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血色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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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一声尖锐刺耳的女人尖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艾兰西本能地抓住桑德鲁的衣角侧转过身体：“……怎么回事……”桑德鲁向前跨了一步，把她挡在身后，皱眉向叫声的方向望去。首先赶过去的是家仆，然后是一些附近走动多宾客，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和嘈杂的人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人越集越多。桑德鲁和艾兰西也缓缓向事发地挪动，从身边慌乱跑过的人们只言片语中搜集着信息：血！好多血！匕首！死人……桑德鲁好不容易拉住了一个从事发地跑过来的男仆：“发生什么事了！”那人一边挣脱他的手，一边继续跑开：“……被杀了！新任将军被杀了……”
“什么！”这个消息让桑德鲁的头脑着实空白了几十秒，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清醒，他看了看同样讶异的艾兰西，突然想起：“菲利！？菲利在哪儿！？”随即他拉起艾兰西，跑向舞会大厅。
此刻的大厅挤满了宾客，大家人心惶惶地凑在一起，仿佛人多安全感也就多一些似的。桑德鲁费力地在人群中穿过，拉着艾兰西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这让艾兰西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次闯了祸逃走时，大人们在身后追骂，桑德鲁嬉皮笑脸地拉着她朝身后做鬼脸，从没有丢下她一个人离开过。“菲利！”艾兰西回过神来，前面的人群里，一个清秀的少年被人群挤得有些站不住了。桑德鲁明显加大了力气，扭动着肩膀，加上单手用力艰难拨开一条狭窄的通道，一把扶住了前面的少年。没等大家站稳，桑德鲁像一头看见了红布帘的斗牛，鼻子里喷出杀气，拉着身后两只惊魂未定的小动物冲到了大厅楼梯下的一片稍微松动的地方。艾兰西抚着胸口：“这家伙还是这样，偶尔一发威就变成野兽……”不过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成哈巴狗，抱着如主人般的少年各种飙泪的大男孩，她嘴角又忍不住微微一笑。“快撒手……快……”少年拼命反抗，桑德鲁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菲利～～”“原来他就是桑德鲁嘴边经常挂着的弟弟菲利啊……”艾兰西这才算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他们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对上，艾兰西友好地笑了笑，菲利脸颊一红，努力推开了桑德鲁。多年跟随父亲在外耳濡目染培养的外交能力，让艾兰西本能得向菲利伸出右手……
“大家安静！不要惊慌！公爵城堡的守卫已经就位！”这一声洪亮干练的声音，确实起到了一些效果，攒动的人群稍微平静了一些。这个声音艾兰西太熟悉了，她转过身，透过人群见到了那个让她心绪复杂的身影——洛克哈特，正非常镇定得站在主会场前方的钢琴台上，用主人的气势控制住了局面。洛克哈特等大家平静下来，换了稍微温和的语气：“刚刚得到一个非常遗憾的消息，新任将军德劳格不幸遇刺身亡了……”这消息一出，刚刚安静下去的人群，立马又沸腾起来。洛克哈特再次提高了声音：“大家放心！警察已经到现场堪查了！希望大家配合调查，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沸腾声渐渐削减，变成了小声议论。“哼，公爵家的私家守卫？以其说是保护大家，不如说是控制吧。”艾兰西轻蔑地说了一句，不过她没有太大声，因为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这样才是最好地处理方式，凶手混在宾客中的可能性太大了。
各种讨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听说一刀毙命呢！对方可是将军啊！不知道是个多厉害的杀手！”“可不是！从正面割喉！将军得有这么高吧，凶手一定是个壮汉！”“绝对熟人作案！不让将军那么厉害，怎会一点反抗痕迹都没！？”菲利等人低头不语，任凭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中拼凑出一个场面恐怖的凶案现场。会场的门时不时被打开了又关上，隐约可见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将一些惶恐不安的宾客从外面带来会场“保护起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终于压抑不住，喊了一声：“我要回去了！我不要呆在这里！”随着这一声高喊，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大家似乎想起，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这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就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凶手。这次就连洛克哈特也感到力不从心了，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人们拼命往门口挤，公爵家的护卫被定在门边只有自保的份儿。“轰”的一声，门开了，一个身着深红色制服，肩章镶着金边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同样身着红衣戴黑色高帽的几十个手下列两队站在他身后。中年男子手里反复抛接着一个红色的椭圆宝石，鸡蛋大小，其他手下则是胸口佩戴，在灯光下偶尔反射出紫色的星光。“凤凰之卵！”菲利立刻认出那是火属性的加印，只有军队和警察可以佩戴的杀伤性加印。人们果然不敢多迈半步，随着中年男子黑着脸径直走进来，大家让开了一条通道。
“沃森警长！”洛克哈特迎了上去。警长直接踏上了钢琴演奏台，冲着台下凝视了几秒钟。突然他单手一指台下：“把身高在1米75以上的男性都集中到会场左侧！其余的也不要轻举妄动！”那些刚刚在门外的手下迅速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很快将那些哭喊着的宾客分成两堆。其中大有人高喊：“我是伯爵！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但还是被冷酷的警员架着拖走。一个面无表情的警员走到菲利和桑德鲁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桑德鲁就摊开双手表示配合，他朝不安的艾兰西看了一眼，笑了笑，挽着努力想摆脱他的菲利走到了对面的人群中。“警长，我也到左边去……”洛克哈特前向一步走到沃森警长身后，说到。见警长没有回应，他微微欠身，走到台下，自觉加入了左边的人群。
人群很快就隔离开一条分界线，中间隔着木偶一样的警员，一部分面对着菲利那边，一部分面对着艾兰西这边，插空而站。“德劳格将军身材魁梧，身高在180以上，被人残忍地割颈动脉而死！一刀致命！伤口从后往前倾斜向上，现场并无挣扎反抗的痕迹！因此这次宾客中身高超过175的人嫌疑最大！” 沃森警长话音刚落，两边的人又闹开了。“闭嘴！” 警长咆哮一声，又指着右边的人群说：“你们也不要侥幸！调查完他们，你们也跑不掉！”没等大家完全安静下来，警长向手下做了个手势。从门外又冲进来几十个警员，兵分两路，将两边的人一个个带到旁边的休息室里盘问调查，时间有长有短，时不时一位警员出来叫了几个名字，一起被带走。
“惨了，沃森警长出了名的冷血，谁的帐都不买，只讲证据，今晚有得苦吃了。”“不过有他在也放心多了，他的办案效率高，如果能快点搞定放我们回去也好。”大家这时贵族的气场全无，有疲惫有惊恐，只盼着快些结束。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宾客太多，进展有点慢。但大家很快发现，有一部分人被带出来后，又被单独隔离在了一个中间地带。正当桑德鲁被盘问时，艾兰西突然被另外一个警员带了进来，并指着桑德鲁问：“你刚刚确定是和这个人在一起是吗？确定没有认错？”艾兰西白了他一眼：“认错？他化成灰我都认识！”桑德鲁心中暗暗抱怨：“大小姐，能换个说法吗？”“有没有其他看到你们在一起呢？”警员又问。“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在室外，身边陆续有人经过，你随便找几个人来问问看？”几个警员交头接耳一翻。“……刚刚有几个人为了证明自己不在案发的喷泉边，倒是不约而同提到了在相反方向的花园里，看到了艾兰西小姐和某个男的一起，毕竟今晚她是受邀嘉宾，应该不会认错。”“某个男的……”桑德鲁这时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艾兰西一脸幸灾乐祸地一脸嫌弃。他们很快被带出了休息室，桑德鲁很快就发现，菲利被隔离在了第三人群中，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大厅的蜡烛吊灯，被融化成立瀑布一样的白蜡覆盖，火渐渐变弱了，最后化成一缕缕青烟，熄灭在拂晓的晨光中。支撑不住的人们此刻大部分已经顾不得什么身份和体面，贵族和家仆混在一起，席地而坐，相互支撑、安慰着。洛克哈特此刻依然和桑德鲁一样，回到了左边的人群，他在沃森警长耳边说了几句，警长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洛克哈特从右边的人群中叫出几个女仆，吩咐了几句，她们便在2个警员的陪同下离开了会场。等她们回来的时候，推来了餐车，在警员的严密监视下，将食物和水分发给在场熬了一夜的人们。
“看来，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你们几个咯！”警长终于从台上走了下来，皮靴与大理石地面碰触的清脆声响，让刚刚还在狼吞虎咽的人们立马停止了动作，大家都看向他移动的方向，最后目光都落在了只有寥寥十几人的第三人群。桑德鲁不由拳头握紧“菲利……”
沃森警长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遍那几十个人，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菲利身上。“菲利艾路.斯金纳？”菲利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他。“圣AN杰鲁学院的高材生，前将军的次子……”警长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犀利的目光如针般扎在菲利身上。桑德鲁按捺不住，想要冲过去，却被人一把拉住，他吃惊地回过头，洛克哈特皱着眉，正把着他的肩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冷静。
“前任将军家的人来参加新任将军的就职晚会，哼！滋味不太好受吧？” 沃森警长的话里带着一丝试探和挖苦。菲利有些被激怒：“我是正式受到邀请的客人，带着父亲的诚意，来真心表示祝贺的！不要用自己的臆想进行判断！” 沃森警长见没能唬住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换了一种严肃的语气：“刚刚案发时，你在哪里？”“在二楼阳台。”“在哪里干什么？”“会场太闷，出去透透气。”“有谁可以证明？”“……没人，就我自己。”这一问一答如同战场交锋，但菲利明显到了这里有些失利。“之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桑德鲁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边的洛克哈特倒先发了话。沃森警长扭过上身，今晚第一次正眼看他：“你？”他转过身，向前迈开一步：“你们一直在一起？”“这……”洛克哈特犹豫了。他看看菲利，菲利正感激地看着他，其实这个时候，有人肯站出来支援自己，菲利已经非常欣慰了，他向洛克哈特点点头。洛克哈特叹了口气：“没有，中途因为我闻到了酒味，昏睡了一个多小时，被仆人们扶到偏厅休息去了……”警长再次转身回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菲利，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人们又八卦开来：“会心存怨恨也是有可能的啊，毕竟那多年的兵权被夺走了嘛……”“是不是该放我们走了，肯定就是他没错啦！”“听说他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杀人算什么……”舆论把菲利推向风口浪尖，就连同样被隔离在一起的人，都纷纷退到一边，有的是要躲避他，有的是努力要和他撇清关系，菲利显得如此孤立无援。桑德鲁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却被警员控制住动弹不得。
“我和他一起的啊！”一个童音在会场中响起，人们纷纷聚焦过去。只见小公爵坐在钢琴后盖上荡着离地的两条小腿，一脸不屑地看着沃森警长……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血色舞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