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正传第九十三回：库洛洛的崩溃之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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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过后，库洛洛发现自己进入一个非常真实的幻想世界。真实是因为周围的景色非常熟悉，毫无疑问是流星街的某处，可以说与他记忆中的流星街完全一致。略带腐臭的空气，破败的街道，灰色的天空，一切都无比真实，还有低着头向他扑来的看不清面容的大叔，挥动手中的匕首将大叔抹了脖子的触感也真实的可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念能力构成的幻境，库洛洛如此肯定着，不是因为他离奇的变成了少年，而是因为，他变成了另外的人。
——他变成了凯茜。
散发着恶臭的水洼映照出一张熟悉的脸，库洛洛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谁。即使两人都是黑发黑眼，此时也同样是短发，但他不会看错凯茜的眼睛。即使是他顶着凯茜的脸，他也能认出来。一脚踢去，水洼被抹开，却没能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痕迹。库洛洛苦笑，他不止变成了小时候的凯茜，还失去了念力。
在杀了不知道多少个人后，库洛洛想起最后听到的那句【考验开始】。虽然变成了别人，但战斗的意识和经验无法磨灭，凯茜的身体意外的挺好用，库洛洛一边思考一边收割来犯者的生命。
他变成了凯茜，那么根据常理推断，凯茜会变成他，考验本身应该不是身体互换那么简单。比起肉*体上的考验，库洛洛觉得精神方面的考验可能性更大，一般来说需要两人一起克服难关。就是不知道凯茜现在在哪里，如果现在的时间节点是凯茜刚刚来到流星街，那么凯茜只有8岁，按照实际的年龄差，现在的他……是个一两岁的小婴儿。说实话，库洛洛完全没有这部分的记忆，他最早只能记到五六岁的事。
想到凯茜可能变成了一个小婴儿，库洛洛有点想笑，那场景应该会很好玩，凯茜可能会误以为自己重生或者穿越了。但是又想到两人被困在了亡者用念能力创造的世界，需要一起破局，库洛洛心梗起来。如果凯茜真的跟他进入了同一个世界的同一个时间线，两人想要见面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年，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是否一致……
此时的库洛洛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按照盗贼头子的行为逻辑以凯茜的身份在九区生存着，直到他在这虚假的世界里度过了两天，在第三天的零时迎来了第一次Game Over。
【考验失败】熟悉的可恶声音响起，库洛洛眼前一黑，一阵头重脚轻后他重新站在了九区的街头。杀过一次的头发枯黄的大叔以同样的姿势再次向他冲来。库洛洛低头看去，手中果然握着匕首。再次将大叔送走，库洛洛坐在街角的阴影里，陷入了沉思。
失败会重开，搞得跟游戏似的。因为飞坦很喜欢打游戏，库洛洛对各类游戏都了解一些，常理来说主角死亡才会导致游戏失败吧？难道是凯茜死掉了导致两人一起重开？库洛洛开动脑筋，想了又想，得出结论：这应该是个剧情类的游戏。变成特定人物在游戏中是很常见的开头，真正的游戏往往可以选择喜欢的角色，不过在这个世界，他们只会变成彼此。
据他了解，这类游戏有两种常见的展开方式。一是成长升级类，伴随着各种任务要求玩家打怪升级或者收集道具，完成任务会获得经验和装备等。第二种是剧情类，主角在游戏过程中会遇到不同的剧情人物与他们共历各种事件，其中会产生大量的选择对话，不同的选择会导致不同的结局，也就是俗称的Bad Ending或Happy Ending。
根据这次重开的经历，基本可以判断过关需要走正确的剧情。不过这毕竟不是在游戏，能利用的线索很少，现在还不能判断失败的原因。
“烦人。”杀掉了两个打断他思绪的流民后，库洛洛决定寻找一个能安静思考的地方。线索几乎没有，时间又很紧迫，库洛洛敏锐的察觉到时间是很重要的因素，他得在第三天的零时到来之前想出正确的剧情。
哪里都乱哄哄的，库洛洛转悠了一圈，途中又杀了十来个人。唔，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藏身之处。
眼前突然路过一个特别的人，库洛洛眼前一亮。这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穿着还算整洁的外套，怀里抱着的纸袋里散发出食物的气味，从低着头行色匆匆的背影能看出来有几分身手。匕首滑入手中，库洛洛以不会产生脚步的姿势快步跟上。
“不许动。”轻松从身后将匕首架上女人的脖子。
“你是要食物吗？都可以给你。”女人在库洛洛开口询问前投降。
库洛洛手上使力，在女人的后颈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不要插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提问。”
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女人安静下来。
收集情报的一问一答开始了。
“你是什么人？”
“这里的居民。”
“你带着食物去哪里？”
“去废墟区给人送食物。”
库洛洛拧眉，似乎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最后一个问题，送食物的对象是什么人？”
“……，是熟人的孩子。”
女人所说的名字库洛洛毫无印象，看来他看走眼了。毫无怜悯之意的一击后女人闷声倒下。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考验失败】
转场动画般的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后，库洛洛第三次回到熟悉的街头。这一次，他在大叔伸着手扑上来前了结了他。意料外的又一次重开使得库洛洛的耐性短暂告罄，杀人会导致失败的话索性多杀一点人试探一下好了。库洛洛怀着这样的心情疯狂屠戮了一阵，在度过了第二次重开的时间节点后，库洛洛坐在尸山的顶层，面无表情的支着下巴。
首先，杀人不是失败的导火索，那个时间点也没什么特别的。所以说，问题一定出在他杀掉的那个女人身上。库洛洛猜测，那个女人可能是这个幻想世界里的“剧情人物”，杀了她后续的剧情就无法进行，所以他会在女人死亡的瞬间再度失败。冷静思考了过后，库洛洛决定跟踪那个女人，他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身形。
在上次相见的小道，库洛洛没有等到那个女人，接下来的两天亦寻找无果，第一个关键时间点到来。
【考验失败】第四次重开在意料之中，库洛洛淡定的重复着最初的事。他至少猜对了时间确实是限制因素之一，这一次他一定要度过该死的第三天零时。
在提前蹲守下，库洛洛见到了他要找的女人，然后一路跟着对方，目睹到了对方给几个孩子送食物的画面。库洛洛藏在暗中观察，这群孩子里面确实没有他认识的人，看来送食物这件事与剧情无关。继续尾随女人返程，女人返程时走了另一条道，难怪他上回没等到她。到这里，库洛洛还对整个世界的全貌一知半解，直到女人在小道中一路穿行七拐八拐后走进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像样建筑物。看着眼前的三层小楼，库洛洛露出震惊的表情。
——少儿收容所
这个女人是九区的少儿收容所的工作人员！他好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和脑力，总算踏上正确的道路，库洛洛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带着面具完成了交涉，得知了NPC们的名字后，顺利住进了收容所。
在被某个NPC挑衅的时候，尚未缓过劲来的库洛洛只是撩了他一眼，便木偶一般走上了楼梯。任凭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在身后叫骂，也不回头。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的人哪些是重要人物，哪些是无足轻重之人，不能轻举妄动。
在混进收容所之后，第一个时间节点果然顺利的度过了。假装睡着的库洛洛在过关的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他的眼睛是亮的。结合剧情和凯茜的经历来看，凯茜在到达流星街的第三天进入了少儿收容所。因此他的第一个过关条件是，在三天之内住进收容所，否则失败。下一个关键时间点不一定在多久之后，但一定也会伴随着关键事件。库洛洛努力回想着他所知道的凯茜在流星街的经历。接下来的大事件是凯茜为了给同伴报仇杀死九区的区长？
这怎么可能！库洛洛咬牙。九区政变之事他在书本上看过，那TMD在后年的2月7日！就算这个幻境真有那么长的剧情，有无数个考验在等着他好了，在到达1977的2月7日之前，他会先经历数不清的Game Over。
“凯茜？”
同屋的女孩被他的磨牙声吵醒。库洛洛于黑暗中露出一个无人可见的微笑，“没事，喀秋莎。”首先，他要记住这里每一个的名字，了解清楚他们的经历和性格特点。
名为加鲁特的男人每五天会出去领一次食物，那个男人是念能力者，是守护收容所的最主要战力。当他离开时，周围的恶徒会蠢蠢欲动。小孩在流星街被当做商品，甚至当做食物，这种在外界的人看来不可理喻的做法布满这里的每一寸空气。
儿时，他曾经历过同伴的惨死，这样的事在流星街随处可见，没有人能远离这样的命运。他要改变流星街，对这恶心的命运说不，他的身边聚集着志同道合的伙伴，他们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当浑身臭烘烘的恶徒们冲进收容所的大门之时，库洛洛倚在二楼的窗边冷眼旁观。看着NPC们做着徒劳的努力，最终只能眼看着同伴们尖叫着被拖走，库洛洛的心中涌起一股隐秘的释放感。他预感，失败马上会到来。虽然对凯茜知之甚少，交往不深，但他知道凯茜和他一样重视同伴。当年的凯茜一定选择了一起抵御来犯之人，但他就是想试试，以凯茜的身份体验一次失去的滋味。
【考验失败】
躺在床上睁开眼睛，适应着眼前的黑暗，库洛洛知道自己回到了五天前的夜晚。这一次的试探是有价值的，在他成功度过某个时间节点后，再次失败会让他回到前一个时间点。以游戏来比喻，这是个会自动存档读档的游戏。
第二个关键时间点第二次到来，这次库洛洛没有犹豫，站出来帮助艾米赶跑了敌人。
“凯茜，你的身手真好！今天多亏了你！”
收到感谢的库洛洛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咀嚼守护的味道。他对这些NPC们毫无感情，这些人不是他的同伴，他们的感谢没有意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通过这个该死的考验，库洛洛反复告诉自己。
接下来的两周里，无事发生。库洛洛日复一日经历着无聊的日常，吃饭、睡觉，被挑衅，打飞之。他尽责的代入凯茜的身份，在收容所安稳度日。迟迟不来临的第三个节点令他有些不安。倒不是惧怕发生大事，而是万一失败他得回到半个多月前。即使幻想世界中的时间流速多半比实际快许多，但他的意识却实实在在的感受着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流逝速度。最好能一次通关，库洛洛想。
5月1日，第三个关键时间点到来。
在多次重开和两次成功过关之后，库洛洛发觉他能感受到关键事件来临时的气氛变化。这是个由念力创造出来的世界，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他失去了念能力，但依然能感受到。在关键事件发生时，空气会变得略微扭曲，恶意与期许的气味交织互相啃食。
在反派，区长理查德，提出要带走喀秋莎的时候，库洛洛现身，挡在了喀秋莎的面前。他用凯茜的声音，冰冷的拒绝了这个人渣。空气中的恶意凝固，诡异的停顿了五秒。
【考验失败】
“凯茜，你的身手真好！今天多亏了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无视艾米的夸奖，库洛洛扭曲的笑着。
“凯茜，你怎么了？”即使是NPC，也是有着正常的行为逻辑的。虚假的艾米真心的关心着凯茜。
扭曲的表情很快得到控制，库洛洛微微一笑，“不用谢。”
在他的回应后，艾米果然忘掉了他的异常，继续重复着同一时间点的固定行为。库洛洛把自己关进房间，任凭喀秋莎在外面敲门。他选择成为守护者，成功度过了第二个时间点，而同样的选择却在第三个时间点导致失败。库洛洛思索着其中的逻辑。门外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声如其人，喀秋莎是个热情直率的人，不管他如何冷脸，始终如一对他发出善意。
凯茜在两年后向理查德复仇，复仇、复仇……仇从哪里来？因为喀秋莎吗？
库洛洛将喀秋莎放进房间。
“凯茜你刚刚在干什么？一直不理我还锁上了门。”喀秋莎生动的抱怨着，她觉得自己的朋友有时表现的很奇怪。嗯？等等，她和凯茜是朋友吗？凯茜有承认过这点吗？
库洛洛打断了NPC沉思的表情，“没什么。问你个问题，喀秋莎你想过将来的生活吗？”
喀秋莎一愣，随即笑着给出答案，“我希望以后能和扎尔继续生活在九区。对了，凯茜你要一起吗？”
看着喀秋莎伸出的手，库洛洛凝视着她，喀秋莎不觉有异，大方的与之对视，试图用真诚的眼神打动对方。
“好。”库洛洛轻轻握了握那只手，笑意不达眼底。你们，也可以说是我们，愉快的生活在一起的那天，很遗憾，并不会到来。
成功度过了第三个关键时间点，库洛洛内心是真的有点遗憾，为了凯茜和喀秋莎。对于凯茜来说，喀秋莎应该是很重要的同伴。不得不看着重要的同伴被反派带走，却无力阻止，梦想中的未来被狠狠撕碎，多么的悲哀。库洛洛已经想通了这里选择放手的逻辑：喀秋莎是自愿跟理查德走的，虽然不是真的情愿但她确实亲口说出了那样的话，而那时的凯茜还不够强大，无法从理查德手里保护喀秋莎。
库洛洛从来都是细心、机智的，他确信自己理清了凯茜的心路历程，找到了通关这个名为“凯茜的过去”的游戏副本的方法。
“你愿意帮我一把吗？”
库洛洛略带的怜悯拒绝了扎尔，“喀秋莎是自愿被带走的，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空气中扭曲的恶意在瞬间爆炸。
【考验失败】
“如果…是你的话，就算被带走了…也可以逃掉的吧。”流着泪的扎尔再次出现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正传第九十三回：库洛洛的崩溃之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