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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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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去,有2个姑娘正在收拾房间,看到有人进来都停下来,洗了洗手。
她们的临时急救并没能挽救多少它本来的面目。到底还是集体宿舍,东西杂乱无章,陈巫瞄了一眼厨房,靠近炒菜锅的墙上,全是溅上去的菜渍,好像爆炸了一样,厕所则黑乎乎的,马桶也像几百年没人打扫过一样。
陈书华他们看着房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一个姑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集体宿舍么,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你明白的,现在还好点,目前就2个人在住。”
其实,陈巫都答应来这里了,本就不报什么希望,到底上大学的时候就住过集体宿舍,心里还是有底的。不过这里比宿舍还要差些,宿舍好歹大家还把它当成我们4年暂时的住所,而这里,不一定什么时候说走就走了,没有人费心去收拾。陆江景脸上也难掩那种嫌弃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擦了擦身后的椅子,坐在上面掏出手机翻着电话号码说:“我们医院起码是一人一间房,还把网线都配备好的。”
那姑娘大笑了几声说,“是啊,能跟你们医院的宿舍比么?”
后来,陆江景也没说什么,转身出来,我们也不明就里的跟着他。陈书华开着车跟了不到30秒,站在另一个地方的楼下。
陆江景下车后说:“这里离上班的地方有点远。”
“这还叫远?!”陈书华惊讶的叫道。
陆江景笑了笑说:“咱们稍微等下,我让人去拿钥匙了。”
后来他们开始聊天,大体都是最近几年是怎么过的,然后陆江景接到一个电话很是生气,好像钥匙找不到什么的,背着陈书华和陈巫开始爆粗口。挂了电话后转身语气平静的对陈巫说:“你看,你要挑嘛我就给你个好的,这是我们平时来客人住的房子,里面通天然气,可以淋浴,网线我都是拉好的。你看你住哪个?”
陈巫思索了一会儿,怕提出要求不太好,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诱惑说:“那,那还是住医院的吧。”
这时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蹬过来,在陆江景身边停下来,陆江景接过钥匙带着陈书华和陈巫走进去。
陈巫一看,还是两室一厅,这里没有燃气灶,马桶比较脏,有几个苍蝇,可是如果嫌弃这样的瑕疵,简直可以说是矫情。真的,经过之前的对比,这里雪白的墙壁,可以淋浴,可以上网,居然还有抽油烟机,关键是一个人住哇,亲。
这时,有人陆陆续续把一些生活用品拿上来,原来是单位给配的。陆江景说:“你要是寂寞,之后就给你安排个舍友进来。”
陈巫忙说:“没事没事,我更喜欢一个人住。”陈巫的内心此刻充满了感念。
之后他又打电话让人把电卡给了送来。陈巫则忙着里里外外的搬东西。等到她想起来时,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陈书华帮陈巫大概收拾了下,接到了个电话,准备赶回去,临走时对陈巫说:“我希望你大有作为。”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对陈巫来说,有作为可能是有一天能办一个自己的摄影展,而陈书华则是认为她能当官。
“所以我狠心将你赶出家门。”看来陈书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中了。
陈巫只得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得独立。”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恩。”关上门陈巫无奈的摇摇头。
其实就像陈书华不理解陈巫那样,陈巫也不见得理解陈书华。毕竟,他们从小的生活环境是那么不同。陈书华出身的年代正是国家闹□□的时候,到处都是穷的叮当响。对陈书华来讲,那就是个借一勺盐都要还的年代。而陈书华家里更是穷人中的穷人,所以,还会受到比自己没那么穷的穷人的欺负。有一件事,陈书华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陈书华偷偷从班里一个女生同时也是自己堂姐的墨水里洗了一管儿墨水,结果当场被他堂姐抓获,堂姐气急败坏的去告了老师,老师听了二话不说把陈书华拎到讲台上,带着为民除害的庄严表情对全班同学讲:“同学们,今天我们班里出了一个贼娃子!偷了别人一管墨水。这种行为是可耻的!决不能姑息!不能让他养成这样的习惯,不然这个人长大以后变成三只手。所以,为了让他明白,他做了一件多么不该做的事,我们就要把他的手指头割掉!让他记住!别人的东西!那不是你的!你就不能偷!”陈书华听了惊恐的望着老师,看着她拿了一个小刀走到自己面前,突然紧紧的抓住陈书华的手。他本能的开始挣扎,想挣脱那个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他手的人。因为恐惧,眼泪早就打湿了他的小脸,眼看着小刀一点点逼近他的手指,陈书华声嘶力竭的喊道:“啊——我错了!老师!我再也不偷了!不要割我的手!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求你了,啊!不要割啊——”
陈书华惊魂未定,手里紧紧的攥着完好的手指,还是不能抑制全身不停的颤抖,久久不能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儿,愣愣的坐在坐位上。而这位女老师老师心满意足的看着陈书华,非常满意自己教育的效果,她觉得自己挽救了一个走上歧途的孩子,从根源上摒弃了他偷盗的恶习,一次见效!这个女老师陷入对自己崇高灵魂的自得中。说实在的,冉阿让当年为了给姐姐的孩子们偷块面包,而被关押在牢里劳改整整19年,不就是个例子吗。
这天陈书华又去到附近的部队捡牙膏皮(铝制的,可以换2分钱。),攒上好几个,可以换些钱,买个橡皮擦、铅笔、墨水之类的文具,他常看到那些当官的吃好的,穿好的,进来出去后面还跟着一些人低声下气,弯腰打着哈哈巴结讨好,如果当时那个当官的往垃圾堆撇一眼,就会看到一个小男孩,蓬头垢面,穿着缝满补丁的衣服,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捏着刚刚捡到的牙膏皮流露出羡慕的表情。而那个孩子当时的小脑袋里是这样想的,看看,以后要是当个干部就好了。就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歧视和欺辱。
然而命运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他自然而然的寄托到了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