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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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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国终于从佛龛上一个跃身跳下来。
此时透过厚厚的钢化玻璃,帝都夜晚的天色浓稠如新熬制的糖浆,灰黑看不到一点星光。
持国哇啦哇啦的奔向三楼的展馆,“帝君救我~~”
成稿于元代的木刻画像宝相端庄。重阳帝君并全真七子的画像静静的垂挂于展厅一侧,虽卷轴略有残缺,亦仍是一副居高临下又教化众生的模样。
持国跃过画像前方的隔离带,又跳上墙面凸起的装饰格,正要伸手去够。
长春真人施施然从像中拂须显出:“持国天王且慢。”
持国却不看他,自顾自的回头,叫唤到:“大哥!”
北方毗沙门天手持宝伞,一手握着银色卧鼠,已经追到门外。
毗沙门天王结了个手印交到胸前:“舍弟鲁莽,帝君莫怪。”
画像馆内的镭射小圆珠灯从西北角依次被点亮,持国一脸委屈不懑的回头,丹阳子马钰带着几位师弟妹从画像当中幻出,随意列坐于像前空地两侧。重阳帝君在画像当中挥了挥他的拂尘,也幻出来,几步并走向毗沙门天,也行了个道礼。
所有人看持国都是一副长辈看待后生的模样。
持国天王放下他的琵琶,面对着丹阳子,也坐下来。
毗沙门天笑盈盈的走到持国身后。
王重阳问:“持国天王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持国道:“昨夜闭馆之后,吉祥天女来龛上找我。”说这偷看毗沙门一眼,见对方依旧只笑,接着说,“我们游历人间时,天女是我嫂嫂——嫂嫂来寻,总不好推辞。”
王重阳笑着点点头。
持国天王又说:“吉祥天女说,他们想打麻将来着,三缺个一,我就去了。”
说到这里持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
“我牌技烂,打到天亮,输得一塌糊涂。”说这摊出了两只手。
清静散人看了一眼前夫马钰,低低的笑出声来。
持国不理他:“天就亮了。”毗沙门天挨着持国坐下来,他接着说,“这天不知道为了什么,展馆管理员来着格外的早。”
——
清晨的熹光仿佛正是那个时候透过微微拉开的遮光帘汇聚到深色的抛光地板上。
离开佛龛的众神纷纷急急忙忙的回到展位上。只有持国天王怔怔的愣住几秒,管理员的脚步声已经响起在门外。
毗沙门天王匆匆的从佛龛上飞下来拎着持国的衣后领把他送回展位。
持国说,大哥,我昨天展出是个什么姿势来着?
毗沙门痛苦的把头扭向一边,从佛龛一侧捡回来持国的琵琶。
管理员的脚步已经走近。
——
清静散人又笑一声,她问:“后来是怎么摆的?”
持国天王耷拉下来眼睛:“我急急的把大哥推走,随便抱起了琵琶……管理员就来到了。”
“被管理员发现了?”
“没有。”持国还是兴致低落,“来的是个实习生,记不清我平日是个什么摸样。”
长春子脾性健气:“那就有什么关系?”
毗沙门天王代为回答:“这一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惜展到下午即将闭馆,突然来了个人。”
“是谁?”
持国静默了许久,才闷闷的回答:“是周公瑾。”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