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梦——凌晨之梦》严格

2、（二）正文

　　梦的情境是这样的：我的弟弟是个先天性眼障的人。那是一户穷人家，检查过没钱医治，然后我妈妈把希望寄托在庙里的那些被传说很灵的神灵。一天，到了某一个寺庙，据说很灵验，传说的神乎其神。我妈带着我和我弟弟去乞求，保佑我弟弟能顺其自然，出现奇迹的能自己好。穷人家的身子，总是很差的么，走到半山腰，我妈跟我，就气喘吁吁，抬头仰望通向建在山顶上的庙的石阶梯，人头颤动，人们相互紧挨着向上蠕动着。在旁一侧边，有条平坦的水泥路，可惜没有人走。我建议我妈从这边走，我妈不准。我妈深吸一口气，扶着弟弟抬腿向上迈动。下山时，没有人上来时的多，到不显得拥挤。
　　在山脚下，有一水塘，水塘里杂草丛生。我妈说：“我去洗洗手。”水塘边上，有一个较大的场地。山脚下的路到场地之间有一块斜坡，坡度大概是15-45度之间的样子。忽然一辆加长的白色的轿车，缓缓的从路边上压过斜坡，印过场地开过去。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车，我多看了几眼。车窗是打开的，里面坐了几个男人，三十五岁左右，全部着装白色西服。坐在靠窗的男人，无波澜的眼神划过我，划过水塘，头转向前方。坐在他身边短他半个头的男人跟他说话，他微低着头听着。突然，我妈被带到了车底下，车上的人很安静，没一个人下车。然后车慢慢地倒车，我妈就那么安详地躺在地上，没有血，倒像是睡着了。
　　事实上我妈也只是被吓晕过去了。她这辈子在自己的村里，见过自行车，见过摩托车的两个轮子的车，哪里有机会见这种四个轮子高级中的顶级的轿车。今天见到了，看呆了，就由着车碰摔着自己了。而自己也被吓晕了。
　　车上的人大概觉得这是故意人为事件，自己的车根本没有怎么着她，她自己倒是死皮白赖地倒在地上，讹上了。车上的人命令司机倒车从她边上绕过去。
　　我看着车从我妈边上绕过，又缓缓的绕进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园子里。车上的人一个一个下来。与客人们寒暄着。
　　我心里当时很气愤，想冲上去拦住那辆车，可又不能丢下妈妈和弟弟。跟弟弟说自己去看看妈妈，让他待在路边上，哪里别去。我赶紧跑过去，扶起妈妈，顺了顺她的气，把她扶到一个农民的家里讨了碗水喝，让她休息会。把弟弟接到了妈妈身边，然后我跑去找那些傲慢无视生命的那些男人去。
　　气冲冲地跑到那花园前，突然发觉心里那股冲劲没有大到使我自己敢越过那栏杆。没有勇气了。可我自己不允许也不敢去面对那份气馁。用力推开那栏杆的门，大步地往里面走。看见有学多身穿白色的西服拿着酒杯走来走去。我知道这外面的人没有一个是那个男人，那个无波澜的男人，就凭那一眼，我就已经深深地记住了那个男人。
　　我读过两年的大学，后来因家里经济负担太重才辍学。我知道越是尊贵的客人越是往里面请。我决定往屋子里面找。
　　从后门进去，往客厅一看，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同样看见了我。有愧疚的应该是他们，我毫无畏惧的回望回去。屋子的主人发现我这个不速之客，立马吩咐站在守着门口的人将我架出去。当我被架得很不舒服，要求放开，甩开他们。那个男人开了口说：“这个人，我认识。”屋子的主人听闻，脸变了变，五颜六色。悻悻然说放开我，堆起笑容，转身对那个男人说：“我不知道是您的朋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吩咐佣人说：“给这位小姐泡杯茶。”我动了动被架的肩膀的骨头，转了转被捏疼的手腕，狐假虎威地看了一眼屋子的主人，回敬他刚才浑身上下打量着穿着在自己身上看来是新的却在这些男人们眼里是旧衣的T桖的我，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男人的朋友，可那个男人开了口，量他也不敢在那个男人面前质疑我的身份。
　　我坐在那个男人边上的单独沙发上，眼前的那杯茶徐徐上升着热气。一整天天没有喝过一口水的我，真的很口渴了，二是我真的没有用这种漂亮的杯子装得用高级茶叶泡的茶。我迫不及待端起来，忽视了茶的热度，一口喝进去烫的嘴里，吐回杯子不是，吞进肚子也不是。就这么放在嘴里，眼珠子看着他们，生怕他们看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异常。等待到温度能接受时，赶忙吞了下去。石头在牙齿上一回来，感受到了给烫出来一颗口疮了。
　　他们这些男人也真够无聊地，坐在一起不说话，有时说话，还是那个屋子的主人挑起的话题，没说几句，又重新回归宁静，自己又不会往下接，都说有身份又地位的人，在语言方面是顶尖地，看来，这屋子的主人不是这方面的高手。我无心留意他们的话，就一直看着那个男人。我就不信你不愿意跟我出去！果然，那个男人显示皱着眉头，后来起身说有事先告辞。屋子的主人连忙起身相送，说：“欢迎您下次再来.”那个男人说请留步，径直离开。
　　我跟着那个男人的后面。在花园较为安静一处，那个男人问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也直接切入主题：“你们撞了我妈妈，难道没有什么表示吗？”“车上不止我一个人。” “对，但我就只看清楚您。” “我记得当时的车速连30码还不到，你妈妈也没有理由避不了。”言外之意，就是故意不躲，撞上他们的车，骗取他们的钱。我顿时气极了，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有钱，就很了不起？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撞了人而不用负法律责任吗？我告儿你，我要你的行为付出代价！”那个男人不罗嗦，直接问我：“你想要多少？如果不是狮子大开口，我可以给你！” 我彻底被侮辱了，大声地叫了起来：“谁要你的臭钱，我要你给我妈道歉！” “不好意思，这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你撞了人还有理了吗？” 那个男人开始皱眉，说：“你妈妈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 我以为他肯给我妈妈道歉去，立刻说：“跟我来。” 把他带到我妈妈眼前，跟我妈说：“这是刚才撞您的人。” 我妈责怪我，慌忙地站起来，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再次伸出去想拉又不敢拉住那个男人的手说：“这孩子见过的世面少，不懂事，您别介，这不怪您，是我自己不好，没有看见，不好意思。” 拉过我到身边，要我给他道歉。
　　是我找他来给您道歉的，您不接受，还要我道歉，觉得没有这样的事情，我死不弯腰。“妈就是这样教你辩事理的吗！”边上的弟弟扶着墙站了起来，摸索到我们跟前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代替我姐姐向您道歉！” 从小懂事的弟弟，上天给不了他眼睛，给他了聪明的头脑。我从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回来交给他，他一学就能明白，把所学的连在一起，举一反三。我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却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自叹不如。常常咒骂老天不公平。倒是弟弟时常反过来安慰我。
　　那个男人无视我弟弟说的话，看着我弟弟说：“你的眼睛看不见？” “是的” “有到医院检查过吗？能医好吗？” “有，检查过，能医好。”我弟弟微笑着回答。那个男人低下眼睛，沉默了一下，抬眼对我弟弟说：“我能出治疗的费用，你愿意吗？” 我听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当然非常愿意，连忙点头，飞快地说：“愿意，很愿意！” 我弟弟却不回应他。那个男人转向我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我妈也不回应他，我催促他们，我弟弟问了那个男人：“我当然愿意，但是您有什么条件吗？” 我被那人男人的话高兴的冲昏了头，没有考虑到这层。那个男人说：“我没有条件，我最近在支持医疗事业，刚好是关于眼睛方面，我想我可以资助你们。” 经常在别人家的电视上看见某某捐了多少多少给某医院或者慈善机构，做慈善事业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我妈和我弟激动异常：“非常感谢您，非常感谢您！” 那个男人只微微地扯动一下嘴角，一个不算是笑容的微笑，笑了一下，说：“不用谢，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看，可以随时跟我的秘书联系。”身后的男人，他的秘书掏出一张名片给我们，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请可以联系我。”说完，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我妈妈双手合十，热泪盈眶感谢佛祖，感谢菩萨，谢谢，谢谢，你们终于显灵了。我的儿终于有治了。
　　回到那个家徒四壁的家。没有冰箱，没有电视机，有得只是土造的灶，木造的碗柜，水缸。半年辍学的我，在家里帮忙，因我读过两年大学，在村里算是有知识文化的人，在村里任了一职。偶尔帮村里写点东西，向上面反映点村里的贫困的情况，那也只是例行公事向上反映情况而已，上头没有真正解决了村里的事，村里的人渐渐的对这个村里的干部，对上面的人，死了心。
　　那个男人答应了帮助我弟弟治疗眼睛的事情，没有过几天给了回音，打电话到村里唯一有电话的家里说后天就可以去S城，XXX区XX路XX医院，可以住进去了。兴奋地对电话那头的人鞠躬，即使对方，感谢地说：“谢谢，非常感谢！” 后天，我跟我弟弟收拾行李上S城去。我妈东借西凑了2000元，全部给了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饿着自己了，照顾好弟弟。一有什么事情，就给家里打电话，知道不？在外头不比在家里，该用钱的地方就用，不够打电话回来，昂？”我拿着钱，瞬间烫手，眼泪哗哗地掉下来，拼命地点头：“我知道了。”
　　我买了去S城最便宜的火车票，绿皮的火车慢，遇上什么大站小站，都得停，遇上其他的火车，它先停，先让。绿皮火车上人多又挤，加上后半夜，我跟我弟挤在一个角落里。我实在是熬不住了，靠在里面的弟弟上的肩膀眯一会。不敢眯太长时间，因为2000元对我说来实在是跟天文数字一个级别。停停开开，开开停停终于在凌晨五点到了S城。下车，出站。向公交车牌走去。看了指示，应该做哪路公交车去医院。看好要坐哪路车，然后瞧见了温馨提示：2元。我再兜里摸了摸纸币，毅然拿出4元皱巴巴的纸币，慢慢地抚平，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坐在公交车上，时间太早，只有我们姐弟。我看着窗外的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向弟弟描述着它的颜色，它的形状，它一下子变成了什么，它一下子又变成了什么。我弟弟始终微微露出微笑，手抓着我的手臂，安静地听我描述着。我口干舌燥，我弟弟问我：“姐，你说我能医好吗？万一治不好，妈这些钱，岂不是白花了。” 我浑身一颤：“肯定能治好，医生不是说了么，别去想万一，没有万一。”我不会让它发生。
　　到了医院，报了名字，护士安排了床位。医院没有给病人的家属安排睡觉的地方，我弟弟说：“晚上，姐你跟我一块睡。这么一张大床，够了！” 我看着病床，对他说：“没事，姐我自己有办法，你别操心。”是的，从小到大，我在我弟弟面前是无所不能的姐姐。我说过什么事情，都会办到，我不管过程是用偷的，抢的还是骗的，都实现了，所以这次也是一样。我弟渐渐放宽了心。静静地躺在床上。我对我弟说：“我出去看看情况，你先睡一觉。”他点头，嗯。
　　我出去打听了一下情况，说明天就给许嘉诺，许嘉诺就是我弟，安排一次检查，根据检查的结果，再安排治疗的方案。然后，我出去问了问，宾馆一个晚上的价钱和长期包下来的价钱。乍听一下都好贵。我自己核算了一下，2000元不出三个月就花完了。
　　回到医院，坐在医院外的椅子上琢磨我睡觉的地方。灵机一动，看着我屁股底下的椅子，现在大热天的，睡在这，早上起来去医院里刷牙洗脸，在洗手间里换衣服。觉得可行，愉快的决定。欢快地向弟弟病房走去。跟他说住所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做了检查，医生说，因拖了太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还是会尽量医治，治疗费用全部由一个国际公司负责，叫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我跟小诺说，情况非常乐观，你一定会看得见东西。放佛这是安慰我自己而不是我弟弟。
　　医院先采取了保守的治疗，不行的话再开刀。
　　睡在椅子上，钱是省了，就是蚊子特别得多，每每半夜实在是被叮得不行，整夜跟蚊子打架。第二天，趴在小诺的床上补交，小诺问我：“姐，你晚上很晚睡觉吗？” 我说：“我那个宾馆，有时人太多了，隔音效果差，实在是没法睡觉。”蒙着中药纱布的小诺，遮住了大半张脸，瞧不出他的表情。他不说话，我太了解这样的情况了。从小到大，摸了摸他的头，他心里想什么一清二楚。我说：“小诺，姐没事，补个觉就行了！”
　　那个男人的秘书来过一趟，带来点水果，问了情况，交代了医生务必要照看好我弟之类的话，回去跟那个男人复命去了。
　　过了一个月，小诺的眼睛没有起色，医生建议我们开刀，但成功的几率只有20%，失败的背后意味着小诺这辈子就真的没有机会看得见。我跟小诺说，之前医生和我说的话，我问他是否愿意开，小诺说，我愿意。他是渴望光明，渴望了十几年，上苍给他复明的希望，小诺一定会牢牢抓住。我在病人家属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等于在小诺的生死簿上签了生死。这让我手术前的晚上无法入睡，一只陪着小诺眼前，护士体谅我们这对贫困的姐弟，破例允许我今晚待在病床的边上陪着，累了可以在边上，暂时没有人住的床上睡一下。。我非常感谢她们。我没有躺在去过，依旧趴在小诺的床上，尽管小诺要求我躺上去。
　　第二天，我带着沉重的心情等候在手术室外，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亲自来了。他知道小诺今天开刀，是他的秘书告诉他的。他这个大忙人，本应该忙他的事，对我们只要出费用就行了，现在还亲自跑来，我感动得走上去问他好，他点头：“放心。你弟弟会没事的。” 我出了点头，也不知道做什么。看着他和他的秘书的脸说：“谢谢。”
　　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手术灯黑了，医生走了出来，宣布说，手术非常成功，我激动说不出话，抱着医生，医生避开说：“我脏。”笑笑离开。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晚上应该向妈妈说这件好消息。那个男人问：“你手臂上，腿上，脖子上，还有脸上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说的答复，不在意地说：“哦，没事，晚上躺在外面的椅子上睡，被蚊子咬的。”他眼里不相信问：“你晚上就睡在医院外的椅子上？” 我还是不在意地说：“是啊，外面的宾馆旅馆太贵了，住不起。我妈一共给我2000元。S城吃的东西又贵，一个包子都要1元五毛钱。小诺又不知道住院住到什么时候，我得省着点用。”他眼里的不相信已经转为相信，转头对他的秘书，责问他说：“你知道这个情况吗？”一句轻轻的话，对他的秘书来说已是定了他的不称职。他的秘书低着头说：“是我失职，我立刻安排她的住处。” 我感到自己的一番话对他的秘书带来了麻烦，忙说：“不用，不用。我很好。我每天最迟离开医院，最早进医院。这样很好。不用安排住处。”那个男人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住我那里。我这附近刚好有一套房子，暂时没人住，你可以住那边，每天过来也很方便。” 已经接受了他的赞助，心里头已经过意不去了，现在他又解决了自己的住所问题，心知不能接受，可头已点了。那个男人安排了她的秘书带我去他的屋子。我厚着脸皮跟去。
　　他说的这附近，车子开开也要二三十分钟，我心里开始后悔接受他的安排了。盘算着怎么跟他开这个口。边上的秘书说：“许小姐，明天会有人接你去医院，然后晚上接你回来。”我受宠若惊，那个男人心细的安排。
　　再三问了小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小诺耐心的回答，没有。我安心的离开病房。当天晚上，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回了医院。医生说小诺愈合的很好。过一个月能拆了绷带，不出意外再过一个月能拆线。然后再用中药敷半年就能看见大太阳了。我高兴地吧这个消息告诉了我妈。我妈高兴地哭泣，带着哭腔地问：“你那边钱还够用吗？不够，妈打钱过来。” 我忙称够够，医院管吃管住，够了。挂了电话，我妈还喜极而泣。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叫程敬南，40岁，是一家跨国公司的董事长，到底跨几国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无法打听，也懒得打听，不管我的事情。程敬南从小诺开刀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他的秘书来的每一次，我都跟他的秘书说：“替我转达我的谢意。”他的秘书点点头。我想自己亲口跟他谈报答的事情。
　　一次回到他住的地方，洗了一个澡，穿上他让人准备好的稍微有点低领的睡衣。楼下有响动，我下楼去看。他来了，这么晚了？“程先生，您好。”“你好，住得惯吗？”“非常好的地方，非常舒适，我非常习惯。”“习惯就好，又什么需要吩咐小林去买。”小林是帮我开车的司机。“好的，谢谢。”“嗯，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他坐车离开。唉，忘记问他要怎么才能报答他了。下次让他秘书转达好了。
　　过了几天，他的秘书就来了，让他替我转达我的意思，他的秘书这次笑笑点头。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程敬南让他的秘书带着晚礼服来说陪他出席一个晚会。我担心自己没有类似的经验做出什么举动，让他有失身份。他的秘书说不用担心，跟着程董就行了。我接过衣服，跟我弟说，我找了一个兼职，上班时间不固定。小诺沉默，我忙说，我找了工作是好事呀，有了工作经验，将来好找工作。小诺沉默着，脸上的情绪有了变化，我就放心的走了。
　　乖乖得待在屋子里，等程敬南来接我。他的车停在屋子的院子里，他坐在车里，他的秘书进来，通知我他来了，让我出去。我坐上车去，坐在他的身边头一次做女伴，难免紧张。他拍拍我的手背算是安慰我了。我冲他笑了一下，我仍旧紧张着。但尽量不要表现在脸上。
　　晚会，人特多。女人们打扮得淡妆浓抹总相宜，而我就一纯真的素颜出来了。但我好在年轻，没有一丝皱纹，好在有让村里人羡慕紧地白透着红的好皮肤。抬头挺胸，告诫自己不要让自己的恩人丢脸。程敬南和其他的商人谈笑风生，我就乖乖得跟在他身旁，安静得听着他们说；程敬南被请去小房间，我就乖乖地待在一个角落，安静地等他出来。回去时，在路上，程敬南拿出一沓钞票递过来，放到我手上。我不接，放回他手里：“我不要您钱。您了我很多了，以后只要您我做的事情，我能做的，我都做，而且这是我应该为您做的”程敬南笑笑，他不以为意。他着一生帮过的人太多了，有些，也想着报答他，他没理，天天出现在他的面前，问他可以为他做什么。他笑，然后去了国外处理事；有些，拎了礼品说了谢谢，就消失在他的面前；有些干脆不说谢谢也不带礼，就消失不见；有些，则有心不足蛇吞象。他，程敬南，最喜欢是不说谢也不稍礼的第三种。程敬南在心里猜，她会是哪种人。
　　如果知道程敬南在心里是如此我的。我想我肯定不会说出任何报答的话。
　　想了好多天，仍旧没有想到。我不想这么放弃报答他的机会。
　　程敬南对她说的话期待了几天，然后迟迟没有看到她有任何的动作。要不是她弟弟还没有医好，程敬南真怀疑那天她说的话。一日，程敬南待不住对自己的秘书说：“去东城的别墅。” 东城的别墅就是许嘉言住的地方，许嘉言就是许嘉诺的姐姐。我知道能自由出入着别墅的自然是这屋子的主人，程敬南。他这是第二次这么晚了进了屋。我不解的望向他。他说：“你不是说过报答我的么？你的行动呢？”我顿时窘迫，结巴道：“我。。。。。。我。。。。。。”老实说吧“我还没有想好，我这几天都在琢磨这个事，我能做的，您身边的人做的比我好十倍。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真的很囧。灵光一闪：“要么这样吧，以后您需要我的地方，我绝对为你挡刀挡枪，奋不顾身冲上去。跟人拼命。”也许我的样子有点可笑。他笑笑后，我看不出他的意思，坐车离开。
　　程敬南知道了她是属于第二种跟第四种的混合体。程敬南以后晚会时，身边带着许嘉言。许嘉言也渐渐明白他的意思，她想也好，这样。从此，许嘉言学会了淡妆，学会了浓妆。最后也成了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其中一员。
　　事情发展是这样的：由此晚会，结束后，程敬南送许嘉言回去。到时，程敬南没有以往对许嘉言说：“再见”，换成了“我送你进去”。许嘉言岂会如三岁孩子一般，要来的总该要来的，对象还是他。许嘉言不能拒绝。想起他的秘书转达自己报恩之心，冲自己笑笑，明白笑容的意思了。顺着发展的把自己给了程敬南。第二天醒来已不见程敬南。许嘉言望着床单上血红的一片，弟弟的恩算是报了一半了。
　　往后的一个星期里，程敬南在东城的别墅住上那么一天，两天。
　　东城的别墅里有佣人，但我不习惯她们的伺候。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自己晒被子。其他的事情，不会去抢着做，我也没有那么多得时间力气去做。程敬南在的时候，我问他想要吃什么。他说随便。久而久之，我也懒得问了。但会尽量做得丰富些。两荤一素一汤，算是营养搭配了。他不在时，我会做全素宴，两素。
　　小诺的眼有点能感觉到显点的亮光了。这是好事情，打电话回去。妈问我够用吗，我就回答我找了一个工作，凑合着用。我妈要是知道我跟程敬南在一起，不知怎么样。气极了吧。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敷中药的半年时间已到。真如医生所言，小诺的眼睛恢复光明了，能看见升起的太阳了。小诺开心不已，直说：“太感谢程先生了。”小诺留下了眼泪：“我终于知道我姐是长啥模样了。”医生说刚恢复不能用眼过度，不能哭。小诺硬是把流出的眼泪逼回去。我带了小诺吧半个S城转了回来。然后送他回去。我原本同小诺回去，再也不回来。跟程敬南就这么结束了。程敬南说：“你能不回去吗？” “好，我送我弟弟回去后，我再回来。我好久没有见我母亲了。”就让我报完下一半的恩，以后，小诺同他就没有关系了。“回S城以后，打电话给我。”
　　回到村里，村里的人都出来迎接，替我们家高兴。妈妈抱着小诺又哭上了。我在一旁看着，笑着，泛着泪花。重拾了光明。我计划着让小诺上学，小学到初中的知识，甚至到高中的一些，小诺都会，就差一个中考的形式。我送小诺去上个半年的初三课程，然后直接参加中考。妈不同意，说，小诺眼睛刚好，万一读书超时了，伤到了怎么好。我说，妈，您样小诺一辈子啊，将来小诺出去怎么工作？怎么娶媳妇？妈不说话。我擅自做主把小诺送到县里当成插班生读书去了。我以工作为由，给我妈留了一些家用，带着妈妈的嘱咐回了S城。
　　回了东城的别墅，已是晚上十点，给程敬南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已回S城。程敬南一看是别墅里的座机打的，只说了一句，嗯，晚安。
　　我知道程敬南有一妻子，一儿子。妻子也是巨富，儿子八岁。其他的一无所知。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总是闷得发慌。我就让院子里的人帮我收拾一下院子的一角给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好看是好看，但是在我看来是不中用。我想着重点中看中用的东西。买了一本书，搭了一个小楼梯，不是用来走人而是放盆栽。买了种子，花盆，泥土，复合肥等，有模有样地做起来。对于小种子的发芽特别让我期待。期待越高，等待的时间就越长。过了一个月，种子没有破土而出的迹象。请教了园丁，园丁说，我买的种子太干，直接放到土里是不会长的，需要放在水里浸一浸。按照他的方法做了一遍。又过了一个月，有些发芽了，挺开心。这个月里程敬南来过几次。看见我搞了这么一个东西，不禁莞尔。我种了小番茄，小青菜等。玩玩而已，不期许它们真的长成熟拿来吃。我每天给它们浇浇水，过个几天施施肥。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桌子上有了一盘自己种的菜。我并没有把这个事情特地给程敬南打电话。只等着他来了，去院子里摘上一些小青菜，给他烧上一盘，等他吃了再跟他说。他那无波澜的眼，特意多看了那盘菜一眼，我知道他挺意外，我成功了。
　　这几天，我老是觉得恶心，东西吃不下，很想吐。小林说替我跟程敬南说。我说，不用，就这么点事，不用麻烦他，我自己去医院看看就好。可我去医院一事，一拖再拖。因为在我看来根本不是个病，反而是好事。总觉得最近自己长胖了许多，特别明显感到肚子又微微隆起。女人总是希望自己的身材好。吃不下，正好可以减肥。
　　我不想让程敬南知道这件事。但他来了，少不了做荤菜。我一闻到那股子油腻的味道，就抑制不住恶心。做饭时，已经恶心好几回了。吃饭时，尽量坐离荤菜远点的位子，可肉的味道总时不时飘过来，我一控制不住，起身往厕所里跑。一来二去，程敬南问：“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想去，我最近发胖了，吃不下，刚好当减肥。” 程敬南嗤笑，敢情她自己还不知道身体里发生了变化。
　　第二天，去了医院检查的结果跟程敬南想的一样，他不意外，我被吓蒙了。茫然的看了看程敬南一会，起身，回去重新问医生，是否……程敬南按住我问：“去哪里，干什么去？” “去医生哪里，问问是否现在可以打掉这个孩子。” “你不要生这个孩子？”程敬南沉下了脸。“我以为你不会要这个孩子。”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可你也没有说过要这个孩子的话啊” 程敬南叹了口气：“我要这个孩子。”我睁大了眼睛抬头看他，歪着头笑了。这剩下的一半也真正逐步还了。拢住他的手臂往外走。跟着他商量说：“最近，我想回去一趟。跟我妈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那好，我陪你一块回去。” “不，我不想你跟我回去，我想自己去面对我妈。有你在，我妈会下不了台，会打我几下。我自己回去，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应该没事。”程敬南哪里会相信她哄人的招数。平时，她的话少的可以，带出去也不会跟那些女人一样，八面玲珑。别人问什么岁不会什么问题都回答，但回答的必定是老实话。程敬南答应她一个人回去，是真的顾忌她妈妈，当初程敬南提议帮助医治许嘉诺，她妈妈都没有一口应承下来。考虑到毕竟自己的女儿，农村未婚生子，可是件大事，而程敬南给不了她名分，程敬南突然前去，可能真的会让她为难。
　　我带着程敬南的嘱咐，无论什么事情，每天给他打个电话。老实说，心里真的没有想好怎么跟我妈说。可这孩子来的太不及时了，逼得我不得不去面对问题。站在家门口，关着门。知道妈在农田里干活。寻了她去。在田埂间喊：“妈，我回来了。” 我妈直起弯着的腰，惊喜看着我：“小言，你怎么回来了？” “妈，我这次回来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情？” “我想说的是我跟程敬南的事情，哦，程敬南，就是帮助小诺出医疗费用的那个男人。” “哦，你跟他什么事？” 我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妈，我怀了她的孩子。”妈手中的锄头掉离了她的手：“小言，你怎么会做这种事？像他那种人，那种年纪，肯定有老婆孩子。你怎么能当小三，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你是不死看上他的钱了？” “妈，如果我只是看上他的钱，凭我的外貌，在大学里早就给人当二奶去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妈，他是小诺的恩人，可以说是小诺的救命恩人，是他给了小诺重见天日的人。如果没有他，小诺这辈子都不会看见，所以这个恩情，我们全家都要记得。这个恩情，我来还。以后小诺不欠他。小诺会有光明的前途。”
　　妈听完我说的话，老泪纵横，哭道：“应该是我去还的呀。你这杯的幸福，就这么毁了呀。毁在了他的手上！” 我也哭了：“我没事，只要小诺好，我就好，妈您也别太辛苦了。” “你去告诉他，我们欠他的恩情，我来还。我给他做牛做马。”样子老凶，作势要抽了程敬南。 “妈，给他当牛做马的人还要排队，还轮不到您。在他身边每一个人，哪个不是大学生毕业？哪个不是拥有硕士博士的证书？他们做的都比您好，您会做的，他看不上，也用不到。所以别瞎折腾了。”妈坐在田埂上，不做声。好一会。妈说：“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知道吗？” “知道，他要这个孩子。……妈，以后可能在村里要让您难过了。”待在家里几天，每天给程敬南一个电话。我不好意思每天借那户人家的电话，跟程敬南说后天就回去，明天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回到东城的别墅，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行动不便。程敬南请个阿姨专门照顾我，我不要。我把心里的想法大胆的告诉了他，请我妈过来照顾我。他想都没想，点头同意。我软磨硬磨死磨终于把我妈从那个村里接出来。我准备了许多我妈喜欢素色的衣服。我妈这辈子最省，一件衣服一穿就是好几年，不舍得换。我这个做女儿的心疼。我妈责备我，因为不是我自己的钱买的。“妈，你就现在穿穿，回去以后，就把这些给烧了。” “这得浪费钱啊。”我妈拿着新衣服在手心里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晚上八点半，程敬南回来，有点早。我妈看见他从门外走进来，又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织起毛衣来。这边是儿子的恩人，这厢是女儿的坏人，这心理。我宁愿相信让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管自己叫阿姨或者其他的称呼，有心理障碍。“阿姨，您好。”程敬南倒是客客气气的跟我妈打招呼。我妈脸上不自在，我连忙走了过去，把程敬南拉到房间里：“您别介意，我妈就是见到您不自在。别放在心上。” 程敬南把我拥入怀中，拍拍我的后背说：“没关系，我不在意，今天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是小家伙时不时踢我两脚。”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感觉母爱真的很伟大。好想这孩子知道我向他爸爸告状，抗议来着，又踢了我一脚。我疼得闷哼一声。程敬南被惊得要叫医生。“不用，不用，小家伙踢了我而已。”程敬南笑了，我头一次觉得他的笑是看出他的情绪的。现在这个笑是父亲对孩子的宠溺的笑。
　　我妈问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说，他的妻子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了，我生男生女无所谓。
　　我离预产期的日子，提前进了医院。我妈说，顺产好，我选择顺产。生孩子真的是件痛苦的事情，疼得肚子好几个小时，还没有好生，要等到羊水破了才能生。还没有生，我已经疼得没有力气，虚弱地躺在床上，痛得连呻吟都发不出声音。程敬南当机立断给我决定过了剖腹产。结果，一剖，产出两个生命，龙凤胎。我妈高兴地双手合十，感谢上苍。程敬南虽无比镇静，但眼神依旧出卖了他，他的眼眶有点湿润了。
　　坐月子，风不能吹，水不能碰，跟坐牢一样被遏令待在房间里不准出一步。电视不能看，每天除了喂奶，孩子醒着时，逗弄他们笑。其他时间一概闭眼养神。晚上回来的程敬南也被我妈遏令睡客房。我闷笑，程敬南瞪我。
　　做月子，除了吃还是吃，吃成了一个大胖子。快要出月子倒数第三天，程敬南来到我的房间里来，从背后搂住我，跟我说：“嘉言，你知道我的家庭状况吗？” 我摇头说：“我知道你有一妻子，一儿子，我知道你的公司是跨国大公司，但是大到如何程度，跨几个国家，我不知道。” 程敬南说出一个名号：“国际十大亨商”我依然茫然，我眨眨眼睛看他。程敬南失笑，他的这个小女人竟然不知道她的男人到底多有钱，到底多富可敌国。“我和我妻子的婚姻，是两家强强联合的产物，我们的家产需要一个继承人，我们就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儿子程启九岁了。我跟她只过了头一年的正常的夫妻生活。之后，我们在外面各找各的乐趣。我在外面不止你一个女人，她在外面也不止一个男人。我妈约定星期六是相聚时间，给孩子一个假象，他的父母是相亲相爱的。我们不敢离婚，怕给孩子的心里或者更应该说给我们的公司造成影响。我们的父母也不会允许我们离婚。所以我想我以后也离不了。”他说话，我终于明白他同我说的话的意思，我轻声说：“我明白，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离婚。我只为了小诺。为什么我的心会痛。他问我：“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我在你身边就好，我不要你任何东西包括名分。” 程敬南紧紧拥住我。
　　我问我自己，我对他真的能保持一如当初吗？一如当初的心？能吗？我不确定了。
　　小诺的学业成绩非常好，考了一个市里第一名，进了最好的高中。高考成绩也很好，上了重点大学。可他却一直对我笑过。见面一次，只叫我一声姐，没有其他的话。我知道我做的，会对他造成什么心理伤害。这时，我只能沉默，让他自己一个人冷静想清楚。
　　一晃八年过去了。这八年时间里，小诺中有一次，在东城的别墅里，爆发了埋藏多年的情绪，指着程敬南的鼻子，朝我喊着：“都是因为他的出现，我们的生活才出现了质变。如果不是他，我的眼睛不会好。正是因为他的恩情，他的钱。我们家才一切都变了。因为他的恩情，你做了他的情/妇；因为他的恩情，你替他，未婚生子，村子里的人背后怎么说你和妈妈的，你知道吗？！因为他的恩情，你到现在还不能够离开他吗？你跟着了他。还替他生了一对儿女，我们跟他已经两清了。现在我有能力，我能养活你们，姐，我们离开吧。”小诺学计算机，很用功，研发了一个软件，买了不少钱。
　　我听着小诺说话，十分冷静地给了他一个巴掌：“小诺，即使你认为你两清了，但他依旧是你的恩人，有你这样对恩人说话的吗？我们家没有叫你规矩吗？小诺，即使你不承认，即使我跟他没有法律上保护的关系，但他依然是你的姐夫，你外甥外侄女的亲生爸爸！”小诺跑出去。此间，程敬南未讲一句话，我担心他对小诺会怎么样，急忙转身对他安慰：“不好意思，刚才小诺这孩子不懂事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替他向您道歉。” 程敬南没有听见我的话，问：“你跟我在一起，替我生孩子，只为了还当年的恩情？”我终于知道小诺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我慢慢走过去，拉住他的双手，只用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跟你在一起这些年，你觉得一个恩情，足以支撑我这么多年吗？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其他的什么情在支撑着我吗？” 程敬南深深望着我，嘴边隐现出浅浅的酒窝。原来说出自己心的话，是这样的舒畅。
　　这八年时间里，程敬南同他的妻子和平低调的分手，在征得他们的儿子同意后。那年他们的儿子15岁，一个十分体贴懂事明事理的孩子，是他们的儿子劝他们分的手。程启说，他受够了每个星期他们两个貌合神离的模样。程启说，你们离婚吧，我没事，不用顾忌我。
　　这孩子的心里清楚得很。
　　在第九个年头，我哄完孩子们睡午觉。站在我弄得小楼梯旁。忙着跟我妈搭架子。西瓜藤没地方绕，让它绕道架子上去。程敬南走过来，帮我们。我妈说：“不用，你一边呆着去，被人伺候惯了的人，怎么会弄。”我哭笑不得，这几年，我妈对程敬南的架子越发大了。“我有事跟你说。”我妈一听就不高兴了：“有事就回你的书房说，在这里说什么说。”我妈嘴上这么说，可人已经走得老远。我依旧笑笑，对他说：“您别介，我妈就这脾气，您和她处了多年了，也该了解了。”程敬南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明天，我们去登记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楞了楞，被边上的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妈推了一把：“赶紧答应他，明天去登记。”我和程敬南同时把头转向她，她也怪不好意思偷听别人讲话：“我只是过来拿锄头而已，你们说你们的。”程敬南突然喊了一句：“妈”，我妈愣了一下，回身归来：“喊什么喊，想装我儿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我会生出这么大年纪的儿子么。”哎呀，我的妈呀，别给我惹事了。我妈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走开。确定我妈走得远了，我跟程敬南说：“我不想去，我不是不想要这张双方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建立起受国家承认的新契约的一张纸。但您也同我讲过，您再外面不止我一个女人。我要的婚姻，您给不了我。”“我能保证你是我最后一位给我生孩子的女人。” “但您还是保证不了您给我的婚姻。我不想有天，我变成了，您在外面找了许多的女人，成天不回家，然后我天天跑到您的公司，害您没法工作，害您在员工面前丢脸，害您被全世界笑话。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那个样子，也不适合我。”
　　“这么多年来，就没发现除了你，我几乎没有找其他的女人嘛？” 我顶嘴：“几乎没有不等于没有呀，两个根本不同的概念，程先生。”我故意把气氛搞得轻松活跃，想把这个问题就此带过。程敬南咬咬牙，在我露出的锁骨上啄了啄，说“好吧，我承认刚开始，我找过其他的女人，可那也是刚开始，后来，你让我的秘书转达你的报答之心，跟你接触频繁后，就没有找了。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何种魔力将我迷住了。”说完，躲在我锁骨上深吻，放佛有点害羞了。我听完，笑开了。程敬南更加不好意思，竟然在我锁骨上咬我。
　　“有次，跟其他公司的懂事长开完会后，闲聊，其中一位懂事长说：‘女人，不要强势的，不要回撒娇的，不要回粘人的只要那种安安静静待在自己身边，不给自己惹事情，做一可口的饭菜，把男人身后的事情处理地妥妥帖帖的，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着才是男人最大的幸运。’我想我身边刚好有这样的。此刻安安静静地看着我，眼里只有我，我想我不仅幸运，还很幸福。
　　她会在我办公的时候，帮我泡一杯茶，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给我和孩子们织毛衣，不织毛衣的时候，就把电视开成无声，看电视。她会及时拿走凉了的茶，换成热的；她看见我嘴唇干裂脱皮，她会在茶里加一些薄荷叶，帮我降火。如果是我胃不好的时候，她会把绿茶换成花茶，说是养胃；这几年，我发现她向啰嗦老太婆发展了，前几次还跟我闹关于我出差扔内裤的变扭。她说：‘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内衣比平常的内裤贵出好几倍么？也对，你的家产也够你扔几条内裤的。’我喜欢她帮我省，我喜欢她帮我洗，我喜欢她跟我啰嗦。我想我可以说我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最幸福的男人。”我听着他头一次跟我说甜言蜜语，头一次听他跟我说他把我对他的那些都记在心上。我留下了甜蜜的眼泪。“言儿，此生有你一人足矣！”我知道他这是给我承诺，对给我婚姻最大的承诺，我在他怀中又是哭又是笑。一把把鼻涕擦在他那手工西服上。我用力点头。他的西服算是报废了，看着我，又看着自己的衣服，只叹了一口气，摇头。
　　我曾对我妈说，我这辈子遇到程敬南已用尽此生的福气，今后不再有。我妈说，你这个傻孩子。
　　那时，小诺，我妈天天看到程敬南对我的种种好，已对他释然。现在，此生有你一人足矣，这个说得出，必做到的男人对我的承诺，我又是何德何能此生还有这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