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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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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贝勒府已经太阳西坠了,金黄色的光线淡淡的洒在宫阙楼阁上,更显得富丽堂皇。
吕莳跳下马,将缰绳丢给前来伺候的小厮,笑道:“墨雨小哥,山哥泰哥,佐哥,骚扰了你们一天,还耽误了你们和家人过节,贫道真是过意不去,现在回到府中,就此别过吧!我们下次再一起游山玩水去。”
墨雨笑道:“吕先生太客气了。我们假公济私玩了一趟,既看了美景还瞧了两出好戏,我们还得谢你了。”
阿山阿泰等也七嘴八舌的附和。
墨雨问明门子胤祥等人还未离去,就在耳房等待。墨香等要回话,和吕莳说了声,径自去了。
吕莳一路骑马,那土路尘土飞扬,深感尘满面,鬓如霜,急着要回去梳洗换衣,带着小乔回快雪时晴。
刚走到快雪时晴的月亮门,前面一个青衣小丫环提着盏灯笼摇摇而来,她飞快瞄了吕莳一眼,行了个礼,低声道:“见过吕先生!”
吕莳随口问道:“你来快雪时晴有事么?”
那小丫环显然很害羞,一直垂着头,道:“四爷请先生去曲院风荷用饭。”
吕莳奇道:“阿哥们不是还未走么,叫我去干什么?”
见那小丫环畏畏缩缩,吕莳不由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小丫环吓了退了一步,那姿态以敬畏来形容还嫌轻描淡写了,压根儿就是诚惶诚恐。带着哭音道:“奴婢不知。”
“好了好了,贫道不问了,只是不认得路,你带贫道去吧”吕莳笑道:“小乔,你先回房去吧!”
那小丫环更不多说,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吕莳逗她说话,她也只是“嗯”一声就完了,弄得吕莳好生没趣。只好东张西望看景算了。
可能是晚饭时分,一路都竟然没见到一个人,路边灌木茂密,高及人头,仅留一条羊肠小道供行走。
吕莳越走越是忐忑不安--就算园林讲求曲折来徊,也不是这么偏僻的吧!叫道:“这个,你叫什么名字?你要带我去那里?”
“奴婢是永佑殿的粗使丫环秋菊。”那丫头急道:“吕先生,前面那个楼阁就是,奴婢只是走近路。”她加快了脚步。
一出了小道,豁然开朗。面前是一片荷塘,时已深秋,荷叶微黄卷曲,荷杆干枯折断,不规则的影像就象印象画一般。虽然衰败萧疏却有种雕零迟暮的美感。
“虽然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娇羞,也不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绚烂,不过留得残荷听雨声也是不错的嘛!”吕莳附庸风雅的摇着折扇,摆着酸秀才的莆士,感叹道。
“咦~不对啊,这样的残景那帮金枝玉叶怎么会跑到来观玩?”吕莳突然醒起。
回头一看,那秋菊已经不见了,就好象凭空消失的一般,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轻快的手脚。
暮色四笼,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那些高大的树木黑沉沉的,一阵秋风吹过,树枝就好象张牙舞爪的怪兽一般,还发出呜呜的凄鸣。。。。。。
吕莳害怕起来,叫道:“秋菊~秋菊,你吓到我了,你好快出来了,要不见到你你就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会这是个圈套吧!某人将自己诱到这等偏僻的地方先奸后杀什么的。。。。。。
突然,吕莳背脊凉嗖嗖的:后面响起似有似无的呼吸声。可是,没有听到脚步声。。。。。。刚才自己转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吕莳僵硬的将头转过去,黑暗中,一双菱形眼睛散发着诡异的金光---蓬莱夜话的鬼故事在一瞬间全都涌进脑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树林里的的小鸟在尖叫声中轰然飞起。
小鸟吱吱喳喳的乱鸣就好象和声一样,衬的那声尖叫越发的高亢。
用文学大家老残的说法就是:那惊叫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于那极高的地方,尚能回环转折。。。。。。
几啭之后,又高一层,接连有三四叠,节节高起。恍如由傲来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初看傲来峰削壁干仞,以为上与大通;及至翻到做来峰顶,才见扇子崖更在傲来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见南天门更在扇子崖上---愈翻愈险,愈险愈奇。。。。。。
极高的三四叠后,陡然一落,又极力骋其千回百析的精神,如一条飞蛇在黄山三十六峰半中腰里盘旋穿插。。。。。。
“嗷呜~”一声可怜凄惨的呜咽--一条黑影自吕莳的眼角掠过,飞快的钻入羊肠小道。
惊弓之鸟的吕莳口一张,却给堵住了。
“呜~”她大睁着惶恐的眼睛,拼命挣扎---她快窒息了,那捂住她口的手连鼻子也堵住了。
就象过了一辈子那么久,那手略微松了些。
吕莳忙不迭的深呼吸,耳边传来男人惊魂未定的叹息:“。。。。。。妈的,吓死我了。。。。。庆云楼小旦蒋玉菡的声音也没高得象你这般惊心动魄。”
一阵脚步声响,一群人提着灯笼匆匆过来。
“小莳?”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是小道士明邪么?”
“九哥你是不是犯罪不逞?”
七嘴八舌都带着问号的喧哗让吕莳有点无所适从。
一只手伸过来,把吕莳拉过去,吕莳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一看,胤禛那怒气氤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忙紧紧的抱住。
“哇”的一声,千公吨的咸涩液体从她眼眶泛滥成灾,滚滚而下,一边抽抽噎噎的:“呜~~我好害怕。。。。。好害怕。。。。。。呜~”
众阿哥的下巴都掉下来,均用暧昧的眼光看着眼前这惟美的男男相抱图。
教不乖啊~真是教不乖!胤祥很火大的想,一双眼睛简直就要放出飞刀了。
胤禛一肚子的怒气:为了不让太子见到你,放你去见情敌,怎么又跑过来?
他不会心软的,绝不!即使她眼泪汪汪的娇憨模样好生可爱,即使她扑到自己怀里的身子轻盈柔软,即使身上散发的香味,仿佛在初春的三月,来自木兰花朵绽放的特殊香味。
他依旧不会心软的!绝不!
。。。。。。好吧!他心软了。
胤禛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问道:“发生什么事让你这样的鬼叫?”一边向那个一副天下太平的胤禟望去。
“我可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傏的小禟禟。。。。。。虽然我表面上水性扬花,实际上。。。。。。应该也是水性扬花。。。。。。”
“那是阿黄在吓这小子。”胤禟给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睛一瞄,纵然是奢靡淫逸的他也不由一凛,双手一张,笑道:“我只是捂住他那恐怖的嘴而已,既没有辣手摧花更没有杀人灭口。”
这个人说话好自恋好臭屁啊!吕莳忍不住回过头去看。
刚刚捂住自己嘴巴的少年身材高挑瘦弱,很有那种蒲柳风姿感觉。一双单眼皮凤眼极细长,至眼角处微微往上挑,性感清媚中让人觉得懒懒痞痞地。线条很优美的菱角小嘴看上去粉嫩的让人想咬上一口--好妩媚妖艳的男人。
胤禛听得阿黄两字,吓了一跳,忙推开吕莳,上下打量,见她毫发无伤才放下心来--阿黄可是藏獒,足有小牛犊那么壮,要是咬上一口的话,那是死了死了的。不由后怕起来。
“黄总管!”胤禛喝道:“阿黄是谁负责。”
黄总管悄没声息的冒出阿来,道:“回爷的话,负责阿黄的是赖四。”
一个青衣家仆冲出来,扑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哀求道:“贝勒爷饶命~是太子爷的小世子牵了阿黄去。。。。。”
“四叔,是弘晳让阿黄去吓人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笑嘻嘻跳出来道。打扮得十分干净整齐,眉形漂亮而微扬,黑剪剪的眼里有着倔强和叛逆。
胤禛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弘晳你是主子,你对其他人打或骂,就算杀掉,也没人能说你什么。”
“但是赖四,一个小小奴才,竟敢让獒犬去咬客人,给皇上知道了,还道四叔残暴狠毒,毫无人性了。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