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进退博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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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格兰特每天清晨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端着香浓的咖啡阅读当天的时政要闻，即使现在他旅游在外也不例外。
早餐过后，西蒙·格兰特来到酒店套房的客厅里面，随手翻阅管家乔治为他准备的各类报纸。
《坎特兰蒂斯每日要闻》、《星球时报》、《经济透析》……西蒙·格兰特一份接一份地浏览。突然，手中出现了一份对他来说比较特殊的报纸——《太阳社交报》。
这是一份专门报道上流社会的奇闻逸事，或是当红明星模特风流韵事的报纸，以消息灵通、题材惹眼闻名于世，专门用来满足平民百姓对于名人的窥私欲望，销量惊人，由此而产生的影响力更是不同凡响。
西蒙·格兰特年轻的时候就曾有好几次“荣幸”地登上这份报纸的头条，此后凯瑟琳和路易也是屡屡上榜，为了保护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受绯闻的骚扰，西蒙·格兰特曾多次采取强硬措施在最后关头逼太阳报的主编将文章撤下。不过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隔了一阵子，《太阳社交报》的资深编辑将文章改头换面又登了上去，虽然不指名道姓，但是含沙射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文内指的是谁。所以就个人好恶而言，西蒙·格兰特对这份堪称“八卦绯闻之王”的报纸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西蒙·格兰特将这份还带有浓厚的油墨香的报纸挑了出来，然后悠然地开口问道：“乔治，怎么那么好的咖啡里面竟然飞进来一只蚊子，把我的心情都破坏了。”
乔治看见西蒙·格兰特拿着《太阳社交报》微皱眉头，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蚊子”指的是什么。其实这份报纸是今天一早路易·格兰特交给他，要他混在其他报纸里面给公爵看，并且还要乔治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现在西蒙·格兰特问起，乔治自然摆出一副“是自己一时疏忽”的表情答道：“是我今天去采购报纸的时候不小心多拿了一份。既然都买来了，公爵大人就看看吧，正好轻松一下。”
轻松？我哪次看这份报纸不是肝火上升，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不过乔治做事一向细致，今天的“疏忽”，我看是另有蹊跷吧。
西蒙·格兰特挥挥手让乔治退了下去，然后戴上金丝边眼镜，开始仔细寻找这次的“惊喜”。
果然，翻了还没几页，一副高清晰度的黑白照片跃入西蒙·格兰特的眼帘，西蒙·格兰特不由地坐直了身子，凝思细想了一会，然后摇铃命女仆将公爵夫人格蕾丝请了过来。
自从戴妮丝被路易·格兰特爽约了之后，方寸大乱，赌气在酒吧里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吻，事后也有些后悔，正打电话找她的姑母格蕾丝哭诉呢。格蕾丝虽然在心里埋怨自己的侄女莽撞，但是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她，只得好言好语地安慰她一会，没想到这个时候被西蒙·格兰特叫了过去。
“西蒙，你找了什么事？” 格蕾丝丰姿亭亭地走了进来。
“过来吧，看看你的侄女都干了什么？既然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什么还执意要让路易邀请她作舞伴？现在弄出这样的绯闻，你如何解释？” 西蒙·格兰特优雅地将报纸递了过去。
当戴妮丝在酒吧和别的男人热烈亲吻的照片出现在格蕾丝眼前的时候，格蕾丝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辩解道：“西蒙，事情不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原本是路易邀请戴妮丝去酒吧的，时间过了路易却没有出现。戴妮丝一时气愤才赌气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如此说来，路易也要付一部分责任。”
“自己做的事，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戴妮丝早已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怎么能碰到一点小事就赌气乱来？就算是路易爽约，这也不是她胡乱纵情的借口。难道你们凡蒂坎普家族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西蒙·格兰特的为人，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推诿责任。对于自己的孩子，他也是严格要求他们做人要有担当。如今格蕾丝开口就指责这是路易·格兰特的过错，顿时把西蒙·格兰特惹火了，冷下脸来就是一通质问。格蕾丝自知理亏，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只能保持沉默。
满屋子的仆人看见一向冷静的公爵大人今天竟然发起火来，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正在客厅里面鸦雀无声，就算掉下一根针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时候，路易·格兰特出现了。
“父亲，您怎么了？您发火的声音我隔着两间屋子都听见了。”其实路易·格兰特是料准丑事被捅了出来，过来看看“战况”的。
“路易，你来的正好。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西蒙·格兰特压下刚才喷薄而出的怒火，指了指茶几上面的报纸。
路易·格兰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报纸非常认真地念着标题：“凡蒂坎普大小姐另觅新欢，格兰特公爵的继承人卷入三角恋情。”
“这个标题不知是谁起的，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本来是一场非常普通的绯闻，偏偏要把我给拉进去，难道我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路易·格兰特浅笑了一下，毫不在乎地将报纸放到茶几上。
看见路易·格兰特泰然自若的样子，格蕾丝的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这件事怎么可能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你会突然失约？为什么照片上的男子和你如此相似？为什么当时就有记者在场正好拍下照片？为什么这份报纸会出现在这里？
格蕾丝联系这件事情发生的种种，不难想到其中的原委，她质问道：“路易，那天晚上，你不是约了戴妮丝见面吗？为什么你突然失约？现在在你父亲面前，给我一个解释吧。”
路易·格兰特微微一笑，海水般的眼眸中饱含着深意：“格蕾丝，说实话我很意外你会这么问。提出问题的是你，而答案，恰恰也在你的身上。”
“什么意思？” 格蕾丝眯起美丽的凤眼，一脸冰霜。
“我当时之所以爽约，是因为我接到一个重要的电话，使我不得不花时间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情？” 西蒙·格兰特插进来问道。
“德拉伦塔洲的罗西斯公爵打电话来对我说，他怀疑戴妮丝在贿赂”午夜精灵”评审委员会，要我尽快处理一下。否则的话，他就要着手处理了。” 路易·格兰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的话在格蕾丝听来就像一个小型核弹头，轰的一下就在耳边炸开了。
其实路易·格兰特根本没有收到过这个电话，但是格蕾丝不可能去找卡莱尔·罗西斯对质，所以这时候把卡莱尔·罗西斯搬出来恰到好处。况且卡莱尔·罗西斯心里的确也有这样的怀疑，路易·格兰特的话还是有一些事实根据的。
看着格蕾丝有些发白的脸色，路易·格兰特继续说道：“然后我马上派人抽时间去查了一下，果然查出一个可疑的帐户。”他将怀里的搜查资料拿了出来，放在了格蕾丝的面前：“你可以保证，你同这件事没有丝毫关系吗？”
格蕾丝当然不能保证，事实上，就是她请人去弄了这个帐户以便戴妮丝可以贿赂“午夜精灵”的评审。现在这个帐户已经曝光，如果再顺藤摸瓜地查下去，那就正如路易·格兰特刚才所说，答案恰恰就在她的身上。
听到这里，西蒙·格兰特的脸色越发严肃，他将脸上的金丝边眼镜拿了下来，揉了揉眉心，然后说：“格蕾丝，让戴妮丝退出比赛吧？”
“什么，那怎么可以？”戴妮丝一旦退出比赛，就意味着格蕾丝多日的心血完全白费，她怎么甘心。
“那你要怎么样，是不是要等《星球时报》将这件贿赂评委的丑闻登出来了你才满意？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你敢发誓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在西蒙·格兰特的话中，将“操纵”改成了“知情”，显然是在为格蕾丝保留情面。格蕾丝知道西蒙·格兰特目前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给戴妮丝和自己一个台阶下，在没有捅出大麻烦之前全身而退。如果现在自己拒绝他的好意，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格蕾丝紧紧捏着手中的调查资料，好半天都不出声，最后才从牙缝里面吐出几个字：“退出，总要有个理由吧！”
“就说戴妮丝身体不适，回去疗养了。重要的是，这样她就可以淡出媒体的视线，过一阵子，这个绯闻就可以平息了。” 西蒙·格兰特当机立断，想了一个最简单却也是最合理的理由。
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唉，戴妮丝这个孩子总归还是太稚嫩了，这么容易就中了别人的圈套。格蕾丝虽然心里想的是别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路易·格兰特。不过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证据，她也不能乱说，于是格蕾丝站了起来，表示接受西蒙·格兰特的决定：“好吧，我这就去通知戴妮丝。只怕戴妮丝一退出，有人就要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了。
格蕾丝这时话中带刺，分明是说戴妮丝的退出，可以让娜塔莎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路易·格兰特知道她话中的含义，不过觉得清者自清，索性就不予置评。
等格蕾丝走了以后，路易·格兰特也要起身告辞，被西蒙·格兰特留了下来。
西蒙·格兰特看着他的儿子，脸色似笑非笑：“这件事情，你准备了很久吧？”
呀，果然还是被父亲看穿了。
不过从一开始路易·格兰特就没有觉得这件事可以瞒得过西蒙·格兰特，太多的巧合，太多的可疑之处，身为一个处事老道，直觉敏锐的人，西蒙·格兰特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些蛛丝马迹。
“的确是蛮久了，戴妮丝突然参赛本来就很可疑，何况在晚会上一枝独秀，难免让人产生怀疑。” 路易·格兰特着重强调戴妮丝贿赂评委那件事，刻意忽略自己使计让戴妮丝闹出绯闻，想将话题引开。
西蒙·格兰特才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一针见血地指出症结的所在：“我看什么贿赂、绯闻都是小事，你看不惯自己的心上人一直受欺负才是真的。想不到我西蒙·格兰特竟然有一个情深似海的儿子，真是让我感到惊讶。”
“当年您追求母亲的时候，不是也是竭尽全力，挖空心思吗？这只不过是家族遗传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路易·格兰特抓住西蒙·格兰特话语中的一个漏洞，马上就反唇相讥。
西蒙·格兰特被击中要害，一时无语，如果说路易·格兰特所谓的情深似海是来自父亲的遗传的话，那么他的口齿伶俐显然就是得自母亲的真传。这个得意的儿子，真不愧是父母二人爱情的完美结晶呀。
不过想想路易·格兰特这么做，也客观上使格蕾丝和戴妮丝悬崖勒马，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保全了格兰特家族的名誉。虽然手段辛辣了一些，但是就结果来讲，西蒙·格兰特并无异议。
于是，西蒙·格兰特收起严肃的表情，放松姿态说：“现在戴妮丝退出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家里要出一个‘午夜精灵’了？”
路易·格兰特知道那指的是凯瑟琳，对于自己姐姐的实力，他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不过，娜塔莎也未必会输与她。最重要的是，现在娜塔莎终于可以在一个公平的平台上和别人一较高下了。
路易·格兰特所想要的，就是这个。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54章 进退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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