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浪漫青春》烟雨麦田

62、最美的探戈

　　我们跟着青志协的两个负责人连夜赶回襄阳，在火车站分别的时候大家都热烈地拥抱，李竹竹红着眼睛说，大家都要保重，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重组“雏鹰团”，去更多的地方支教。
　　王胖子笑着说，虽然我很不想吃苦，但如果是你们召唤我的话，我肯定二话不说立马就飞奔过来。
　　刘头儿说，跟大家在一起的这两个星期很开心，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说完就朝大家挥了挥手，转身踏上了回武汉的列车。
　　我们剩下的几个人也相互说了再见，然后各自离去。
　　我看着大家离去的背影感到有些失落，就在火车站外的广场上坐了一阵，天色刚刚擦亮，头顶的时钟指着凌晨五点，来来往往的车辆开着近光灯，在晨曦中井然有序地穿行。
　　广场上有两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在扫地，她们挥舞的竹扫把在地上划出有节奏的声响，我用手支着头，不一会儿就在“刷刷刷”的催眠中感到一阵困意。
　　我在附近找到一家网吧，开了一台机子后就在角落坐下，网吧的座位舒适松软，我把头倚在靠垫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吃过饭我给冷暖打电话，她听见我的声音很欣喜，说你们山里终于有信号啦，我给你打了好几天的电话都打不通。
　　我笑着说，不是开玩笑吧，你真有这么如饥似渴地想我？
　　冷暖说，不是，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什么事情能比你想我还重要，如果是你想见我的话，我马上就能回来。
　　冷暖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她说，许麦，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非常重要。
　　我听冷暖说得认真，就问是什么事情。
　　冷暖说，我要出国了。
　　我听了心中一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你说什么？
　　冷暖又重复了一遍，说我要出国了，去韩国，留学一年。
　　我沉默了一阵说，我已经回襄阳了，要不你先出来吧，我们见了面再说。
　　冷暖说，好。
　　我和冷暖在人民广场见了面，她穿着白色短袖扎着马尾，还是一副清纯漂亮的模样，一见面她就扑进了我的怀里，仰起头笑着说，麦麦你黑了，也瘦了。
　　我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你消得人憔悴，这都是想暖暖你想的。
　　冷暖说，人是憔悴了，不过你花言巧语溜须拍马的功力却日益丰润饱满，说，你去支教的时候又哄骗了几个小姑娘？
　　我把冷暖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哄骗了一群小姑娘，可最让我念念不忘的还是你这个大姑娘。
　　冷暖将头倚在我的肩膀上说，麦麦，我要是去韩国了，你会不会想我？
　　我说当然会，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出国的，还是去棒子国？
　　冷暖说，大一上学期学校举行过一个中韩交换生计划，当时我投了一份申请，上个星期这个计划批下来了，名单里有我的名字。
　　我笑着说，以后你就是出国留过学的高材生了，回来后可不要看不起我这个土包子。
　　冷暖在我胸前轻轻捶了一下说，有你这样挖苦人的吗，回来后你可不要又找了一个母包子。
　　我说当然不会，棒子国遍地都是整过容的帅哥，我倒怕你把持不住，到时候可不要失身于边陲小国的蛮夷之民。
　　冷暖笑了两声说，我是堂堂天朝子民，当然只会委身于天朝的柔情大汉，你就放心吧。
　　我问冷暖什么时候委身于我。冷暖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又问她什么时候动身。冷暖说，下个星期一。
　　我在襄阳逗留了几日，每天陪着冷暖逛街、吃饭、看电影，静静和她享受着离别之前的最后一段甜蜜时光。
　　星期天的晚上吃过饭，我和冷暖在汉江边上沿着古城墙散步，冷暖拉着我的手说，要不我们来跳一段舞吧，这么好的夜色不能辜负。
　　我说跳江我还行，跳舞可就不会了。
　　冷暖“哼”了一声说，那你赶紧跳江吧，省得在我面前碍眼。
　　我一把揽过冷暖说，媳妇我错了，我陪你跳舞还不行吗，说，想跳什么舞，探戈还是恰恰？
　　冷暖问，电影《闻香识女人》看过没有？
　　我说看过，里面有一段让人过目难忘的舞蹈，被影迷们誉为最美的探戈。
　　冷暖说，我们就跳探戈，你闻着我身上的香味能够找到我吗？
　　我说当然能。冷暖说如果找不到怎么办。我说那就一直找。
　　冷暖说，会像马达一样找吗？
　　我说什么马达，你是说《苏州河》里的马达吗？
　　冷暖说是。
　　我说我不仅会像马达一样找，还会像雷达一样找。
　　冷暖说，那你闭上眼睛，来找我吧。
　　我依言闭上眼睛，在空气中使劲地搜寻着冷暖的气息，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飘过来，我移着步子慢慢向前，不一会就碰到了冷暖的肩膀，我抓住她的手，冷暖用另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说，不要睁开眼睛，我们就这样跳。
　　我说我什么都看不到怎么跳，更何况我根本就不会跳探戈。
　　冷暖说，你拉着我的手，我带着你跳。
　　我说探戈是高难度舞蹈，你带着我恐怕也不会。
　　冷暖说没关系，反正又没有观众，咱们自娱自乐。
　　我说好，那就献丑了。
　　冷暖带着我跳了一段，忽然又停下来，我问她怎么不跳了。
　　冷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你跳得真的好丑，我看不下去了。
　　我睁开眼睛，见冷暖正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就扑上去说，小样儿你竟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冷暖惊叫一声从我面前跳开，转身就往前面跑去，我怪叫了一声追上前，从后面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冷暖连连求饶说，我错了，你快放我下来。
　　我说现在知错已经太晚了，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着我就抱着冷暖在原地陀螺似的不停转圈，一直到眼冒金星四肢发软才将她放下来。
　　冷暖在地上踉跄了两步说，许麦你疯啦，转得我真难受。
　　我一看冷暖差点摔倒，马上伸手过去拉她，没想到才一迈开步子，就一下子歪倒在地上。冷暖看我倒在地上的样子哈哈大笑，喝醉酒似的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扶我，我将她的手轻轻一拉，她也直接软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俩四目相对，都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