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想逃》二十四夜

9、09_公司的門面

　　09_公司的門面

　　百貨公司男裝部裡，子安一件一件試著褲子，不知道哪時候開始，外套、襯衫也送進了更衣室。他一套套換著，崔允坐在鏡前，一套套審視，一套套指揮。

　　這是演哪齣啊？子安完全不明白，他又撥了一顆牛奶糖塞進嘴哩，最後一顆了，哪時候可以吃飯啊？

　　記得崔允婉拒了Tracy過分熱情的午餐邀約，然後就說有些公事要商討，便拖著他上車，接著他們就到了這裡，然後就是一直試穿。

　　好餓喔，他不想再穿了，可是他不敢說。他好怕如果反抗崔允，崔允會問他那晚的事。所以，他告訴自己一定裝作若無其事，一定要忍耐。

　　可是一直穿穿脫脫的，真的好煩啊！看子安愈嘟愈高的嘴，崔允覺得非常愉快，他在等，等子安開口。

　　終於在第n次被推往更衣室的時候，子安悶悶地止步不前了。崔允站起來，走到他後面，推了推他。

　　「怎麼了？午休時間快結束了，你不快進去換，就來不及上班了。」

　　「什麼？」子安忍不住低呼出聲。「換完衣服就回去上班喔？」

　　「不然呢？」崔允盯著他，抬了抬眉。「誰叫你褲子要破了？」

　　「那買一件褲子就好了啊，幹嘛拿那麼多衣服進來試。」子安癟著嘴，小聲爭辯。每次血糖一低，他就感到煩躁，他快裝沒法低調裝乖了。

　　「你又沒說不要。」崔允睨著子安。

　　「我…我…」子安終於抬頭望向崔允。一股牛奶糖的味道襲來，崔允忽覺胸口一窒，忍不住板起臉來。

　　「你怎樣？說啊，要不，我們來談談那晚…」崔允止住了話語，緊緊盯著子安的星星眼，他終於和他眼對眼，移不開視線了。

　　子安望進一片如夜般黝黑的眼瞳哩，那眼瞳裡有什麼在閃動呢？子安覺得有些恍惚，好像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吸引，移不開視線，喃喃地說不出話。

　　「我…我…」

　　崔允伸手扶住子安肩膀，他不太明白自己想聽子安說什麼，只是很討厭子安漠視那晚的態度。

　　「你怎樣？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還是，你決定進去繼續試穿，然後接著馬上回去上班？」

　　好餓，崔允接下來安排的事項裡，竟然沒有吃飯！就算他是鐵打的，但我方子安不是啊！人家牛奶糖都吃光了，嗚，走不動了啦！

　　子安咬了咬下唇，悶悶地又低下頭。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崔允失去逗他的興趣，便傾身靠近他，低聲說道。

　　「看來你對咬嘴唇的興趣比跟我說話的興趣大。」

　　「啊？」子安不懂，張口抬頭便啊出了一個疑問聲。

　　這次，兩人靠得太近，濃郁的牛奶糖味道就這樣不容抵抗地衝進崔允鼻翼。好暖好甜的味道，子安口裡的、那小小白白的東西，是牛奶糖嗎？崔允猛然生出想就著子安的嘴搶走他口裡牛奶糖的衝動，他呼吸急促，已無法板出臉，只能僵硬地轉開視線。

　　「你偷吃糖！」崔允指控的聲音有些嘶啞。

　　「哪是偷吃！你又沒說不能吃糖。」子安忍不住回嘴，低血糖惡魔猛地跳進腦袋，聲聲控訴著崔允的惡行：不給飯吃就算了，還不准吃糖！哪有這樣。而且這糖是子安自己的！

　　崔允忙推走子安。「你的衣著打扮代表的是我們公司，我早就看不過去了，還不快進去換下一套。」

　　什麼？這是在嫌棄他的品味嗎？低血糖惡魔終於戰勝子安的理智，破罐子摔碎地低吼，「不要。」他不管了，就算問那晚的事又怎樣，打死不認就是了。

　　「為什麼？」崔允皺眉，卻暗自竊喜。他真的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想幹嘛，只是，很想這樣逗著他，很想這樣多說說話。

　　「我走不動了。」子安耍賴。

　　「什麼？」什麼意思，崔允不懂。

　　子安忽然就蹲了下來。悶悶地咕噥著，「好餓，沒力氣了啦。」子安耍賴的小習慣爆發！

　　崔允愣了半餉，忍不住笑了，用力揉了揉子安的腦袋。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傢伙真好玩！

　　崔允一邊掏出信用卡，一邊拉起子安，對服務小姐說道。

　　「麻煩左邊那堆結帳，右邊那些不要了，謝謝。」

　　崔允環著子安的腰，讓子安斜斜地靠在他的身上，看那小傢伙有氣無力的樣子，崔允一邊自責，一邊又充滿了滿足感。他一向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但那夜之後，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他喜歡靠近方子安，就是喜歡而已。

　　「想吃什麼？」崔允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那隨意的語調降低了子安的警戒，好像他們很熟一樣，低血糖鬧得他頭發昏，靠著的這人有種很可靠的感覺，他本來就有些膩人的壞習慣，累的時候、肚子餓的時候，就會像小狗一樣找個舒服的地方窩膩著，什麼都不想，而最多的時候就是靠著李子修，這都是子修慣壞的，只是子修交女朋友之後，子安膩著的對象就變成金皖了。

　　「豬排蓋飯。」子安小聲地嘟噥，好像忽然發覺靠著的人是崔允，趕緊撐直了身子，悄悄退開了兩人的巨哩，耳朵尖迅速地變紅了。

　　崔允微微笑勾起了嘴角，他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麼一直想微笑，但就是一直揚著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