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纪事》回归净土

10、第十章 老四

　　罗四这一整天都很兴奋，大哥二哥不在，没人看着他，他想干嘛就干嘛。他像头出了栏的猪，到处撒野。一会儿上树，一会儿下地，一会儿追天上的飞鸟，一会儿找地上的蛇虫……整个人就没有停歇的时候。当然，他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看到什么能吃的就往嘴里塞，只是今天没有追到一只鸟，也没有找到一条蛇让他尝到肉味。

　　其实，这也不能怪罗四贪吃，他长得这么高大，自然要吃的很多，可是他们家哪有那么多吃的，他又消化吸收的快，整天都感到饿，只能到处找吃的了。而且他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吃的那点东西身体吸收都不够，没有更多的能量供应到大脑，脑子动不起来，长期下来，就造成了他头脑简单行事鲁莽。

　　他这样游逛着，果树早被他忘到后脑勺去了，等到晚了才匆匆抓了几把能吃的野菜和野果回去。

　　落雪今天做了不少事，学完话后，她把小六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小溪边去洗。她那天换下来的衣服早就被老大洗了，晾在门前的竹竿上，她昨晚收进去了。

　　小溪大概两米宽，也很浅，水流干净清澈。她站在溪边，第一次模糊地看清了自己的样貌，长得应该还可以，小脸蛋，五官比较整齐。水中的倒影看起来真的好小，这个身体骨架很小，腰支尤其纤细，配上小脸蛋，她感觉自己就是那苦命的童养媳。这么小就备受摧残。

　　小六的衣服真脏，她搓了几遍拧出来的还是黄水，她叫过在一旁玩水的小六，拧着脏水给他看，想告诉他下次别这么脏了。他见了，拿过衣服扔进溪里，踢掉鞋子跳下去一顿踩。落雪赶紧拉他上来，溪水有些凉了，他的裤脚也都湿了，别感冒了。他这一踩把泥沙都踩上来了，落雪捞起沾满泥沙的衣服看着他，他这是打哪学来的方法？小六有些不好意思，跑回家去了。不过马上跑过来，往木盆里扔了一把东西，是柴灰。他从落雪手里拿了衣服放盆里滚两下，又进去踩几下，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在溪边搓。落雪忙接过他的来洗，发现真的干净了。她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头，没想到柴灰还有这作用。

　　后来她又把家里打扫整理了一下，等罗三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做饭了。因为不知道生火，她只能先做团，她从床下扒拉出几个袋子，里面有几种粉，她每样拿一些和到一起。她和的比早上稀一些，都做成了窝头状。

　　罗三回来放下篓子就帮她生火，她又拿过一些黄米来煮。罗四罗五都带回了一些野菜，落雪把它们洗了，选一些切成细丝，等到粥快好了的时候，撒进去滚开就行了。剩下的拿开水烫一下，再撒点盐上去。晚饭好了。

　　果然，蒸出来的窝头虽然还是挺硬的，但比之前的好多了，尤其热乎的时候感觉也不那么难吃了。菜粥不错，野菜也还行，这顿饭她吃得自我感觉相当良好。虽然其他人并没有什么表示。

　　吃完饭就发生了一件怪事，罗四这个傻二不管落雪走到什么地方，他都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还不停地问：“媳妇，你咋还不睡觉啊？”

　　落雪真的觉得他脑子有毛病，她听懂了“睡觉”这个词，她睡觉干他屁事呀？要他像个苍蝇似的跟在她后面问？她回头狠狠瞪了他几回都没用。她叫来小六，指着罗四做了个讨厌的表情，又甩手示意他赶快走开，小六对着罗四说了一串话，落雪跟着他说。小六转过头来纠正她的，落雪又跟着他说了一遍。似乎还不对，他待要再说，被老四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小六眼里包了两包泪怒瞪老四，老四举手脸做凶恶状还要再打，小六哭着跑走了。

　　落雪这下生气了，她一手叉着腰，一手重重指向老四，怒斥道：“你为什么打小六？他招你惹你了？”

　　罗四一直惦记着晚上可以搂媳妇睡觉这事，一回来心里都是飘飘的。他觉得吃完饭就可以上床睡觉了，可是媳妇却左一个事右一个事的还不回房，只得跟在媳妇后面问她。媳妇虽然没有回答他，但是给了他几个媚眼，看得他心都酥了，媳妇，我不着急。小六这臭小子却跑来捣乱，媳妇那样子哪里是说他讨厌，赶他走了？他自己在那乱说，还要教媳妇，真是欠打！

　　媳妇是因为他把小六弄哭了所以生气了吗？他诞着脸上去说：“媳妇，小六那小子从小就爱哭，别管他。媳妇，咱们去睡觉吧。”说着就要伸手搂她。

　　落雪用力挥开他的手，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不光脸皮厚，胆子也大。这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其他人的面，就敢搂抱她这个大嫂。这家里就没有一点道德约束吗？

　　她看着他粗壮的胳膊和大腿，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座大山一样，俗话说，胳膊压不过大腿，她感到一阵无力。他这样子，今晚是铁定要霸王硬上弓了。老大，你这都是些什么弟弟呢？你为什么要不在家呢？你难道就没想到他们会对你媳妇不轨吗？想着，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只觉得心里一片悲伤。

　　罗四看着媳妇突然哭了，他有些无措地搓着手，问道：“媳妇，你咋哭了呢？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哭呀？”还想伸着粗大的手掌替她擦眼泪，落雪一把打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泪流的更伤心了。

　　落雪伤心她今晚怎么办，难道真要被这个大老粗糟蹋吗？她根本就斗不过他的一只手，老大不在，跟他斗也不会有好结果。其他人难道还会帮她吗？

　　这时，罗三罗五也听到罗四的嚷嚷跑过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罗三看到媳妇伤心地流眼泪，急得不行，一个劲地问罗四：“你为什么要把媳妇惹哭了？你为什么要把媳妇惹哭了……”罗四不耐烦地道：“我咋知道媳妇为啥哭呀？你啰嗦什么？赶紧想办法让媳妇别哭了。”罗三也生气道：“大哥走的时候说了不能欺负媳妇，你这一下就把媳妇惹哭了，看大哥回来我不告诉他。”罗四开始瞪眼了。

　　落雪也看到了在一旁着急的老三，她忽然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就是他了！昨晚他在的时候老四也没进来呀。她抓住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回了房间。

　　罗四看着闭上的房门有些呆愣，问罗五：“媳妇拉着三弟进房做什么？”罗五对他挑了挑嘴角，心里笑翻了。

　　罗四半天才回过神来，大步走过去推开门，叫道：“媳妇，今晚是我的日子，你不能叫三哥！”又去拉罗三，要把他推出去。落雪没想到他竟然进来要把罗三拉出去，吓得她紧紧抱住罗三的胳膊，大声叫道：“你个癞蛤蟆出去！出去！要老三留下！”里面乱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说

　　怕大家等久了，先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