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何以歆

71、成为王后的长途

　　整个约顿海姆百废待兴，除了晚上休息的时候，爱斯特丽德几乎看不到洛基的身影。有时候在闲逛时看到洛基，他的身边也跟着一大堆人，时不时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紧蹙的眉头从未有解开的时候。

　　有时候连吃晚饭的时候，她都不一定能见得到洛基。好在洛基还记得差人到她这里来说一声。不过十天里面只有三天两人能好好坐下来吃饭，有两天会吃到一半被人叫出去，还有一半的日子便是连个面都见不到。

　　夜深时分，当洛基沉沉睡去的时候，她会睁开眼睛仔细瞧着洛基的脸庞。眼皮覆盖在橄榄绿的眼球上，她看不到，但是想当然地认为至少现在洛基是放松的。这些日子他睡得都很沉，并没有察觉她有时候会半夜醒来，盯着他看许久。她伸出手小心抚摸着眉心那道皱纹，已经比以前深了。就算现在在睡觉，他的眉头仍然情不自禁地锁着，好像在睡梦中仍然思考着什么、苦恼着什么。通常，她这样的动作会招来洛基充满占有欲的拥抱，会把她的身体禁锢在他的怀里。虽然很紧，但是很暖和，让她的心里总是甜滋滋的。

　　相比繁忙的洛基，她就闲得有些过分了。该找点什么事情做。她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决定明天早点起来，把这个想法告诉洛基。

　　天一亮，不需要人叫洛基自己就醒了，在睁开眼睛之前他先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空无一人，床已经凉了。他奇怪地睁开眼睛，往常他醒的时候，爱斯特丽德还睡着。结果今天他看到了坐在梳妆台前的爱斯特丽德，额前吊着碎钻拼成的链子，耳朵上也带着同套的耳坠，脸上不施脂粉，只在下嘴唇的中央抿了一口胭脂，看上去漂亮极了。他浅笑着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侧身看着在他面前转圈展示今天精心装扮的爱斯特丽德，心情愉悦了好多。没想到往常的小懒猪今天却已经起来，连梳妆都结束了。

　　“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他疑惑地问。

　　爱斯特丽德看到他的眼睛里面还带着一丝迷蒙，忍不住笑了起来：“睡不着就醒了。”

　　洛基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准备穿衣服，一边调笑道：“看来是我晚上不够努力，看你精神奕奕的样子要不再来一回？”明知道洛基是在开玩笑，爱斯特丽德还是羞红了一张脸，抓起手边的梳子便往他头上一扔。洛基笑着，偏头躲了过去。

　　“真是没一句好话！我今天起这么早，可是有正经事和你商量的。”爱斯特丽德认真地说道。

　　“什么事情？”

　　“我看你每天这么忙，想找点事情做，还可以帮你分担一下。”

　　“你能帮我做什么事情？”洛基没有看不起爱斯特丽德，只是他一时半会儿真没想到能有什么事情能拜托她的。而且重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她每天搞得这么累。

　　爱斯特丽德听了，以为自己被小瞧了，难免有些不开心。吃早饭的时候一直冷着一张脸。直到离开，洛基都没能把爱斯特丽德重新哄笑了。

　　虽然洛基不看好爱斯特丽德，但是这不意味着爱斯特丽德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她带着刚到她身边的四位侍女，开始有目的地逛起了身处的皇宫。

　　说到这四位侍女，虽然现在对她恭敬有加，刚开始可是指使不动的四根柱子。她们的父亲都是跟着洛基的有功之臣，这就意味着爱斯特丽德不能随意打骂（尽管她本来就不是会随意打骂下人的人）。原本在家都是被人服侍的，跑到这里来要服侍别人，换爱斯特丽德自己，她也不会开心。所以就算生气，她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不得不说，霜巨人里面有脑子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栖息地实在太寒冷，勇猛有余而机智不足，大概智商都被冻成了冰块。所以这四人就算是暗暗挤兑着她，她也没觉得太难过。

　　三天之后，她实在闲得发慌，决定要好好收拾四人，所以来到了相对空旷的地方，让她们四个陪她试试身手。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亲眼看到之前她们绝对不相信父兄说的话，亲身经历之后就再也不敢质疑爱斯特丽德的实力了。

　　那晚回去，洛基问她是怎么收拾那四个人的。爱斯特丽德笑了笑说，就是把她们圈在了一个圆圈里面四周点满了焰火，头顶上还有不停的电闪雷鸣，逼得她们在四五个小时内笔直地站着不动，享受一下取暖的“快乐”。

　　前恶作剧之神洛基听了爱斯特丽德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霜巨人不喜欢阳光、不喜欢热量，“取暖”对他们来说不啻于一场极刑。如此一闹之后，再也没人敢小瞧了爱斯特丽德。

　　所以今天爱斯特丽德带着她们闯东闯西的时候，没人敢多说一个字。新王总是笑眯眯的，但是这笑意让人背后寒毛直竖；新王后却是另一个极端，脸上轻易不会显露笑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折腾起人来丝毫不会手下留情，怎么尖刻怎么来，但是行事却是很有分寸的，搞出人命是不可能的，只是被她收拾了之后，所有人看到爱斯特丽德的第一反应都是绕道走。

　　有人拦着爱斯特丽德不让她进入皇宫的废弃部分，好说歹说两边都不肯让步，行，你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怎么进去？打！最后四位侍女推开门的时候，守卫的一队霜巨人各个趴在地上叫苦不迭，爬都爬不起来。

　　说到约顿海姆的皇宫，很多年前，它其实并不是现在这样暗不溜秋的，有了远冬之棺的镇守，力量源源不断，环环相连，每一处都有照明设施。但是自从劳菲和奥丁的那场战斗打输了之后，远冬之棺被夺走，整个世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听完这个故事，爱斯特丽德的额角掉下三两根黑线。感情原来约顿海姆不是这样的，她看到的是破败之后的景象。前面输了之后一直被压制着，在劳菲死后群族分裂、内斗不断，等到洛基接手愈加不能看了。

　　至少把照明设施修好吧。这样洛基要做什么也比较方便一点。

　　这么想着，她请人先把原宫殿的能量控制室中的垃圾全部清理了出去，再亲自检查了那些能量连接的管道之后，发现这些管道都还是好的，只差能够一直不断发亮、提供能源的东西罢了。

　　她有些眼馋远冬之棺，或者是宇宙魔方了，只可惜这两样之中无论是哪一样，阿斯嘉特都不会乐意见到它们进入约顿海姆的世界。就算远冬之棺本来是霜巨人的，就算奥丁默认了洛基回到约顿海姆也一样。看样子，她只能开辟新道路了。

　　但是新道路没这么好开辟啊！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结果除了让自己的脑袋更疼一点之外，竟然一点点子都没有想到。只除了——她的大脑里面浮现了些许诗寇蒂的记忆，在那段记忆里面托尼在他父亲的基础上合成了新元素，以替代造成他体内中毒的钯。

　　既然托尼一个凡人也能做到，没道理她做不到。爱斯特丽德憋着一口气，完全忘记了托尼不是普通人，天才可不是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是的。

　　“王后，在约顿海姆的另一头，就是冰兽们生活的地方，地下有矿石，白天夜晚都会发出光亮，虽然光线微弱，但是提纯之后也许可以达到照明的亮度。”一个侍女提议道。

　　爱斯特丽德想了想，觉得如果这是真话，那倒是真的可以考虑起来利用。只是……

　　“既然你们知道这个矿产，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利用呢？”她严厉地看向侍女，对方在她的瞪视下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新王后虽然人矮，但是法术强、气势足，一点都不好欺负。如果说刚开始她们都存着打压的心思，现在也都一个个偃旗息鼓了。侍女老实地回答：“原先有远冬之棺的时候自然看不上那些矿产，而后远冬之棺被夺，内乱不断，所有人都想着要登上王位，自然没人去想这个东西。而且冰兽太危险了。”

　　爱斯特丽德在心底冷笑。她要是没心眼的人，少问了两句，估计就成了那些凶兽的腹中物了。“你们知道这些冰兽的特点或者喜好吗？”她问。

　　四人对视了一眼，又回道：“我们只知道这些冰兽凶猛异常、暴虐成性，他们的历史比霜巨人的历史更长。”

　　说了等于没说。“相关记载的书籍呢？”

　　“您找遍整个约顿海姆都不会找到一本书的。”侍女们老实交代道。

　　得，都还是文盲。爱斯特丽德忍不住蹙眉，想到自己和洛基日后需要奋斗的种种方面，还没开始行动，她就觉得心好累。“那你们总该清楚那些矿产的分布吧？”千万不要说不知道千万不要说不知道千万不要说不知道……还好她的祈祷起了作用。

　　“知道。”侍女的这一声回答如同天籁，爱斯特丽德心中的计划也有了实现的初步可能。

　　“你们明天给我带路，我要实地考察一下。记得要准备好武器。”

　　“是。”在爱斯特丽德看不到的位置，四位侍女悄悄交换了眼神。明天大概要累一天了，只是恐怕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吧。一想到这个，侍女们的面色便不到好看。在他们眼里，爱斯特丽德纯粹是没事找事，尽管已经承认了她的合法地位，只是在约顿海姆，女人们最重要的工作时生儿育女，而不是搞什么发明创造。

　　她们以传统观念，默默为每天起早贪黑忙个不停的洛基点了一根蜡——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代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