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情窦初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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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凝讷讷地回了轩里，环顾了顾四周，静静地，所有人都干着自己份内的活，不多一句嘴，她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啃食了一般，空落落的，无力地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小姐，小姐……”听到耳边有声音，赵雨凝疲倦地微抬了抬眼皮，原来是赵雨音回来了。
见她醒了，赵雨音又是欣喜又是着急，“小姐，你怎么自个儿回来了？皇上……”有人拉住她，摇了揺头，是长芸。
赵雨凝挣扎着坐起来，也不在意，只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晚饭时分了呢，皇上还留大家用晚膳的，长芸才发现小姐不见了，我们这才回的。” “没关系，那么些人，不在乎少我一个的，”赵雨凝喃喃自语，扶了扶额，觉得有些晕眩，却也还是强打着精神下了榻。
“凝婕妤也该谨慎些，这宫里哪个不是人精似的，该有的礼节您也该尽到才是。”长芸扶着她道。
“行，我知道了。”长芸是宫里分过来的丫头，平日里低着头不爱说话，心思却缜密得紧，总是默默地打点提醒她，赵雨凝觉得很是亲切，仿佛就是付雅一般，但是现在赵雨凝却没心思去听她说教。付雅……赵雨凝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起过往。
“我出去走走透透气，等会儿就回来了，你们不要跟着了。”赵雨凝感觉很闷，抬脚就走。 “小――”赵雨音想要跟上去，长芸拦住她，赵雨音噤了声。
赵雨凝顾自地往前走，现在她只想忘记一切，放弃所有，放空自己，可是，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她去在意，去追求呢？不由自主地就走上了那条路。那是一处被废置的庭院，清幽得有些阴森，心里不停地在发颤，是害怕吗，赵雨凝不愿承认。没什么可怕的，她一直告诉自己。可是这条路，让她想起自己一个人深夜里独自走夜路回家，没有人关心，那份恐慌与无助，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触摸到那时候的时光……这里的确静得可怕，连凌乱丛生的杂草，肆虐地长得疯狂，似乎想吞噬了世界。
赵雨凝有些忐忑地坐在长了草的石阶上，觉得伤感，秋日的晚上，总是莫名地带着别离的味道。她叹了口气，就那样浅浅地，她突然唱着:
天黑了
孤独又
慢慢割着
有人的心
又开始痛了
爱很远了
很久没再见了
就这样竟然也能活着
谁说的
人非要
快乐不可
好象快乐
由得人选择
找不到的
那个人
来不来呢
我会是谁的
谁是我的
你听寂寞在唱歌
轻轻的
狠狠的
歌声是这么残忍
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你听寂寞在唱歌
温柔的疯狂的
悲伤越来越深刻
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
你听寂寞在唱歌
轻轻的狠狠的
歌声是这么残忍
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你听寂寞在唱歌
温柔的疯狂的
悲伤越来越深刻
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
你听寂寞在唱歌
轻轻的狠狠的
歌声是这么残忍
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你听寂寞在唱歌
温柔的疯狂的
悲伤越来越深刻
谁能帮个忙够让它停呢
天黑得
像不会再天亮了
明不明天
也无所谓了
就静静的
看青春难依难舍
泪还是热的泪痕冷了……
阿桑的歌，高三的教室里，总是反复放着，太消沉，赵雨凝那时候觉得，太不积极向上了，现在却发现它真的说得如同自己的心声。她久久地静默着，再没有言语……
“果真在这里呢。”
“啊――”突然身后一道声音，赵雨凝吓了一大跳，顾不上沉思怀想，这下唰地站起来往后跑。
“是我。”来人轻轻扣住她的手，缓声道。
“啊……呼……是你啊……是你？！――”这下赵雨凝由惊吓转为了惊慌。
“怎么，我不可以来吗？”是“崔景尧”，天暗得看不清他的脸，语气里平淡无波，泛不起任何涟漪。
“没……没，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的……”赵雨凝有些期期艾艾地解释。
他却不作答了，就着石阶坐下，赵雨凝只好陪他坐下。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静默得沉闷。
“今天，有心事吧。”他淡淡的启唇，似乎是对她说的，又似乎不是。
“啊……”赵雨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该不该回答。
“今日赏菊，似乎都没见着你呢，这么多人的宴会，你都没去，莫非不是有心事吗？”他语气依旧淡淡的，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也对，这本来就和他无关的，人家只是出于礼节性地关心。赵雨凝突然有点伤感。
“没有……没有呢“，她望向远处，拉起嘴角，又低头看自己的脚，像是对他，又像是对自己说，”只是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少一个我也没所谓的，或许，还会徒增别人的烦恼呢。” 她语气也变得淡淡的。他这时转过头来望了望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偏过了头去，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只听见他说，“很好听呢，” 他顿了顿，“你的歌声，其实很不错呢，就是从来很少听你唱过呢。”
她微微愣了愣，先是有些窘，吃惊，不过一刹间又黯淡了，仍依旧强自笑着，说，“你是第二个说我唱得好听的人呢，看样子品位不怎么好呢，第一个人，是我很好很好的一个朋友呢，她也像你这样，呵呵，从来，别人都说，我唱歌就像是……嗯，从来没有，就算是敷衍，也没有……哎呀，瞧我像个话痨似的，让你……”第一个停顿是赵雨凝看见他目光有迷离地望着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第二个停顿是因为……他轻而快地把她拥进了怀里，紧紧地，像是呵护，又像是安慰。让赵雨凝措手不及。
“明明很脆弱，却要装作多么强大，明明很难受，却还应付着笑，”他说，他的声音缓缓在她的头顶响起，有些遥远，却又那样真实，“这样不会很累，很苦涩吗？真想你放一放呢，停一停吧，不要一味硬撑着，强忍着，也学着抗拒一下吧，就算是休息休息，为为自己。” 她原本微微有些发窘，想要挣开他，听着他的这番话，却红了眼眶。
她轻推他，他也随着她放了手，她这次没有笑了，只是定定地望向前方，“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她喃喃细语，“有时候，我觉得，你似乎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呢，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来……是啊，我明明怕独自走夜路，却总是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只是想让别人看到我的强大，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其实……为什么你总是……总是知道……”她有些苦涩，“从来都没有，就算是她，也从来都没有这样……这样去了解我呢……”他不说话，她也不在意，顾自说着，还半玩笑道，“好像我们，还认识不久吧，噢――是不是你图谋不轨，早就打听好了我的底细？呵呵……不管怎样，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真的，真的很谢谢你……”她鼓起勇气，偏头冲他笑了一下，有感激，有感动，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也偏过头来，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看透。那样，他轻轻地抬手，将她凌乱的发梢撩到耳后，温情而平和，赵雨凝这会儿感觉脸有些发热发烫了，偏过头不再望他，两个人仍旧就这样坐着，静静地，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一种别样的情愫，慢慢地，慢慢地，在其中涤荡开来……
“咳……不早了，该回去了呢……”两个人干坐良久，终于赵雨凝打破沉默。
“嗯……”他也望望天。赵雨凝站起身，“我该走了呢，那个……恍……恍惚间出来好一阵子了，崔……崔侍卫也早些回去吧。”
“嗯……”他也站起来，跟着她一齐走。
赵雨凝有些无措，又不能拒绝，“那个，崔侍卫，也是同路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情窦初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