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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十八.祗园祭 ...

  •   樱花,女人与花车。

      京都最美的三件事物。

      传说这宛若樱花一般在诗经中美轮美奂的都市拥有着令世人惊叹的唯美节日。

      是了,那边是---祗园祭。

      祗园之日,叁仟瓣樱花,千万乘花车,九十里日光,万人空巷,堆满那京都的长街,从街头便望不见街尾,喜庆丰收,感恩沐浴,祛除瘟疫,迎接新生。

      前言:传说1100年以前,东夷国瘟疫流行,夺去了很多生命。人们认为这是一个叫牛头天王的鬼神在作祟,就用66个棍子(当时东夷被分为66个地区)建造了神轿,送到神泉苑,游街祈祷,使得事态得以好转。这次神事活动叫做祗园御灵会,成为祗园祭的前身。

      在南北朝时期,街坊上拉着山藜游行来祈祷健康、驱除病魔,成为了一种民间习俗,演变成了祗园祭。

      在江户时代,东夷人民靠着自己的技术和财富,造出了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绚丽而豪华的神轿。每年的7月13日至16日,这五天街上满是穿着浴衣的少女,四条通、乌丸通及崛川通等旺街变成步行者天国,路上满是临时小店及游客。

      城镇的旧式家庭在屋檐下挂着神灯、青帘,铺上席子,装饰鲜花,竖起屏风,给节日增添光彩;在京都市的各个街头,都会响起传统打击乐的器乐声。17日绚丽多彩的神轿巡行,祗园祭达到最高*潮。

      转眼便是一月光景有余。

      文久三年,七月十七。

      这一日云胡阿锦正在苑中撑起竹竿晾晒衣物。

      “阿锦,有人找!”冲田光在门口处呼喊。

      “来了!”她转身应下,冲田光见她应声便不再过问,转身回屋。

      自那以后已经过去一个月的光景,总司不曾再来过冲田家门。

      晾上手中单衣,她一路小跑至门口,推开门来。

      便见门外里不远处立着名清秀少年,身着天蓝色和服,腰间佩戴一把精致无比的小太刀,周身镶嵌美轮美奂的宝石,见她出来,回身便笑。

      “你是....”立在门内,云胡阿锦眉头微微蹙起,问道,手指成拳,微微提至胸前。

      日光正好,落在他的面庞。

      “我叫辽太郎。”

      他说,声音宛若其人般清亮。

      “有人让我给你送一件东西,是上次你落在壬生村的。”语罢,他取下腰间佩刀来。

      “不是我的,你找错人了。”云胡阿锦摇摇头,便要关门,说时迟那时快,忽的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巨汉,一口袋便将云胡阿锦当头蒙住,惊呼挣扎里,后颈忽而受力,痛呼出声,云胡阿锦晕死过去。

      “得手了!”两位巨汉朝少年低吼道,少年点点头,巨汉便将少女一个反身扛上肩头,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云胡阿锦再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是在旅途的终点,一路颠簸,她微微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麻袋狭小的空间,有光隐隐透过缝隙投射进来。耳边不远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到了,快到了!”她听见有人这样说,便一下子清醒过来。方才是她没注意,遭到暗算,而如今.......哼哼。她暗地里为自己鼓劲儿,张大嘴巴,一口便狠狠咬了下去。

      “哎呦!”但听得那将她抗在肩头的大汉一声哀嚎,原地转了三圈,鬼哭狼嚎里将扛在肩上的少女狠狠摔了下来,像烫手不及的山芋。

      就势身体蜷缩落地翻滚三圈,她巧妙摆脱麻袋,收住脚步,单膝跪地停在草堆。

      继而一双秀目轻抬,狠狠一瞪!秀手一指那正在地上打滚儿的武士模样的彪形大汉:“呆,黄口小儿竟然搞见光不得的偷袭勾当,伤害姑奶奶我,纳命来!”

      而后,张嘴作势就要上前再咬。而一旁的清秀少年已然看呆,反应过来慌忙上前阻止:“阿锦姑娘,你误会了,请快住嘴~~!”少女不管不顾,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下一个动作--------转身便逃。美其名曰,好女,不与男斗!

      原来方才竟然都是在作势,好狡猾的姑娘!辽太郎心想。

      云胡阿锦转身便逃,打不过逃得起!可是显然她估计错了算盘,一转身,便撞上一面硬邦邦的墙壁,逼得她连连反弹数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好疼!

      正在她没形象的坐在地上,皱眉呻*吟之时,便忽的听见一阵龙颜大悦式的爽朗笑声,而后又听见那人叫了一声好,啐道:“好狡猾的小妮子!”

      她一怔。抬起眼来。

      逆光里那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两鬓小山字染雪,墨缎和服衣色深深,腰间的三把东洋刀虎虎生威,宛若主人一般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竟是方才那面人墙。

      竟然有些眼熟。

      他向前进一步。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竟见那人弯下腰,双手向她伸来。

      “干什么!”她眉头皱起,警觉的向后一退,撩起一旁地上的石块便打。磕在他的额角,流了血。

      云胡阿锦打的算盘是趁他躲开之际自己趁机逃跑,而如今明明可以躲开的伤害对方却视若罔闻,像是看透了她的谋略一般,直面创伤,丢车保帅。

      而她,便是他的帅。

      虽然只在刚才那一刻。

      他的双手伸到少女敏感的腋下,而后,在云胡阿锦那日措不及防的余光里,望见他唇角淡淡的笑意。

      逆光下依旧望不清面容,而他,便这么着,下一秒一把将她高高举起。

      脚尖离地那刹,她像蝴蝶,跃跃欲飞。

      “好个血性方刚的妮子!你是料定了我会躲开,而我,偏生个就是那个不怕死的变数!”

      举得高高,他抬眼望她,笑的爽朗,如此豪气言说。

      她悬在半空之中,暖光之下怔忪,像是唤醒了千百年前的记忆一般,佁然,不动。

      单单只是注视着这个将她高高举起的男人。

      被他的话语震撼。

      软肋。

      有种被人捏到软肋的感觉。

      察觉到此。又羞又怒,连踢带打,她挣扎着,面目羞红,“快将我放下来!放下来.......”

      “我偏偏不放,你又,如何?当年八十万大军我都领的了,还驯服不了你这只小蹄子!”

      而便在此时,云遮住日头,她总算望清他的面容,也便是由此时听见对方的话:“怎么着,这次不选择像当日那样下跪乞求了?”

      她又是微微一怔。望向他的脸。

      这不是那一日骂她痴傻的醉酒浪人吗!

      “啊~~~是你,怪大叔!要怎样,放我下来!”芹泽鸭闻声哈哈大笑。

      十七年来辽太郎头一次感到如此巨汗。

      干笑着上前一步,摆摆手,“局长,不要玩过火了,放阿锦姑娘下来吧.......”

      二人均未搭理他。

      再次巨汗。

      “听话,听话我就放你下来。”芹泽鸭朗声说。

      她咬着牙复又拖拽半天,额头上渗出细密汗意,久然,像斗败的公鸡,淋了雨的孔雀,悄悄耷拉下头来。

      “我认输。”她嘟着小嘴,轻声说。

      芹泽鸭将她放了下来,脚尖着地,她低头望望,四下里寻找东西。

      “怎么不逃了?”

      “我逃不过您的手掌心。”她轻声道,像是喃喃自语:“逃了也会被抓回来的,而且,您不是坏人。”她抬眼望他一眼道,轻轻笑了。

      芹泽鸭看着她没说话。

      久然淡淡笑了,“哦?何以断定?”

      “您身上,有大元帅的磊落之风。”

      芹泽鸭大笑:“小妮子还挺会拍马屁!”语罢一巴掌拍上她的屁股。

      她一时大惊,花容失色,红着脸退避三舍,秀美的面容便是快要滴出水来似的,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流流流氓!!!!”

      “哈哈,有趣,有趣!”

      彼时她扶着身边一棵大树,身子微微前倾,手心护在胸口,一只脚叠放在另一只脚上。

      芹泽鸭这才注意到。

      云胡阿锦的木屐丢了一只。

      而他今天心情着实很好,作为奖励,便免费当她一回人车吧!

      思罢,他便大步上前,在少女的退避里一把捞过云胡阿锦,抱着少女的腰将她扛上肩头。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肩头。

      云胡阿锦羞极。

      这个人好难控制,自从遇到他,每一步都是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外。

      “你干什么啊....”声音越来越弱,她不敢乱动。

      “走,带你看好看的去!”

      语罢,转身爽朗的笑,转身举步离开。

      云胡阿锦这才注意到,转过两道弯便是热闹极的街市,万里空巷的盛世局面让她不由自主微微张大了嘴,手指轻轻覆住嘴吧,着实不可思议。

      那里有京都最为繁华的景致,道路两边堆满人山人海,中间的过道上远远有三层楼高的花车宛若巨兽一般沉重而迟缓的推动走来,无数轿夫拖动着长绳宛若纤夫般在统一的号子声里齐步挪动,闷哼之声震撼天地,一楼是娃娃,二楼是吹拉弹唱,敲锣打鼓的艺士,三楼是涂胭抹脂的美人,手臂盈盈一弯,挎着花篮,自高处俯瞰这场阜盛烟华,在月鼓声里手臂振起,衣袂飘扬里临空挥洒万瓣花瓣,所行之地遍地繁花,远远望去宛若一场浩瀚花雨。

      而尾随山鉾花车过后,便闻得一阵脂粉香,映入眼帘的是手执花伞的千人艺妓,面目柔和,低垂的眉柔顺的眼,时而美艳时而动情,摆成风雅十二相的姿态,曳地长裙拂落满地繁花,浩浩汤汤前行。

      山鉾车,千伞阵。

      再然后便是自江户赶来的万人相扑手,丁字裤裾把头再配上小山胡子,大腹便便摇摇摆摆,凶神恶煞却也绝类小丑。人群里不晓得有谁扔出了一块西瓜皮,但听得扑通一声,那雄赳赳的相扑小胖子脚底一滑摔了个狗啃泥,而后宛若多米诺骨牌效应,从街头到巷尾所有相扑手成一字型前仆后继的趴下,笑翻了一条街的京都人。

      那是云胡阿锦此生见过的最欢乐繁华的景致。纵使身在南夷的宫闱十七年也不曾见到的精彩。

      她眉眼柔和,轻轻笑了,像个孩子一般的模样。

      而再然后,她便望见队伍的尽头一抹蓝飞来。宛若晴空下那姹紫嫣红的宫闱里一株耀眼的兰。

      天蓝色羽织呢喃过风华,袖口的小山字如此洁白,腰间象征武士身份的三把东洋刀在光里
      耀眼,头顶护额的雪色织带随风飞扬。

      冷酷杀伐,气场强大,那以后京都人心目中永远不可提及的隐晦的暗黑之子,那被称为壬生狼的男人们出现了。

      新选组。

      新选组。

      却引得了那满街少女的悸动。

      “呀,那支队伍是?”

      “听说是新归一松平大人的浪士队伍呢!”

      “啊,多么耀眼的少年郎们呀!”

      “一比之下,回见组简直是差远了呀!”

      喧嚣隐去,少女们嬉笑的声音在空谷里回想着。

      耀眼的少年。

      她眼睫微颤,轻轻抬眼。望向那诚字旗帜飘扬下的队伍。

      耀眼的少年。

      “丫头。”

      芹泽鸭再叫她。

      云胡阿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耳边的喧嚣渐渐恢复。

      “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人的尊严最为重要,即使在再苦难的情况下,人活着,也要有作为人的骨气!终有一日,站在那里的会是我的队伍!”

      扛着她的芹泽鸭面目凝重声音却掩饰不了内里的激情。

      “终有一日,我会让壬生浪士组的名声名震东原!”

      闻声她眼界轻颤。抬眼望去。

      那尾随在大阪力士身后,是维护京都治安的见回组的队伍。繁华里如此耀眼宛若贵族。

      丝毫不见壬生浪士组的痕迹。

      原来只是幻象。

      久然,云胡阿锦轻轻笑了。

      “嗯!”

      人群熙攘的尾部,前面是绝世繁华,身后是千年空巷。云胡阿锦坐在芹泽鸭的肩部,笑容烂漫的郑重点头。

      “我相信您!”

      我看到了哦,

      如今埋在尘埃里的壬生浪士组。

      如此光明闪闪发光的未来。

      而您,却是他们羽化成为凤凰之时,必须铲除的那块,最顽固而悲哀的绊脚石。

      芹泽鸭闻声朗声大笑。

      “话说,那辆花车好大啊!”

      “叫山鉾,丫头没见过吧!”

      “山猫?那只猫?”

      “你这丫头!”

      嬉笑声里深入此生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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