不会倒。
　　但是其实他们两个都有对我抱有期望的对吧，一点点，一点点点。
　　所以坚持下去，就会发现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会绕个大圈回报给自己，对吧。
　　我把那张纸攥在手里。听到粉笔和黑板摩擦的声音，听到大家抱怨地理课代表现在才把作业写上去，听到大家纷纷从书桌里又拿出一本习题册，纸片哗啦啦地响。我没有动，汤敏婷也没有拿出地理习题册。
　　直到地理课代表去洗手间洗干净拿粉笔的手。
　　我终于还是认命地拿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