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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与洛基面对面 ...


  •   爱斯特丽德无法控制自己内心对洛基的好奇。在浏览完他宫殿内的所有书籍之后,她越发好奇洛基本人的性格。前几日她只是短短见了他一会儿,根本无法看清洛基的真正为人。在犹豫了几日之后,她决定去监牢之中好好观察一次洛基本人。

      虽然监牢守卫森严,但是混进去对爱斯特丽德来说并非难事。监牢整体要低于地面,沿着阶梯向下走,入口处有火把照明,但是再往里就没有了。不过好在每个隔间都会散发出淡淡的光线,这让她不至于会找错房间,或者把自己绊一跤。

      洛基被关在了监牢的最里面,隔间比之他人合用的还要大上许多。有座椅软榻、书桌纸砚,如果不是被限制了自由,看上去不像是被关押的犯人。瞧他悠哉游哉的样子,倒像是来体验生活的。仿佛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把他从这里接走似的。

      “你不该来这里的。”洛基合上书本,一双绿眸直视着站在他对面的爱斯特丽德。

      “脚长在我的身上,想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爱斯特丽德挑衅地看着洛基。比起那天的震惊与不甘,洛基今天的表现平静了许多,但是她觉得这只是麻痹人的表象。那双眼睛又闪烁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怎么进来的?”洛基向墙幕靠近。他的眼睛细细检视着爱斯特丽德的一切,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愿意放过。爱斯特丽德被他盯得难过,但是又不敢挪动位置,生怕洛基看不起自己。于是在那诡异的目光下,她僵硬地站着,嘴上回答着:“我怎么进来的?当然是走进来的了。门口那群蠢货根本拦不住我,我好担心有人会劫狱。看上去真是一点都不牢靠。”

      “没人逃得出这里,这些发光的墙幕上编织着比奥丁的手杖更为古老的力量。从有历史记载以来,没人能够穿过它。所以奥丁根本不用担心会有犯人越狱。”洛基淡笑着解释道。

      爱斯特丽德并不相信,她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处于无所畏惧的状态。她想起奥丁的那一击和洛基神殿门口的禁制,便伸出手想要触摸看看。

      “别碰!”洛基的话音还未消失,爱斯特丽德便触到了那发光的墙幕。洛基着急极了,他知道碰到墙幕时会产生怎么样的痛楚。如若不是如此,这些犯人们怎么可能都乖乖呆在隔间里面呢?

      但是出乎洛基意料的是,爱斯特丽德没有任何反应,那些墙幕对她来说就像是空气一般,手轻轻松松地穿过了墙幕。那双黑色的眼睛写满了惊喜,嘴角露出明显的笑意。洛基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爱斯特丽德的手小而精致,肤色很白,指甲圆润,捏在手里热热的,软软的。洛基想起以前小的时候,他和诗蔻蒂经常手牵手躺在屋顶上仰望星空。他不自觉地捏紧了包裹着的小手。

      爱斯特丽德借着洛基握着她的力气,一口气跳上了台阶,整个人都进入了隔间。她想对洛基说一声谢谢,却发现对方紧紧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而且越握越紧。洛基的体温偏凉,和索尔身上如同太阳一般的炽热,有着天壤之别。但是这种凉意十分温和,反而很舒服。

      “洛基!洛基!”她连叫两声才把洛基从回忆中叫醒。“现在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洛基低垂着眼帘,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被自己包裹在掌心中的小手,但还是默默松了手。

      爱斯特丽德得意地说道:“看来这些都困不住我。也许奥丁该退位让贤了。”

      洛基轻笑一声,道:“那不是奥丁的问题。我想是你自身有所不同。”

      “什么意思?”

      “也许是你自己能够屏蔽这些力量。”

      洛基的解释让爱斯特丽德豁然开朗,也许就是他说的那样。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力量似乎会溜过她的皮肤直接流到地下,根本伤不了她。

      “奥丁知道吗?”洛基半弯下腰,凑近了问道。

      感觉到洛基的突然靠近,爱斯特丽德猛然抬起头,嘴唇擦过洛基的脸颊。那冰凉的气息仿佛刺痛了她的嘴唇,让她激灵了一下,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以至于差点摔出牢房。如果不是洛基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的话,她的屁股就要开花了。

      洛基手臂一用力,爱斯特丽德便因为惯性撞进了他的胸膛。爱斯特丽德一下子有些慌乱,忘记了自己的鼻子差点被洛基撞扁,忘记了自己还靠着他,只顾着低着头想应该怎么办,完全不知道自己通红的耳廓被洛基看得清清楚楚。

      “奥丁知道吗?”洛基又问了一遍。

      爱斯特丽德摇头:“他现在还不知道。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她先前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天赋,以为只是自己的运气罢了。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洛基勾起了一边的唇角,颇有一丝自我嘲讽的意味。

      “你要说给谁听?”她反问。

      “你不怕我利用你吗?”洛基挑眉。

      “你会么?”爱斯特丽德眨着眼睛,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询问着。她觉得洛基不会伤害自己,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大刺刺地直接进入他的牢房了。初次对话,却生出那么多的信任感,她不禁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怎么了。洛基听了她的问话,加大了嘴角翘起的弧度,但是在爱斯特丽德看来那笑意并未加深,至少她在那双眼睛里面没看出更多的愉快。这是一个颇为耐人寻味的笑容。

      她情不自禁地问:“为什么你的笑容看上去总是那么复杂?如果笑不出来,那就不要笑了。”她伸出手,覆盖在洛基的脸颊上。比起阿萨神族的体温,洛基当真是凉得可以。哪怕是密不透风的监牢之中,仍旧没有暖暖的感觉。

      她继续道:“索尔在战事胜利后的庆祝会上笑不出来。母亲竭尽全力掩饰着自己的担心,不想让我发觉,可是无论怎样,我还是察觉到了。至于奥丁,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永远是一副心事重重、让人猜不透的表情。为什么你们都不开心呢?”

      洛基把自己的手覆在爱斯特丽德的手上,轻轻捏着她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喃喃道:“因为我们都在想念那些错失的时光。但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以后呢?你怎么知道未来的日子比不上从前的呢?”爱斯特丽德皱眉问道。她不喜欢洛基看待事物的消极方式。而洛基也不喜欢爱斯特丽德紧蹙的眉头。她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于是他打岔道:“我还不知道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爱斯特丽德摆脱了洛基的手,一边睁大眼睛打量着隔间,一边回答道:“因为我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想要征服地球?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让索尔又爱又恨?大多数人都在谈论你,他们说你是坏人,而当我向索尔求证的时候,他的回答却很模糊。他既没有否认你做的恶,但也没肯定你就是一个坏人。”

      洛基冷哼了一声:“因为他是一个笨蛋,天真得愚蠢。”

      “而且我潜进你的宫殿,读了很多你的书。你好像是一个非常博学多才的人,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痴心妄想的疯子。但是你的行为又告诉我你的确是!”她继续道,“所以我想你应该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所以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洛基深深望进了那双黑色的眼睛,良好的视力让他能看清自己的影子。爱斯特丽德说的是真的,因为兴奋,她的瞳孔都放大了。

      “但是我不认为你会想知道真正的我!”洛基淡淡道。

      “为什么?”爱斯特丽德不懂。

      “因为我就是一个怪物,没人会喜欢一个怪物。”洛基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好像已经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但是声音中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绿眸内的嘲讽却没有逃过爱斯特丽德的耳朵和眼睛。

      “我不懂你怎么会是一个怪物?”

      洛基蹲下身,使他能够与爱斯特丽德平视,不错过将要出现在其中的任何一点情绪。会有恐惧吗?会有鄙夷吗?他可以不做展示,让爱斯特丽德继续保持好奇下去。但是他近乎自虐地想要知道爱斯特丽德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有何感想。所以他强忍着逃开的欲望。“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身体比较冷?”洛基问。爱斯特丽德点点头,模样极度乖巧。

      “你想过我会这样的原因吗?”洛基又问。爱斯特丽德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也许是因为你身体不好。说真的,虽然你的身高不矮,但是比起大多数阿斯加特人的身形,你看上去要单薄得多。难道你平时都不吃饭的吗?”

      “我的确吃的没有索尔那个蠢货多,但是这不是主要原因。因为我和你们所有人不同,我不是阿斯加特人。”洛基道。

      “难道你还会是霜巨人吗?”爱斯特丽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歪打正着说中了。洛基并没有否认,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他放任自己天生的霜巨人的力量从体内涌出,只是眨眼的功夫,他浑身上下的皮肤便变成了冰蓝色。绿色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脸上有着奇怪的纹路。“我就是人们常说的怪物。当他们的孩子在夜晚啼哭的时候,我就是用来吓唬他们的最好例子。”

      爱斯特丽德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洛基。她刚才绝对没有冒犯洛基的意思,一语成谶的感觉就像老天在和她开玩笑。红色的眼瞳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再细看又觉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如果实在夜里猛地一看,确实有些吓人。

      爱斯特丽德的所有反应他尽收眼底。果然还是被吓到了。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疼痛。诗蔻蒂只有一个,爱斯特丽德和她不一样。洛基这么失望地想着,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又躺回了榻上,重新打开书本试图阅读,仿佛监牢之中没有其他人一般。

      但是他理解错了。爱斯特丽德并不是在害怕,她只是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比起恐惧,在她体内流窜更多的是激动。

      好半响之后,她终于有了反应。“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霜巨人。比起书上说的,你似乎还要再矮小一些。但是奇怪了,不是说巨人们都长得很漂亮吗?为什么你恢复原貌以后会变成那样?我不是说你长得丑啦,就是好像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些不适应。但是,不要自卑,真的,我觉得你帅极了!好有压迫感,非常厉害的样子!”

      爱斯特丽德连珠炮弹似的话语让洛基有些反应不良。向来习惯把真实情绪隐藏起来的洛基,这次难得惊讶地关不上嘴巴。这是他绝对料不到的结果。全天下估计也只有她会这么说了。

      “我决定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爱斯特丽德的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对洛基而言,那笑颜就像是照进他黑暗人生的一缕星光。在诗蔻蒂死后迷惘而颓废的人生,似乎有了前进的方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与洛基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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