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晞微暖尽》十六年

3、Chapter 2 名为希望

　　命运的碾压从不留情，但齿轮之下也有希望生根发芽的缝隙。——题记。

　　是她害了楚轩。
　　蒋晞微还是低估了国家对于楚轩的忌惮，或者说，对于楚轩和蒋晞微的组合的忌惮。
　　智与力的结合，加上蒋晞微因为父亲的去世对国家其实并无太多热爱，万一她哪天拐带了楚轩叛逃，国家哭都没处哭去。
　　这样的组合不可控的话……那就只有销毁了。
　　其实从楚轩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高层倾向于销毁他了，毕竟这样感情淡漠的人或者说在他们眼中的人形机器是很难控制的，又没法给他爱国主义的洗脑，在蒋晞微走火入魔之前，他几乎是被软禁起来的，除了楚睿，他跟外界几乎没有接触。
　　能够有效控制，在国家眼里才是最重要的。
　　研究可以慢慢做，背叛却是无法容忍的。
　　这些年，销毁楚轩的声音愈发多了起来，特别是在楚睿和蒋爷爷去世后，支持这种意见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担心，楚轩被蒋晞微带坏了，不再可控，不再被束缚。
　　蒋晞微武力值太高，不出个导弹或者几队人弄不死，但要是用了一定会被楚轩发现的话……那就只有销毁楚轩了。
　　再说蒋晞微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为国家做了不少事，在部队里声望还蛮高，如果动了也会让人心浮动的不可取。
　　“销毁……他们把楚轩当人了么？！”
　　明明……临走之前都还好好的。
　　“抱歉，蒋少将，这是上面的命令。”基地门口的士兵这样回答。
　　没有了他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蒋晞微觉得自己那一刹那脑海中全是空白，几乎完全凭借着本能。
　　那个人都不在了，你们……为什么还在呢？
　　心中似乎有什么声音，轻微而温柔地嘶吼。
　　仿佛引诱着人下地狱。
　　从基地门口一路到地下的实验室，只要是试图阻拦她的人，皆为敌。
　　枪？以蒋晞微的内力用剑挡子弹绝对没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轩和蒋晞微真的蛮配——一个是人型电脑一个是人型兵器。
　　直到她见到楚轩时，才稍稍反应过来她刚刚做了些什么。
　　可她不在乎。
　　楚轩靠在墙上，眸中一贯的冷静淡然：“他们给我注射了目前无解的ＤＹ９７０９，我大概还有三分钟。”
　　“我做了布置，他们暂时不敢杀你。收好我给你的控制器，之后去哪个国家都好，不要留在Ｚ国。第五个实验台中间的那个抽屉里有我留给你的礼物……本来是想等你回来给你的。”他说着在蒋晞微听来这世上最美好也最残忍的情话，却一如既往地面容冷清，声音镇定，“到现在我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拥有爱情这种荷尔蒙反应，但是，晞微。”
　　楚轩眼中似乎有了些柔和，声音渐渐轻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不要忘记我，永远。”
　　他说永远。
　　那仿佛是个诅咒，将她一直束缚在过去无法自拔，直到现在，直到未来。
　　“晞微，你要活着。”他伸出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眼眸璨如明星，“答应我。”
　　那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好。”蒋晞微轻轻应道，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手无力地垂下。
　　这世界，突然黑了。
　　那一瞬间蒋晞微脑中忽然有了明悟，她怔愣在哪里，内力暴走，不受控制地溢出，世界突然就以她为中心静止了下来。
　　她触到了空间的法则，从那一刻跳出了这世界的命运之书。
　　让空间恢复流动的是突兀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的银发少年，少年的瞳孔漆黑深邃，宛如无法挣脱的夜色，流转氤氲着淡淡的星光，他的发像女孩子一样极长且柔顺，墨色的眸中有着清浅的笑意，也许是因为本身的气质极为深邃的缘故，面容精致却完全不会被错认成女孩子。一身白衣若流风回雪，每一步都踏着心脏的节拍。
　　他站在蒋晞微面前，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资质，可真是难得。”他的手像是冰雪般素白薄凉，他轻点了面前的空气，空间泛起涟漪，重新流动起来，“既如此，我便送你一场造化。”
　　“还有，一个希望。”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司空间法则的神，你可以称呼我为空。”
　　蒋晞微立在那里，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人，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跌坐在地上，她低下头，刘海遮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神色，声音嘶哑：“为什么不是时间……不能救他，什么法则对我来说都是笑话。”
　　“想救他？”这句话让蒋晞微猛然抬头，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戾气一瞬间全都翻涌出来，可那眼神灼亮，几乎能将人烫伤。
　　“时间的法则我懂一些，不过时间倒转我是不能。”空的声音清冽似山涧流水，他看着蒋晞微的神情变化，似乎觉得有趣极了，“但我有个半身，他专司时间法则。”
　　“空间与时间，本就相伴而生。”
　　“他在哪？”蒋晞微急切地问。
　　“不知道。”空回答得干脆，“我快几万年没见他了，那家伙喜欢找个空间一睡就是几千年，只有他使用力量的时候，我才能感应到他。”
　　“……”不带这么耍人的空大人！
　　“我会帮你找那个家伙。”感受到她眼神中的控诉，空挑了挑唇角，伸手拍拍她的头。
　　“为什么……帮我？”蒋晞微在触到空间法则的瞬间，了解了这些空间位面的构成，但她还是有些疑惑，毕竟神并非是什么无私的生物。
　　“因为你那难得的资质，作为这么多年第三个直接触到本质的空间法则的人，你不知道你的资质有多可怕吧。我本来就在找人，只是顺带帮你而已。”
　　“你给了我一个希望，所以我也还你一个希望。”
　　“所以，活下去，好好地修炼。”
　　“我期待着你成神的那一天。”
　　正是这样渺茫的希望，支撑着她在那么多的空间位面里流浪。
　　一开始是不行的，她的内力还不够支撑她推动空间法则穿越一个位面，她在Ｙ国呆了几个月，也认识了这世界的主神，才等到两空间重叠之时，进行空间跨越。
　　无尽的时间，无尽的轮回。
　　有时也会履行些义务随手抹杀些因为空间被撕裂而产生的玛丽苏和空间重叠之时被卷进的穿越者，她是个疯子嘛，所以这种事要看她心情。当然，除了觊觎她所来到的，源世界的平行世界的楚轩的穿越者们，蒋晞微表示，她誓死为楚大校献出心脏。
　　而且，有些穿越者……真是太蠢了不解释。
　　蒋晞微的源世界从空间划分上来看是属于Ｂ级空间，她这样穿越了十来个平行世界，有时也去低一级的Ｃ级衍生世界，连着又混进龙隐基地当了每个平行世界里楚轩的加起来好几百年的助手，没办法，即使不是她的楚轩，也会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与他那么相似的人。才有能力到达更高一级的Ａ级空间。
　　然后蒋晞微看到了，所谓的《无限恐怖》。
　　虽然明白这只是偶尔映射到所谓作者的片段，蒋晞微还是强忍着暴揍作者一顿的冲动找了个Ｃ级世界好好发了场疯。
　　原来……有那么一个世界，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对他有着误解，而他失去过一切的感情，失去过……生命。
　　而他从不曾遇见过一个叫蒋晞微的人。
　　从来不曾。
　　蒋晞微忽然想起她在空间之神的帮助下，带走了所有楚轩的研究资料后（为此她在Ｙ国呆着的那几个月一直有人暗杀她），她站在他的实验室的第五个实验台前，打开中间的那个抽屉，忽然久久立在那里不能动弹。
　　抽屉里，那铂金的对戒上，钻石璀璨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