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浪漫青春》烟雨麦田

52、第一次当家教

　　星期六的下午天朗气清，我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梳好头发挎着背包就意气风发地出了门。
　　坐公交车到万山工业区，我一路摸索打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桃园路二十三号。
　　我站在沉重的防盗门前整了整衣服，然后按响门铃，不一会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把门打开一条细缝，探出头问：“你是许老师？”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叫许麦，是阿姨你在网上应聘来的家庭老师，来帮你家孩子补习两个小时的语文。”
　　女人的脸上马上洋溢出笑容，她拉开了门说：“快请进，半小时前才打的电话，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走进屋子在沙发上坐下，女人马上端来热茶和水果，我一边道谢一边说：“阿姨你太客气了，还不知道您贵姓。”
　　女人妩媚一笑说：“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张口一个阿姨闭口一个阿姨，我姓王，估计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就叫我王姐吧。”
　　我笑笑说：“是是是，王姐挺年轻的，是我嘴太笨了。”
　　女人“哎哟”一声说：“你们可都是上大学的高材生，嘴怎么会笨，像我这种连高中都没读完的人才是真正的笨，早早地结婚，早早地生孩子，又早早地离婚，真是笨得可以。”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问：“王姐你孩子在哪儿呢，我还是赶紧给他补习吧。”
　　女人一拍手说：“是啊，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说着就转身走进一间卧室，轻声喊道“小志，小志，给你请的老师来了，快醒醒。”
　　我抬起头向四周打量了几眼，这是一间很普通的两室一厅居室，地面铺着木质地板，房间干净整洁，淡紫色的窗帘迎风摇摆，客桌上的几支百合散发出芬芳，整间屋子弥漫着温馨浪漫的气息，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单亲家庭。
　　女人走出来的时候我说：“王姐你真有品味，竟然还特意买了几支鲜花放在瓶里，花的味道真香。”
　　女人笑着说：“我哪有什么品味，这是追求我的一个男人送的，每天早上都送几支过来，也不嫌烦。”
　　我说：“王姐这么的漂亮有魅力，当然会吸引不少的男人。”
　　女人说：“男人多有什么用，没有一个靠得住的，我现在带着个拖油瓶，谁会真心实意的对我们母子好，都不过是想上完床就脚底抹油开溜的，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
　　我听得面红耳赤，连声说：“当然不会，我和我女朋友的关系很好，我肯定会对她负起应有的责任。”
　　女人叹了口气说：“我和我的老公也是高中同学，只不过后来我参加了工作，他却上了大学，他大学还没毕业我们就有了小志，本想着等他熬出头了，我们一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
　　女人仰起头，一脸无奈地看看我，苦笑了一下接着说：“如今他也算是事业有成了，我们终于可以不再为了生计而发愁，可是他却也变了，整夜整夜地在外面花天酒地，一连好多天都不回家，偶尔回来了也是喝得醉醺醺的，对我又打又骂，十几年的感情啊，没想到最后留给我的也只有这套空房子。”
　　我听女人说得心酸，就安慰她说：“王姐你也不用担心，你现在还年轻，好男人总会遇到的。”
　　女人笑了笑说：“借你吉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可能是因为你看上去有些像当年的他吧，那时我们虽然没钱，却是过得最快乐的时候。”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跑到女人的身边说：“妈妈，我不想写作文。”
　　女人说：“小志乖，好好跟着老师一起写作文，写完了我奖你一瓶爽歪歪。”
　　小男孩高兴地拍着手说：“好好，那老师我们去写作文吧，写完了就有爽歪歪喝了。”
　　小男孩拉着我走进卧室，我和他在书桌前坐下，他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又掏出了几只笔，然后打开一个作业本对我说：“我们的老师要我写《我的理想》，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理想，也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
　　我见他摊开的作业本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我的理想”几个字，下面是一片空白，就说：“理想就是问你长大了想干什么的意思。”
　　小志兴奋地说：“我长大了要当孙悟空，要去打妖怪。”
　　我哑然失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有过要当奥特曼打怪兽的理想，就耐心地说：“这个理想是指在平时生活中能够看到的人，比如说医生啊，老师啊，工程师啊等等。”
　　小志仰着头说：“我知道了，那我想当作家。”
　　我心中一惊，好奇地问：“你不是不喜欢写作文吗，为什么还要当作家？”
　　小志说：“妈妈总是说爸爸是个作家，是个才子，最喜欢他了，我要当作家，让妈妈喜欢我。”
　　我的心里微微一颤，问：“小志，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去哪儿了？”
　　小志仰着头说：“妈妈说爸爸出差去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我要好好写作文，等他回来我们家就有两个作家了。”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说：“那你好好写作文吧，就把你为什么想要当作家的原因写上去，我在旁边看着你写。”
　　小志点点头，拿起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起来，作文写完后我又帮他把练习册上的错题改过来，然后带着他预习课本上的生词生字。
　　两个小时飞逝而过，小志的妈妈推门进来说：“不好意思啊麻烦你这么久，时间已经到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我说：“没关系，课本上还有几个长难句，我帮小志预习完了再走。”
　　女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那多谢许老师了。”
　　我笑笑说：“没关系，和小志在一起我挺开心。”
　　我拿着五十块钱的酬劳走出桃园路，心中高兴得像是灌了蜜似的，这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冷暖，就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通键。
　　冷暖说：“许麦你现在在哪儿，家教做完了吗？”
　　我高兴得地说：“刚刚走出学生的家门，没想到当老师的感觉这么爽，早知道原来选专业的时候就应该朝老师这个方向发展。”
　　冷暖说：“老师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快回来吧，我受伤了。”
　　我听了心中一沉，急忙问：“怎么了，哪儿受伤了，严不严重？”
　　冷暖说：“脚扭伤了，走不了路，现在正在学校的医务室。”
　　我说：“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一下车我就立即奔向医务室，只见冷暖正坐在病床上，脚上打着石膏，我走到她旁边心疼地问是怎么回事。
　　冷暖说：“刚刚闲着没事去打篮球，一不小心就把给脚扭了。”
　　我说：“你会打篮球吗？我怎么不知道。”
　　冷暖说：“就是不会，所以才想学。”
　　我说：“你一个女生学打篮球干什么？这么奔放剧烈的运动。”
　　冷暖说：“谁让你那么喜欢篮球，天天口中不是科比就是詹姆斯，我就想学会了到时候和你一起玩，这样更有乐趣。”
　　我听了心中一阵感动，爱怜地说：“傻瓜，我打篮球的时候只要有你在一旁看着，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冷暖说：“你的意思是说像偶像剧中那些花痴女主一样在场边喊两声加油，给你递条毛巾递瓶水就行？”
　　我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的，这就是我在场上奔跑的最大动力。”
　　我看着冷暖缠着绷带的脚感到一阵疑惑，皱着眉问：“你又没和别人激烈地对抗，打个篮球怎么会把脚伤得这么严重？这不科学啊。”
　　冷暖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吞吞吐吐地说：“一开始是没这么严重，可是走到堕落街口的时候我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香蕉皮，这只脚就又。”
　　我一听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又是心疼，拍着冷暖的头说：“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