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泪》淡定的膀胱

5、第 5 章

　　当云瑾推门进来时，我便料到是瞒不过了的。我想悦蓉也是聪明的人，她既然办成我的样子去接近这人，也早应该想到了的，只是她到底是被痴念迷了双眼，自认与我容貌相似，没人识得。
　　更何况她是女子，在性别上便占了优势。
　　我原是坐在竹榻上看书，这门一推开也没有关注，只道夏青那丫头总算是看腻了。等到进来之人走近，我才觉出不对，有些讶异悦蓉到底是沉不住气，那么快就暴露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见云瑾阴沉着脸问我。
　　我有些失望，本以为能看几场好戏，却那么快就结束了，我连看都没看到。
　　说来与云瑾也认识几年了，却总是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一次我好歹半真半假地导了一出戏，有些事还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呵呵。”我突然出声“你怎么来了？”
　　云瑾上前捏住我的下巴，很肯定的说“你果然没哑。”
　　“不是很好玩吗？我说过在今年你的寿辰之日为你演一出好戏的。”我紧盯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
　　这可是我说好的承诺呢！
　　“你不知道这出戏，为了瞒过你的眼线，我几乎都把戏中的一切当真了，呵呵。”感觉到他紧捏下巴的力道，我笑得更欢。
　　他放开了手，皱紧了好看的眉，有些冰冷的说“悦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的心揪成了团，故作镇定望向门外，笑道“她来了。”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一声轻呼从门外传来“哥~~”
　　是悦蓉。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罗裙，水绿色沙曼萦绕臂间，迈着小步行来，眉眼间透出几许忧郁之色，与那天的模样相差许多。
　　这丫头真是傻的可爱，果真按照我的戏演了下来。
　　“蓉儿。”看见云瑾对着悦蓉一展笑眸，放在衣袖下的双拳紧了紧。
　　“你可真不听大哥的话啊，小蓉儿。”我对着悦蓉硬是挤出了几丝笑意，看着她顿时苍白的小脸，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难受的紧。
　　“悦华，你我的情谊已断，你又何苦执着？蓉儿到底是你最疼爱的小妹，即使我有万般不是，你也不应这般设计于她。你。。。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云瑾安抚地握住悦蓉的手，无奈地叹气。
　　我低着头喃喃自语，反复念叨着那句‘情谊已断’，呵，说到底我还是那可怜之人吗？
　　“云瑾，你到底爱的是谁呢？呵呵。。。”我嗤笑道。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云瑾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回答过了吗？我怎么忘了。
　　“怎么还不走？”我轻蔑地瞥了一眼还兀自站着的悦蓉。
　　她踌躇了会儿，低声说了句“大哥，谢谢，还有对不起。”
　　我看她小跑着离开的背影，苦涩地笑了出来。
　　云瑾，我始终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选择了蓉儿。如果没有那一次抉择，我是否不会变得像现在一样面目全非，引得你们徒增厌恶？
　　———————————————真实的谎言———————————————————
　　欲红楼
　　“你的腿还疼吗？”花娘拿着膏药涂抹衣摆下两条丑陋的废腿。
　　“恩。”我躺在软榻上默默的发呆。
　　早在那天晚上我就让花娘带我回了欲红楼，其实云瑾的反应我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事先让花娘在外面等着我的消息。
　　记得三年前那个秋季，悦滕跟我说他要放弃自由，愿永远地关在铁笼里陪伴那个君主，然后我们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我以为悦滕走了，还有癸儿和蓉儿陪我。
　　可在悦滕甩袖离开时，癸儿已经消失了踪影，只留了一封写着‘哥，我走了’的信。当晚我紧紧地抱着蓉儿，就怕一个眨眼连她都不见了。
　　那一刻，蓉儿几乎成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花娘问我。
　　怎么办？呵呵，我早就有了打算。
　　我咬了一口芙蓉糕，笑说“曾经他们是我的全部，为了他们我不惜放弃尊严对那些官宦委曲求全，而如今。。。”
　　我摇摇头，不再说下去，反倒看向窗外，黄色的桂花清可绝尘，很是好看。“花娘，又到秋季了。”
　　“好啦，花娘，你去忙生意吧！”
　　“那好，你要是有事知会我一声。”等到花娘退出去后，我低头玩弄着腰间的玉佩流苏。
　　屋中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月夜中的桂花被风吹起，发出沙沙的声音。
　　“悦华。。。”一声叹息。
　　我嗤笑“怎么过来了？”
　　来人一袭蓝衣，俊美的脸上有一片妖冶的图腾，他眼底的冰冷化为一池柔情似水“对不起，那天。”
　　“只是对不起吗？”我绕着他垂在胸前的长发，轻声询问。
　　只有对不起吗？没有后悔。。。
　　果然，他沉默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低喃着“最是无情帝皇家，既然将他们从我身边夺走，为什么不将你赔偿于我。。。云瑾。。。”
　　此人正是云瑾，只是比那天的更真实，他脸上的图腾也只为我绽放呢！然而现实总是将我们隔绝。
　　“我不能这么做。”又是这种温柔的语气，却总是说出无情的话语。
　　我讥讽地盯着他“就因为我是彝族的圣子？”
　　“是。”
　　哈？
　　明明料到了的，却还是像听到了什么愚蠢的笑话，嘴边的笑意更深了，歪头打量他“难道我为你们皇族卜卦天命，却连伴侣都不能拥有吗？”
　　“圣子，圣子，你看我现在哪点像圣子？我原就是个唱戏的。”
　　没得到他的回应，一双手遮住了我的眼“别这样看我，我会难受。”
　　“放开！”我愤怒地拽下他的手，却在看向他的时候愣住了。
　　一道透明的水迹映入眼帘，我的胸口一阵钝痛，似在自语又像疑问“你。。。哭了？”
　　云瑾哭了？那个杀伐果断、残忍无情的男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