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祝英台》晓天微雨

3、义结金兰下

　　奶娘的一通乱骂算是把所有在岸边船上闲着无聊的人的聚集到了这里。居中的青衣书生已经是满脸通红的恨不得投湖自尽了。奶娘谩骂的对象已经从‘个人’上升到‘所有书生’这一虚伪的全体。
　　围观的书生有些年长得听不惯奶娘的谩骂奋起反抗，终究敌不过奶娘泼妇似的茶壶狀谩骂落荒而逃，掩面直呼‘惟女子于小人难养也，难养也’。
　　“你干什么？你这个泼妇，你凭什么骂我们少爷，你你你个泼妇！”。一位小书童拨开人群挡在书生的跟前原来这就是这白衣书梁山伯生刚才去集市的书童，四九。四九把自家少年护在身后，独自面对这个像母老虎一样的泼妇，其实腿一直都在打颤的。
　　“我泼妇，你敢骂我泼妇，你个小兔崽子，你家主子不要脸你也是？”
　　奶娘正待发威双手叉腰呈茶壶状，银心知道这是奶娘要开始泼妇骂街的必要姿势。只得在奶娘身后向那书童打手势，快走，你们快些走吧，不然会被骂的很惨。
　　不想那小书童一点都不领情，反倒很有志气的双眼怒瞪着银心，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银心暗气在心，如此不识好人心，活该你们被奶娘骂死，奶娘这张利嘴在整个上虞可是出了名的毒。
　　银心正待像小姐一样袖手看这对主仆被奶娘骂成过街老鼠，“起开”,却不想一个巴掌呼过来奶娘竟被一掌拍到了树上！？
　　奶娘如此彪悍的奶娘竟被一巴掌拍到了身后的柳树上。银心望着被奶娘庞大的身躯震的簌簌掉落的柳叶，和急匆匆跑过去的小姐，甚是怒了。
　　当我们上虞祝家无人吗，我们身后的这十几奴仆是吃干饭的吗？
　　待望向那一掌把奶娘拍树上那掌的主人，那魁梧壮阔的像小山一样的身形和那人身后齐刷刷一排魁梧壮阔的像小山一样的，官兵的时候，再看看身后这十几个像小鸡仔一样的家仆，银心瞬间蔫了。哎，还是跑过去找小姐先，等小姐收拾他们，哼。
　　四九将自家少爷护在身后，望着将他们主仆二人围成一个圈的壮硕的官兵，自觉强自镇定实则腿也哆嗦嘴也哆嗦的道：“你你你你们要做什么，不不不要以为你们是官兵就就随便欺负人”。
　　“是不是他？”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人被为首的官兵扔了出来。
　　“于兄？”梁山伯惊呼，这个人正是方才一起在树下纳凉的黄衣书生。
　　“对对对，就是他，砚台就是被他偷的”那于姓书生畏畏缩缩指认道。那一群官兵上来直接将梁山伯扣押在地。
　　“你们干什么？别动我们家公子”。
　　“你家公子偷窃，现在我要将他押送到衙门”。
　　“偷窃？！不可能。我们公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会稽梁家虽然没落，但三世为官，家风清廉怎么可能？你们错怪了好人了”。四九抵死拉住那官兵的腿，却被那官兵一脚踢了个驴打滚。
　　“公子！”
　　会稽？梁家？奶娘晃晃被撞的头晕眼花的脑袋风火轮一样的闯入围观的人群中，他奶奶的，刚才是谁敢推我？
　　周围围满了等船的书生，“这位官爷，我看这书童哭的可怜，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为首士兵恶狠狠道：“误会？人证物证俱在还能有什么误会？都给我滚一边去，别耽误老爷我办事”。
　　正在此时一位身穿黑衫一把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扒开人群问道：“怎么样？可抓到那小贼了吗？”
　　那士兵的神情立即变得谄媚“是是是，抓到了那小贼，现在就带去给马少爷”。
　　“船就要开了，这沉香砚可是少年最喜欢的一块砚台，少爷说砚台追回来即可，人他不再追究”。那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轻蔑的撇了梁山伯一眼随即接过砚台，大步离去。
　　那士兵一径的谄媚“是是是，师爷说的是，马公子来了，船自然是要开了。只是这小贼，真的不用扭送他进衙门”。
　　“慢着”。师爷止住步伐惊讶的望着挡在身前的书生。“那砚台不是我偷的”。
　　“嘿，你这书生别不知好歹，马公子不把你送去衙门已经是他老人家宽宏大量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滚滚滚滚”。
　　“士可杀，不可辱”。
　　师爷眼露精光“你说不是你偷的，可有什么证据。”
　　“这……”书生却犯难了起来。
　　“我有”斑驳的阴影下少年白衣翩翩，手执折扇。吹弹可破的小脸蛋笑的恣意风流。
　　“哦，这位小公子知道谁是盗贼？”
　　“知道”。
　　“那敢问这为公子，偷盗我家少爷砚台的究竟是何人？”
　　英台此时却卖起了关子。她轻摇折扇围着梁于二人不停的踱步，随后她在师爷身前站定：“敢问这为师爷，你家马公子的砚台是在何处丢的？”
　　“自然是在船上。我少爷去红尼书院求学，人未到先将几大箱行李搬到了船上，不料临行前小厮检查行李可有遗漏，却发现少年最爱的那方沉香砚不见了，后来发现这黄衣书生在船外鬼头鬼脑的，这便命人抓了来，问个清楚”。
　　“我从未去过船上”梁山伯朗声道。
　　“就是他偷的，各位官爷，他偷了砚台怕被发现所有偷偷派小人前去打探，就是他偷的啊，官爷”。
　　“你胡说，你诬蔑我家少爷”。四九恨不得上去打那小人两拳。
　　“各位官爷，我们胡说啊，你们看这是那书生偷偷给我的银两，托我去打听。”说着他拿出一个钱袋，倒出几两碎银。
　　“我们的钱袋，你”这一下四九也是无话可说。
　　“我问你们，这钱袋可是你们的？”那师爷沉声道。
　　“是我们的，不过是他偷了我的钱袋，他”此时梁山伯竟也觉得百口莫辩。
　　”我可以作证，这钱袋却是他偷的”。英台走到那姓于的面前道：“我刚才做在那棵树上目睹了一切，这钱袋却是是你偷的”。
　　“你，你是谁啊你，多管闲事。你们两是不是一伙的”于书生道。
　　英台反笑道：“要想知道是谁在说谎并不难，沉香厌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在制做的时候里面加入了沉水香，沉水香遇水即化，香气可保持十年不退。但此香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点，只要遇盐水就会变为红色，只要取一盆盐水来就知道是谁拿了这沉香木，谁没有碰”。
　　师爷摸着他的山羊胡子“就依小友所言”。
　　两盆盐水摆在二人身前，梁山伯从容的将手伸入其中，再看那姓于的书生却是唯唯诺诺怎么也不肯上前一步。
　　两名士兵压着他的手摁道水盆里却不知那书生那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两人的束缚就想逃“不，不是我。”
　　望着那一出闹剧船上太守公子那方沉香砚的主人玩味的笑道：“有趣”。
　　那于姓书生死活不肯将手放入水中，至此谁是小偷显而易见。
　　英台却是对着师爷一拜“多谢师爷成全。”
　　“哦？小友此话怎讲？”
　　“师爷明知这沉水香遇盐并不会变成红色，一切片都是英台胡扯，依然没有揭穿在下，英台感激不尽。”
　　师爷笑眯眯的抚着他的山羊胡“小公子真是聪明伶俐阿，敢问公子名讳”
　　“在下上虞祝英台。”
　　那一场闹剧散场青衣的公子郑重的行礼相拜“多谢这位公子，公子真是聪明”。英台表面微笑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你太蠢才对。
　　奶娘却在这时拉过梁山伯的手，上下打量着他褶子都笑开了花。直笑的梁山伯心里发毛“老、老夫人”。
　　“哎，什么老夫人，我只是我少爷家的奴才罢了”。英台的嘴角抽了抽。呵呵。
　　奶妈愈见慈祥“你家是会稽梁家？你爹是会稽前县令梁永才？”
　　“正是先父”。
　　“呵呵，说起来咱们还是亲戚，我是你四娘舅的表姑的叔叔家的嫂嫂的婆婆的小姑算起来你还要加我一声姑奶奶。”
　　梁山伯从善如流“姑奶奶”。
　　“好好好，我看你这孩子不错，那你们结拜吧”。
　　梁山伯……
　　祝英台满脸黑线“奶娘，你干什么让我跟那个呆子结拜。”
　　奶妈将她拉到一边“你不知道，你奶妈我的老家就是会稽，梁家是个好人家，家风正派，人品清贵”。
　　英台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你若和这样人结拜为兄弟，有他照顾你，日后你去求学我也就放心了，我不跟着去的话，我也安心”。
　　英台心中的白眼狂翻，这样的呆头鹅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刚才被诬陷了还要她出头，奶妈你到底放心什么等等，奶妈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跟着去
　　英台小心翼翼问道：“奶妈，你的意思是你不跟我们去了？”
　　奶妈两眼一翻“当然了，知道你不愿意带着我们，这一路还不知道要作什么妖。你只要乖乖跟梁公子结拜，奶妈就送你到这了，不跟你去了”。
　　英台压下心中狂喜：“真的？”
　　“当然”
　　望着那边那笨笨呆呆的小书生祝英台咬牙点头“好，一言为定”。
　　以黄土为炉，插三支柳枝为香。祝英台这就跟那呆呆的梁山伯结拜了。
　　待礼成奶妈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了“哎，我的赶紧回去了，我的小姐妹给我捎来消息，上虞有家小老头刚死了老婆让我回去相亲去呢，我可不能耽误”。
　　奶妈手帕捂嘴笑的娇艳异常，英台却只觉一阵恶寒。早知道就不要结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