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归家 ...
-
落雪那天看到罗大挑着担果子出去，觉得他应该是去卖果子了，只是不知他哪天回来。经过昨晚的事，她的心里很有些憋闷，生活不顺遂，干什么事都没精神。
她有些急性子，也爱乱想。老三的心思她不能接受，想着要怎么拒绝他，恨不能马上学会语言委婉地跟他说清楚，她是他大嫂，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不要再想着她，对她好了，他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等等。老二老四这样子，她心里有疙瘩不说，她想过简单的生活，有这样的两个人在，日子怎么可能清静？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生活再贫穷，物资再匮乏，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困苦中也会有欢乐，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可是人一旦有了隔阂，心里不能坦然，那么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分道扬镳。但是在分道扬镳之前呢？要经过多少的矛盾、争吵？一想到这种徒劳的煎熬，她就有些难以忍受。就好像明知道肉里有一个毒瘤，现在却不能拔出，一定要等到它腐烂了才去割开烂肉挤出脓水。且不说被毒瘤腐烂到的好肉，单是这腐烂的过程就要遭受多少痛苦。这痛苦却又只是对她一人而言，能解决问题的老大，面对朝夕相处他疼爱这么多年的弟弟，和她这个才认识不久的新媳妇，选择不言而喻。
她烦恼着这些长远的未来，直到小六过来拉她的手。她摸摸他的后脑袋，昨天被打得很痛吧！他好像已经不记得了，拉着她直往后山跑。落雪对后山还是有些阴影的，冷清的小道上方全是树枝遮盖，光线有些暗，显得两旁阴森森的。不过看小六毫无畏惧地拉着她往前走，她又汗颜了。他们爬了好一段时间，经过一截很陡的坡，总算重见天日了。这是一个草坡，下面有一条旱沟，堆满了枯叶，小六在沟里翻翻找找起来。落雪生怕他出什么虫蛇出来，忙拉住他。小六连比带划跟她解释了一番，她才明白他大概在找什么蛋。
他把沟里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就拉着她继续往上爬。爬过草坡后又是密林，这回没小道了，就在林子里窜。小六个矮还好，她就走得很困难了，不时地被荆藤枝蔓挂住，一不小心就撞到树枝，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她有些晕头晕脑，还担心踩到什么。艰难地穿过这一段，前面是一块小平地，长满了野草和灌木。小六又开始到处寻找起来，落雪也摘了根树枝跟他一起翻找。她正在小心翼翼地扒着草丛，就听到小六一声惊喜地叫唤。她跑过去一看，居然真找到了一窝蛋，好家伙，有七八个呢！看起来比鸡蛋小一些，颜色有些发灰，不知道是什么蛋，别是蛇蛋吧。她指着蛋比划，两手做扇翅膀状，又做波浪状，询问小六。他嘻嘻笑着，学着落雪的样子摆手，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看来是野鸡了，他们把野鸡蛋拿出来放到一边，这下落雪也兴致勃勃地找起来。可惜，后来再没找到了。
落雪把外套脱下来，包着蛋往回走。路过草坡的时候小六贪玩的性子来了，打一个滚从上面滚到沟里，又爬上去滚下来，这样爬上滚下，落雪拉都拉不住，看着他滚得身上满是草叶泥土。真是好邋遢呀。
晚上落雪煮了一个蛋给小六吃，又拿出其他的出来给罗三看，指明是小六找到的。罗四看见了，抢一个敲破直接往嘴里倒。那副馋样，落雪都懒得瞪他了，马上把蛋收起来抱在怀里，她还想要一天煮一个给小六吃的呢。
--------
落雪等着罗三一起回房，罗三朝她摆摆手，指了罗五。落雪奇怪地看向罗五，罗五看了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罗四，对落雪露齿一笑，往她的房间走去。看她没有跟上来，又对她招手，落雪看着罗三，罗三微笑着点点头，落雪跟了上去。进房后，罗五指着落雪示意她睡床上，又指着地面表示自己睡地上，还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落雪对这少年其实是很有好感的，第一眼的阳光，再到昨晚的解救，她相信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这样，总有一种别扭，她跟老三不清白就算了，他也来参一脚，好像有些多余了。想到他来之前看了一眼老四，估计又是因为老四这个坏蛋了。她不好表示什么，点点头就上床了。
罗五躺在地上，看着床上那一团朦胧的黑影，心里有些奇妙。他原本是不赞同共妻的。小时他娘经常把他抱在怀里，背一些书给他听，他虽听不懂，却记得“女子不适二夫”。如此，共妻就是有伤风俗了。可是，哥哥们年纪大了，家里却娶不起亲，只好这样了。他心里暗暗决定自己以后要娶个好人家的清白女子，没想到大哥把他也算上了。待看到媳妇时，他又有些同情她，她这么瘦，这么小，像那纯洁的小白兔一样，等着她的却是几个大男人的碰触，以及不洁的名声。他想这样也好吧，至少在属于他的夜晚他可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没想到她却完全不像她表面显现的那么的无害，柔弱。她泼辣而又机灵勇敢，大方又有主见，到他们的这样的人家来，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一点也不适合。大哥喜欢她，她也喜欢大哥，却只喜欢大哥，那其他人怎么办呢？二哥四哥不说，三哥也是真心喜欢她，她这样厚此薄彼，只会引发兄弟间的矛盾。这样的结果，是大哥和他决不想看到的。昨晚之前他甚至在想，如果让四哥占有了她，是不是她的心中就不会那么执着了？最后，他还是没忍心，为着她，为着三哥，为着四哥，甚至是为着更多……好似今晚一样。
--------
落雪又盼了两三天，罗大他们才回来。
这两天晚上她都是一个人睡，无法，她先天拉着罗三进来的时候，罗四也跟着进来了，还掰着门框不肯走的模样，落雪吓了一跳，还好罗五过来把两人都拉走了。落雪担惊受怕了大半夜才睡着。罗大回来了，她终于心安了点。
罗大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透的时候赶到家了，看到媳妇完好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在外面他一直记挂着媳妇，一会儿担心三弟照顾她不好，一会儿担心她和四弟干上了，被四弟打的缺胳膊少腿，一会儿担心她不堪屈辱想不开了，有一回休息的时候梦见媳妇背着他们偷偷跑了，结果掉下了山崖，梦里的景象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惊得他这几天心都绷得紧紧的。
他匆匆清洗一下就迫不及待地搂着媳妇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归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