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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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裏去了？淩霄文有點焦急地看著不見許奕晴身影的街道，心中像被挖空了一塊。
奕晴……你跑到哪裏去了……在心理不知呼喚過多少遍，但始終無法看見那纏繞于他腦裏的倩影。
今晚，風很大。吹的大樹上的枝葉“唆唆”直響，警告著人們大雨將至，可是和淩霄文内心的不安比這將至的暴雨更慌、更亂。
濕潤的感覺在他的手臂、額頭、髮絲上蔓延，不自覺地用手撥了撥前額微微濕潤的髮絲，雨水不斷地在他的臉上滑落，上衣濕了一大片，可是他卻完全不在乎。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都還是不見奕晴，她到底往哪跑了？雨下得這麽大，這麽走在街上可是會淋出病的……看著空無一人的Haagen-Dazs，一向冷靜自持、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淡然處之的淩霄文腦袋亂成一片，忘記了自己也是正走在街上淋雨的人。
站在Haagen-Dazs的門口，淩霄文不死心的四處張望。最後視線落在Haagen-Dazs旁一個陰暗的小巷裏。
奕晴不可能在裏面的。淩霄文暗暗搖頭，心裏是這麽想著的，但腳步卻像着魔了一樣的往裏面移動。
這條小巷是這附近所有餐飲店的垃圾回收地點，也許是因爲傍晚時分已經收過一次垃圾、又或許是因爲下雨的關係，這裡並沒有太大的惡臭或異味。可是因爲沒有路燈，看不太清楚裏面的狀況。勉強能看見還不算太窄的通道上擺著幾個很大的塑料垃圾桶，零零散散的，像被父母丟下的孩子一般，孤獨得很，被雨水打得滴答滴答作響。
咦？淩霄文有點疑惑得看著右邊的一個垃圾桶後面……有一團陰影？！
他微微將眼睛眯起，企圖在這裡適應這黑暗的光線。隱隱約約的，他看見了一條烏黑的髮辮，在這黑暗的箱子裏映著微微的柔亮。
淩霄文一驚，待瞳孔適應了這光線就清清楚楚地看見剛剛所見的那團黑影是什麽了。一個瘦弱纖細的背影正彎招身子蹲在地上，把頭埋入雙手抱著膝蓋中，雨水把她的頭髮淋得濕透了，一向飛揚的馬尾被雨水淋得垂下，向來精神奕奕的感覺也沒有了，看起來像是被抛棄的流浪狗般，整個人顫動著。雨水也打濕了她身上黑色T恤和淺色牛仔褲，只是她好像完全沒有發現雨水不負責任的戲弄，與世隔絕一般地蹲在地上。
看著失去了生命氣息般的許奕晴，他的心也跟著停止跳動，可是他卻不敢向前一步。他只敢這麽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一直都是如此。她現在受傷了，他還是只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她，他永遠都只能這樣站在她背後看著她嗎？
本來蹲在地上的許奕晴慢慢地擡起頭，抑制不住自己不斷湧出的淚水。她有多就沒哭過了？在什麽時候開始，她就自己暗暗下定決心不再哭泣？
太久了…久到她都開始遺忘了……
原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與別的人在一起，是這麽痛苦的……她現在才真正明白叆云當初的心情……
隨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濕潤，不知是雨還是淚，她的滿臉都是清澈的液體。手掌扶著牆壁，緩緩地站了起來。
不能這樣蹲在這裡哭啊……回去后大家看見我這樣子肯定會擔心的……許奕晴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將垂在眼前的劉海撥去耳后。你在這裡發什麽傻啊……她自嘲地想，人家霽云影若在一起關你什麽事啊？你哭個屁啊？！咬緊下脣，再抹了抹再次濕潤的臉頰，自我麻痹那酸痛不已的心，轉過身想要離開這裡。
當她轉過身的這一瞬間，看見眼前這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頓時呆若木鷄。
看到她通紅的雙眼，慘白的臉孔，淩霄文心如刀割。爲什麽你會哭成這副模樣？淚水，不適合你……
許奕晴張皇失措的不知如何解釋現在的情景，話也說不出。爲什麽霄文會在這裡？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他站了多久了？爲什麽他一直站在她身後卻又不説話呢？又爲什麽，他的眼神那麽悲傷？
“霄…霄文……”她垂下頭，内心忐忑地小聲喊他的名字，卻不知要說什麽“我……”突然手臂被往前拉，身子重心不穩地向前傾，小小的臉埋進了一個濕潤卻溫暖的胸口。
“……我該拿你怎麽辦…………”聲音細如蚊鳴，幾乎完全被雨聲所遮蓋。只是手上的力度更加紧，似乎在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被淩霄文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嚇了一跳，許奕晴忘了思考“霄文？”但也沒有要推開他，只是在潛意識裏有點恐懼，似乎有種她一直無法察覺的波濤正要隨著這場大雨而來。
手掌移上她的後腦，輕輕地撫摸著，暖暖的溫度慢慢滲入了原本冰冷的頭頂，輕柔的動作像是怕嚇到她似的。突然，手的動作停了下來。
“奕晴，我喜歡你。”
冷靜中卻帶著溫暖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聲音還是不大，就好像會馬上被從天而降的雨水沖走流進那無底的漩渦之中。只是，再往下流的時候，不小心滑進了許奕晴的耳朵裏。
剛剛…她聽見什麽了？喜歡？喜歡誰？
許奕晴呆愣著，在他懷裏動也不敢動，更不敢擡頭去看淩霄文現在的表情。霄、霄文剛剛是說……喜歡的、是我嗎？！
放開手微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看著懷中一臉呆滯的許奕晴，淩霄文並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的嘴唇都快出血了……”他愛憐的用拇指揉了揉她唇上清晰可見的牙印。許奕晴卻如驚弓之鳥般的往後退了一步。嘴唇不自覺地往裏縮，舌尖滑過剛剛被淩霄文觸碰的位置。
淩霄文的手指還停留在半空中，雨水不斷在指尖出滑落而下。秀美的柳眉微微斂起，秋水般的雙眸散發出一種只要是人看了都會心裏覺得難受的憂傷。
“對不起……”見著他的這個樣子，許奕晴不敢直視淩霄文的眼睛。
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苦澀的味道太濃，看起來比不笑還讓人覺得難受。“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明明知道你喜歡的是霽云、明明知道現在是你最難過的時候、明明知道若你知道我的心情后會有多煩惱，我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你讓你最喜歡的人心情更亂了，你知道嗎淩霄文？！
他知道？！許奕晴震驚。
“我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能快樂……只要能看見你的笑容，我就很滿足了，只要有一個人能讓你快樂，即使不是我，我也能很快樂的看著你笑。”淩霄文雙眼一沉“我以爲江霽云會是那個能讓你一只笑下去的人，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江霽云並不是你的幸福，他不會是你的幸福——他竟是一個會讓你流淚的人……”
她一凜。
“我知道你對我只有友情，我很高興你能把我當好朋友。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因爲今天而不願繼續當我的好朋友，我以後絕對再也不會做出任何讓你煩惱的事，你可以繼續把我當成好朋友嗎……”淩霄文垂下眼，像個等待宣判的犯人。
爲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看著他那種苦苦哀求的神情，許奕晴的眼淚再度汎濫“我值得你對我這麽好嗎……”我…值得你那樣喜歡嗎？
用手擦拭了一下她臉上的雨水“值得。”如果是因爲你，無論什麽都值得……
許奕晴因他在臉上所留下的指溫而微微發紅，擡起頭堅定地看著淩霄文“你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無論發生什麽事——”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