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墨色》那笙

39、柒

　　诗取坐在走廊的护栏上，大大咧咧地把脚伸出护栏外四处张望。头顶是缀着白云的蓝天，脚下是忙碌的下等破面们。
　　虚夜宫里永远晴朗明媚没有一丝风，完完全全被结界包围。成群的骨白色建筑在阳光下发出的白光有些刺眼。
　　诗取用手在眼睛上搭了个凉棚。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破面。过多的白色使虚夜宫看起来死气沉沉，像个巨大的封闭的坟墓，里面是无数死去的魂魄。
　　她向后仰躺，背部和后脑撞在坚硬的石板上顿时头昏眼花，脚却调换位置踩在墙上。
　　盯着那不会动的白云诗取莫名其妙地想到真央那巨大而沉重的门。
　　在小溪边赤着脚拿着竹筐和同学一起捕鱼；
　　在课堂上边发呆边策划怎么绑架老师；
　　如果翘了理论课就会被老师捉回来并罚抄长达三千字的校训；
　　宿舍后山很适合偷溜，也很适合烤红薯；
　　有一次集体去偷某老师私藏的酒喝，结果被狗从傍晚追到天亮；
　　…………
　　阳光好耀眼，诗取闭上眼睛，温暖的阳光和安静的环境像一首无声的摇篮曲。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肌肉放松，她渐渐沉进梦乡。
　　梦里的天空蓝得很干净，没有云。阳光灿烂而温暖。
　　她的斩魄刀自动卐解成一个浑圆如炮弹的黑色球体——重·流萤——球体表面生出四肢，在她头上跳起跺脚舞。
　　不知谁将那颗长了手脚的炮弹拿了去，顶在头上跑了。是个女生。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她很熟悉，但女生脸部模模糊糊地让人看不清。
　　然后几个人拉着她在草原和季风中无所顾忌地奔跑，湿润的小草踩着有点痒，很舒服。一只小兔子拖着根比它身体大数倍的胡萝卜从他们旁边跳过，市丸银穿着粉红色围兜坐在那根萝卜上向他们招手，围兜里装满了柿饼……

　　她在梦中笑出了声。

　　※ ※ ※ ※ ※

　　诗取踢拖着鞋子，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走廊不断回荡。
　　没有比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更吓人的了。
　　她这样想着，然后放轻步伐，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诗取烦恼地抓了抓头发：“一个魂还能被自己的脚步声吓死？”她自言自语着大步前进，故意制造出的回声不停在耳边徘徊。
　　“吵死人了。”身后传来乌尔奥奇拉特有的冷漠声音，它插着裤口袋斜着眼睛扫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的目光。
　　“要出门？去哪？”诗取不在意地走在它身旁，脚步放轻了很多。似乎不怎么着急的乌尔奥奇拉先生用和她一样的速度行走，并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迈了一小步以保持距离。
　　第四十刃连口气中也充满厌恶之情：“追一个垃圾。”
　　对这位破面先生来说，大部分人共享同一个标签：垃圾。诗取接着问：“哪个？”
　　“葛力姆乔。”它说道。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那个垃圾绑走了那个有特殊能力的女人。”
　　第四十刃与第六十刃不合众所皆知，但第六十刃这次光明正大地叛逆还是让诗取小小地佩服了一下：“…………真有勇气。”
　　“再有勇气也是垃圾。”乌尔奥奇拉用它漂亮的绿眼睛瞟了眼诗取，“你该不是去散步吧，在这种紧要关头？”
　　她立刻叫起来：“怎么可能！”
　　“嘁。”
　　“我是去参战啦！”
　　乌尔奥奇拉第一次转过脸来仔细地打量她一番，又再度露出鄙夷的神情。
　　“我要保护银子大人。”当诗取这样说的时候，她的眼睛发出一股奇异的亮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精神蓬勃。
　　“被活捉前请务必切腹。”
　　“喂喂，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
　　“嘁。”
　　“一定做得到。”诗取坚定地说。
　　乌尔奥奇拉冷哼一声，毫无诚意地说：“那么加油。”身形一动，几个响转便消失在诗取面前。
　　诗取边走边碎碎念，说的都是乌尔奥奇拉的坏话。
　　“面瘫，白皮，绿眼狼……”

　　※ ※ ※ ※ ※

　　“你输了。”面前的男人将斩魄刀抽出来，鲜血溅了他一脸。
　　看着诗取倒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咳嗽，破碎的面具自动消失，男人不无惋惜地说：“也许再过个几十年，你能成为个不错的对手。”
　　“……别过去……”
　　诗取努力纠正自己的口型，勉强吐出几个字。
　　“啊？”那男人斜斜地扫了她一眼，讽刺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那男人利落地收刀，朝虚夜宫的方向走去。
　　重·流萤掉在不远处，她已无力将它捡起。

　　他要去虚夜宫，银子大人会有危险……

　　诗取强忍着被牵动的伤口，凭借着突如其来的意志力艰难地捉住那人的脚腕。
　　“别过去……”

　　【自爆系统启动 倒计时】

　　重·流萤漆黑的表面闪过一行字，仿佛有意识般缓慢地朝诗取滚动。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小鬼，还有力气嘛？”

　　【五】

　　“呜……”
　　冰冷的刀尖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手臂，她一颤，手指无力地松开。

　　【四】

　　男人呲着牙露出个狰狞的笑脸：“我对失去战斗能力的家伙没兴趣。”

　　【三】

　　那男人拔出刀，鲜红的液体迅速渗进白沙中。他大胆地转过身，诗取微微抬起头，看到他背上印着墨笔写的“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是十一番队队长的标志。
　　原来是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她差点忘了。

　　【二】

　　诗取翻了个身，灰黑的天空始终看不到一颗星星，她突然很怀念尸魂界怀念三番怀念佐藤秀怀念在六番擦地板的日子。
　　要是一切都没有改变该有多好？

　　【一】

　　风把沙子吹到空中，一下子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