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雨墨》颓古得猫珺珺

24、 圣人有失

　　舜入山林，烈风雷雨不迷，于是尧知舜足授天下。并以二女妻尧以观其内，使九男与处以观其外。二女有妇道，九男益笃，尧心甚悦。舜所居，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且不失子道，兄弟孝慈，大德盛焉。
　　——《史记》简概
　　近来初读《左传》与《史记——五帝本纪》，不由得把舜与庄公相列而谈，他们的相同点在于同样是出现在政治与家庭的舞台上。同样是政治与家庭的胜利者，相似的家庭境遇。舜父瞽叟盲，舜母死，（舜父）更娶妻而生象，瞽叟爱后妻子，常欲杀舜。庄公寤生，惊姜氏，遂恶之。再来看看他们的弟弟，（舜弟）象傲，（庄公弟）公叔段侍母而骄。历史上“郑伯克段于鄢”，讲的就是庄公与其弟的故事。左丘明称庄公“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不加管教，这个称呼是对的啊！庄公老谋深算，以不变应万变，等待着弟弟的多行不义和众叛亲离的下场，他没有及时纠正弟弟的错误，没有及时的管教与约束，甚至加速了其弟的毁灭。被嘲笑讥讽是一种必然。我们的祖先帝舜，家庭环境比之庄公更加险恶。父亲的谋杀他避开了，父亲与弟弟合谋杀害他，他也费了很大力气避开了。当弟弟以为他死了，妄想霸占他的妻子和尧所赐的琴时，舜赶回来了。象假惺惺的说，我正想你想的心闷。舜回答说，你可真够兄弟啊！反而对待弟弟更加恭谨。舜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被弟弟算计了吗？他既然知道替父亲挖井时给自己留了一条路得以生还，就必然知道弟弟的虚情假意。知道弟弟犯了错而不加以指责，这难道是一种疼爱吗？这样的疼爱能持久吗？圣人之所以为圣，就必定有过人的智慧和惊人的胸襟，一味委曲求全，妥协退让就是圣人吗？这样的家庭是公平和睦的吗？其支撑稳固吗？更重要的是做错事的人反悔了吗？他因此而敬畏他的哥哥了吗？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犯了错误都不知道，怎么能要求他改正呢？庄公对他的弟弟没有怜爱，舜对他的弟弟过于溺爱，这都是弊病啊！设若，帝舜与其弟象处于春秋，如庄公与其弟，诸侯之子，必有权位之争，是圣人（舜）继统，还是小人（象）为主？设若圣人继统，象难道不会如公叔段一样被打败吗？即使圣人仁慈，不忍杀弟，也难保不会有大臣进言，且一国如何容得二君？且一国如有二君，难道就不会起纷争，影响国家安定？而一旦如此，国王之恶弟又怎能安然存活？庄公是聪明的，他预料到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舜岂会不知？知道而又不去管理约束，他对弟弟是负责的吗？如此只能纵恶，不能求全。所以说：天行无常，圣人有失！推之于人，自己知道自己的缺点而又不加以改正，知道别人的缺点而又加以纵容，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改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