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浪漫青春》烟雨麦田

41、退伍老兵

　　第二天去上《社会学概论》竟然没看见冷暖，她一向循规蹈矩极少逃课，我左思右想的有些担心，就趁老师不备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
　　我打电话问冷暖在哪儿。她说在图书馆前的雕像旁边。我问她怎么没来上课。她说你先过来再说。
　　我火急火燎地赶到雕像下面，见冷暖正安然无恙地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我走到她身边问怎么回事。她站起身子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说：“什么地方啊，搞这么神秘？”
　　冷暖神情严肃地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我和冷暖坐512路公交车到樊城桥头，下车后冷暖捏了一下我的胳膊说：“你的肌肉是真是假，结不结实？”
　　我装作双手抱胸的样子说：“你想干什么，莫非对我有什么企图？”
　　冷暖没好气地笑了一下说：“我是想知道你能扛起多少公斤的东西。”
　　我说：“如果是扛你这样的美女，十个都没问题，如果是扛凤姐那种史前动物，一个就会被压趴下。”
　　冷暖说：“又在胡扯，一袋米应该没问题吧。”说着就指了指旁边的一家米店。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地跟着冷暖走进米店，冷暖买了一袋泰国香米让我扛着，我问冷暖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冷暖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出了店门我跟着冷暖走进一条小巷，又在小巷里七拐八拐绕了半天，我问冷暖在干什么。她说在找地方。我问找什么地方。她又闭口不言。
　　最后冷暖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脚步，我走过去一看，猛然间觉得这房子有些眼熟，我说：“这不是那个退伍老兵的家吗？”
　　冷暖有些惊讶的转过头说：“你也看那条新闻了。”
　　我说：“当然看了，我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而且只看网络新闻，不看新闻联播。”
　　冷暖向我竖了竖大拇指说：“牛。”
　　眼前是一座低矮潮湿的活动板房，房子外堆满了各种纸箱麻袋，板房的后面有一座加工厂，浓烈的黑烟正从高耸的烟囱中滚滚涌出，随着和煦的春风一起升高扩散，最后消失在阴霾的天空里。
　　冷暖示意我把大米扛进去，我和冷暖走进门，只见屋子里面光线昏暗，一角的床上正躺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的身上盖着一床崭新的被子，旁边站了几个青年男女，他们见我们进门，都微笑着点头示意，一个女孩问：“冷暖？”
　　冷暖点点头说：“是。”
　　原来他们几个前两天看了有关这个退休老兵的事迹报道，都深深的受其感动，于是自发地组织了一个爱心救助团体，约好今天一起来看望这个退伍老兵，他们有的人负责购置被子衣物，有的负责购置药品，冷暖则负责购买一袋大米。
　　我前几天也看过这个报道，说这个老兵曾经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荣获过两次二等功和多次三等功，退伍后靠蹬三轮车维持生计，他一生省吃俭用，用攒下来的钱资助了十几个孩子上学，晚年却患上风湿腿病，丧失了劳动力，在偌大的城市里举目无亲处境凄凉，常常靠四周邻舍救济过活。
　　老兵躺在床上对我们连连道谢，说自从上次有记者来采访他之后，已经有很多的好心人来帮助他。我们说这是应该的，您有功于国家和人民，是国家对不起您。
　　老兵摇着头说：“我一直相信国家，相信党，只要党和人民还没有忘记我，我就满足了。”
　　回学校的路上我对冷暖说：“政府真是太无作为了，同样是对待自己国家的有功之臣，你看看人家小日本还盖一座靖国神社让死人住着，虽然年年参拜的行为确实可恶，可是中国竟然连一个退伍老兵的基本生活都不能保障，这更加让人寒心。”
　　冷暖说：“国家也正在进行相关法律政策的修改和完善，路总要一步步地走，你也不能太偏激了。”
　　我见冷暖说话有气无力，用手支着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就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冷暖说：“昨晚被子没盖好受了点凉，刚刚又吹了江风，可能是感冒了。”
　　我说：“现在正是感冒流行的季节，怎么也不注意点，要是难受的话就在我肩膀上靠靠吧，一会下车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冷暖无力地笑笑说：“要是传染给你怎么办，我”
　　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一把将她搂过来，冷暖的身子软倒在我的怀里，她挣扎了一下想起身，我轻轻按住她的头说：“听话，别动。”
　　冷暖在我的怀中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心里感到一阵不易察觉的疼痛。
　　下车了我背着冷暖直奔医务室，医生量过体温说高烧四十度，我把冷暖平放在病床上说：“媳妇，你还有什么愿望就赶紧说吧，我一定替你完成。”
　　冷暖皱了皱眉，微嗔着说：“谁是你媳妇？别在那儿自作多情。”
　　我说：“完了完了，这高烧把你脑子都烧坏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冷暖轻轻地笑了两声，说：“许麦，我好累，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想笑。”
　　我说：“能。”
　　医生给冷暖做过皮试，又在药架上倒挂起两个药瓶，然后用很熟练的手法将针头插进冷暖手背上的血管。
　　冷暖闭目小憩了一会，睁开眼睛见我正坐在床边看着她，就说：“许麦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冷暖，然后摇摇手，冷暖笑着说：“傻瓜，现在可以说了。”
　　我长舒了口气说：“你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冷暖说：“好些了。”
　　我说：“你想我说什么？”
　　冷暖说：“你讲个笑话来听听吧。”
　　我问：“你是想听热的还是冷的？”
　　冷暖说：“冷笑话我知道，难道还有热笑话？”
　　我说：“有，顾名思义热笑话就是让人听了会面红耳赤浑身燥热的笑话，又称荤笑话。”
　　冷暖说：“又在瞎说了，你随便讲一个就行。”
　　我就讲：“有两根香蕉在路上走，一根说好热呀，就把衣服脱了，后面的香蕉就滑倒了。”
　　冷暖问：“完了？”
　　我说：“完了。”
　　冷暖说：“好冷，比江上的风还冷。”
　　我连忙说：“那可不行，你还感冒着呢，我得赶快讲一个热笑话中和一下。”
　　冷暖微笑看着我说：“你讲。”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有一天大明把头发全剃光了，大华想要去调侃一下他，就跑过去摸了摸他的光头说，你这头摸起来手感真不错，就跟我老婆的屁股似的。大明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惊喜地说，哇，还真的挺像。”
　　冷暖听完愣了一会，然后单手捂住嘴吃吃的笑起来。
　　我说：“这个笑话还行吧，这算是比较纯洁的，我这还有重口味的要不要听。”
　　冷暖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