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遭人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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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大事不好了！”一个小丫头冒冒失失地跑进来，见此情形却愣住了，“主子你――”
“我没事，”赵雨凝略略尴尬地站起身，“哦，你刚刚说出什么事了？”
小丫头这才着急地说，“雨音姐姐顶撞了云美人，正在潇湘阁受罚呢，长芸姐姐也赶过去了，叫我来请您赶紧过去一趟儿！”
赵雨凝还没完全消化，这会儿又是唱哪出啊。“你说什么？”
“雨音姐姐也不知怎的顶撞了云美人……哎呀，您还是赶快跟奴婢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那丫头说得含含糊糊，一时半会赵雨凝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只好跟着她踏出了十几天来从不曾出过的宫苑，“那快点带我去。”
一路上七拐八拐，地形复杂。真要是一个人出来，赵雨凝不出差错的概率还真会是微乎其微。四处景致也各有各的不同，有的简约而不失大度，有的秀丽中透着华贵庄严。不过赵雨凝现在没有时间去琢磨这些，只道是不知赵雨音又给自己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呵，到死都护着自己的主子作替死鬼，还真是条忠诚的狗。”赵雨凝刚刚踏进潇湘阁的门槛，那个极其美艳的女子冲她觑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冷笑道。
她又把她自己当什么了？赵雨凝心想着，觉得好笑。
她往里望去，才发现赵雨音跪在地上，不停挣扎，却被两个太监死死按住，嘴角泛着血丝，额头上的大伤口不住地流血，已经血肉模糊了。
“你是谁啊，未免太过分了吧！”赵雨凝见此情形，隐忍着怒气。
“喔，原来是凝婕妤来了。”云湘凝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哼，和林莺莺那个贱人一样，还不是都仗着家世显赫才入了宫，不一样得不到皇上的喜爱。不像她，就算没有后台，皇上却视若珍宝，宠她，疼她。
想到这里，云湘凝底气更足了。她冷笑了声，道：“哼，下人冒犯主子，我教训教训，莫非也过分了？”
“那倒要请云美人说说，如何个冒犯法了？”赵雨凝看着她骄横跋扈的样子就觉得生厌。
“随口出言辱骂，这难道不该教训吗？”
“是她先骂我们小姐的！”被按住的赵雨音死死挣扎。
“你闭嘴！”赵雨凝在云湘凝开口前呵斥她，又转身来赔罪，“要是这样的话，下人无礼，我在这里给云美人赔个不是就是了。是我没能好好管教下人，就请宽宏大量，赵雨凝自当带回去好好教导。”这样不屑的眼神，以前的她看得太多太多了。卑微的活着，低声下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还道歉？嗤，我看就是你指使的吧？！还仗着自己家世显赫――我告诉你，皇上他只喜欢我，只疼我一个人，不是你们这些不得宠的怨妇所能改变的。”
她顿了顿，又说道，“这也就算了，失了宠，哦，不，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嫉恨也在所难免，我能理解，毕竟，我也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样的蛇蝎心肠，指使人在晚膳里下毒，想加害于我！要不是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早就丧命在你手里了！告诉你，就算这样，你也永远得不到皇上的心！”说着便转过身呵斥道，“说，是不是你主子指使你做的？！”
“不是！我没做！也跟我们小姐无关！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冲着我来好了，要打要罚，赵雨音这条命随你处置！别想诋毁我们小姐！”赵雨音烈着性子，死撑着一副死不足惜的模样，却看得出十分虚弱了。赵雨凝心里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你还嘴硬了？！还真是忠诚啊。呵，给我掌嘴，掌到她承认为止！”云湘凝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女子该有的气度。赵雨凝急忙上前想要拦住。“住手！”
站在一旁的丫鬟已经站出来，毫不留情地就刷刷地往赵雨音脸上掌耳光。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掌痕就留在了赵雨凝的脸上。那丫鬟愣了愣，有些手足无措。
云湘凝一脸无谓的样子扬了扬头示意：“你们给我拉开她，给我继续打！”
“你干什么！住手！”赵雨音拼命挣扎，赵雨凝慌忙去扯那个丫鬟。
“不许停！掌到她说为止！”
那丫鬟似乎有些迟疑，云湘凝一跺脚，“放肆，你到底听谁的差遣？！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我叫你打，往死里打，打到招供为止。哼，让我看看她到底有多忠心呢！”
马上又有两个丫鬟上前按住赵雨凝拖开，那个丫鬟耳光越刮越凶，赵雨凝强不过去救她，只得大声喊，“你放开她！放开她！给我住手！”
云湘凝不理她，只歇斯底里地喊，“狠狠地掌，掌到她招供为止！”
赵雨凝被摁住，眼睁睁看着赵雨音越来越不行了，却找不到一个人来帮她。听到这句话，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竭力大喊，“是我指使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你放开她！”
云湘凝阴测测地笑了:“终于承认了？！哼，下毒可是死罪，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过！”
“你――你真无耻！”赵雨凝气的一颤一颤的。
云湘凝变了脸色，“既然皇上那么忙，就让我帮他整顿整顿后宫好了。来人，给我继续掌嘴！先给她治了这无礼的毛病！”
赵雨凝被摁住在地上跪着，立刻就有一个丫鬟上来，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莫非果真是物以类聚么？赵雨凝马上就受了几个耳光。嘴角开始渗着血丝。平日里本就瘦弱的她感觉到晕眩，差点仰头栽了下去。所幸她是这样的性子，仍是硬撑住了。
“不……要……”赵雨音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冲过来，眼睛一睁一合，昏过去了。
赵雨凝此刻万般滋味：“雨音！”
“哼，少给我装死，给我继续打！”
“你……咳……”
一声一声是更响亮，更残忍。
“住手！”赵雨凝快挺不过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喝斥，云湘凝惊吓得转头望去。赵雨凝心头一震。
“皇……”他的身上透着一股不可名状地威严，云湘凝打了个冷颤，却马上就换了一副委屈娇柔的模样凑上去，“没想到后宫之内竟然有人心肠如此歹毒，今天臣妾差点就……”
程慕瑾只是冷冷地快速走过来，不语，云湘凝吓得噤声了。今天的皇上，看上去好可怕。
程慕瑾径直往里走。走到赵雨凝面前停住了。那两个丫鬟吓得松了手。赵雨凝喘着气，瘫坐在地上了。她没有或者说没有力气再去抬头了。
程慕瑾没有片刻犹豫，把她一把抱起，依旧没有说话，往外走去。赵雨凝吃力地想抬头说什么。
“先别说话。”程慕瑾的手紧了紧，脚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语气却明显变了，“清风，其他的你来处理。”话毕，已经出了潇湘阁。
“啊……”
正清殿内，传来一声轻吟。
“轻些……慢慢来。”一个清朗的男子声，耐心里含着无限温柔。
……
赵雨凝被扶着坐起来，只觉得双颊疼得厉害，嘴角都牵拉不起，整个脸都只能面无表情。程慕瑾一脸疼惜地坐在床边喂她喝药，无奈她却不能启齿。
“还是动不了吗？”程慕瑾眉头紧蹙，心头闪过一丝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担忧。
“我……啊……”赵雨凝轻轻动了动，牵扯到整个脸颊都痛了。
“好了好了，别动了……”程慕瑾轻声细语，凝思了几秒，端起赵雨凝的药碗就含了一口。赵雨凝有种不详的预感。
程慕瑾凑近她。
“啊……不要！”赵雨凝慌得大喊，这一喊，嘴角撕裂得疼起来。
程慕瑾咕咚一口咽了下去，放心地嘀咕道，“好了，这药应该没有问题。说了你别动！”又觉得奇怪，“你慌什么？”
赵雨凝大窘，心下才明白他用自己帮她试药，她还以为，还以为――哎呀！自己脑袋里都想着些什么呀！
“没……”赵雨凝极力摇头示意。
可是想到他虽然是医术精湛，却亲自为自己……
“莫非是担心我？那就不用担心了。我医术高超，人称华佗在世，你又不是不知道。”程慕瑾一副得意的样子。
“……”赵雨凝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她现在是说不了话，不然非得好好嘲笑他一番。什么高超，也就是比一般庸医好一点罢了！和一一比起来，那是……啧啧啧啧……上次受伤还不是差点被自己害惨了……
受伤，受伤，对了！“雨……唔……音她……”赵雨凝说话仍有些吃力，起身就想要下床。
“好了好了，别动嘴了。清风送她回了碎雨轩，已经请了御医看了，她没事了。人家可比你顽强得多了。”程慕瑾稍有不满，“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唉……你这个人，对和自己无关痛痒的人，冷漠得可以。对自己好的人，你就死心塌地地。”说完又叹了口气，“你也真是笨蛋，你的身份比她高这么多，怎么还被她欺负了？朕当时就是担心你受欺负才封了你婕妤……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你这么好欺负啊。这下好了，药也服不下，怎么好得了呢？”他蹙了蹙好看的眉头。
赵雨凝这才想起，他是国之天子，而自己，只不过是赵云刚的一枚棋子。呵，或许，也是他的。
“你暂且不要多想――莫非经历过这么多，你还不信我么？日后，我自会好好的跟你解释的，”程慕瑾就像听见了她的心声一般，赵雨凝只觉得诧异，心里面却明白，两个人经历风风雨雨，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直支撑自己的，就是这声相信。
像赵雨凝这样的人，敏感多疑，总不会轻易信任。可是，一旦相信一个人，便根深蒂固，直到有鲜血淋漓的真相呈现在面前。
她轻轻点点头，程慕瑾见她脸色不好，只嘱咐她，“你且好好休息，我再去命人给你调些涂抹的药膏来。”
赵雨凝乖乖地躺下，程慕瑾轻声出去了。
这是程慕瑾的房间。她闻到了有他的味道。虽是帝王的就寝处，却简简单单，没有雍华之气。是不是这里只是他偶尔的落脚点？他有那么多的妃嫔，也不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了。想到这里赵雨凝有些生气，不愿意再去想他的事情了。可是，接下来自己该怎么走呢？难道真的这样待在宫里一辈子吗？以前的她很向往富贵无忧的生活，拼命读书无非就是为了过上那样的日子。等到真正的锦衣玉食，她才明白，富贵和无忧是不能划上等号的。这种生活让她难受，一直束缚着她，无路可走。在这个世界，她根本无计可施。而且，自己如果不回去的话，爸妈要怎么办呢？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这样失踪了，生死不明。妹妹还那么小，爷爷奶奶都瘫痪了。家里的生活，要怎么维持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遭人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