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泪》淡定的膀胱

2、第二章

　　“唉，你怎么那么脏。”一声无奈地怨气响起，我惊讶地看着抓着我手掌的中年美妇，乌黑的头发全部盘起，花枝招展的红衣打扮，纤细的手腕戴着贵重的紫玉镯子，她手拿精致的羽毛扇遮掩丰满的胸脯。
　　花娘是隔壁街稍有名气的欲红楼的老鸨，在我潦倒的时候是她捡到了我，尽管知道她当初的目的，只是如今却将她当成了一种奇怪的寄托或说是种安慰。
　　花娘有一张绝美的面容，全身散发着牡丹贵雅的浓香，不会像那些鸨妈涂着一层层令人恶心的脂粉。我知道对于我的自暴自弃她是真的心疼了的，花娘当我是她的孩子，可是我。。。
　　“是不是很难过。”花娘看着台上的女子，心疼的说。
　　我摇了摇头，拉起她白嫩的手向园子外走去。
　　我已经回不去了，难过有什么用？只是，那女人。。。
　　我好恨，好恨！
　　临走时，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她发现了我。
　　有什么关系，这样以后大家都不好过！
　　出来后，我没有接受花娘的建议回欲红楼去，依然过着那种卑微的令人唾弃的乞讨生活，只是却觉得这样的生活让我更加的快乐、轻松。

　　已经离那天有一个月了吧！我暗自思索着，见街道上行过一辆豪华的马车，一个活泼的的绿衣小丫头坐在车板上好奇地摇着小腿晃荡，时不时唱上几首有趣的民谣。
　　“停车！”本以为就这样驶过去的，却莫名其妙的从车内传来一女子轻灵的叫喊声。驾车的大汉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拉住缰绳停在了街道中央。
　　“小姐？”那小丫头转头疑惑地喊了一声，见车帘内伸出一双白嫩细巧佩戴银镯的小手，然后是一张秀丽可人的小脸。
　　这女子头戴银碧簪，两耳旁的长发用粉白的布锻节节绕起，在尾端打了个蝴蝶结，而背后的长发则同样用此扎成乖巧的小辫。女子身着绣有梅花的白衣褶裙，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只是她右眼角下的桃色花瓣印记让其多了丝妩媚之态。
　　我见这熟悉又陌生的人儿行至我的面前，抬起头朝她微微一笑，透着讽刺。
　　“小姐！”那小丫头惊讶地欲阻止女子前进，却被她拦了下来。
　　“前个月似见着了你，原还不信，没想今日偶然一见，果真是你！”女子缓缓的说道，我却旁若无物地抓起地上还兀自残留的剩食往嘴里塞去，还不忘打了个饱嗝。
　　对我来说这种生活已经很幸福了，真的。
　　“曾经如此高傲的你竟会吃这种狗也不屑之物！”女子冷漠地用鞋子践踏地上肮脏的饭菜。我毫不理会她的嘲讽，站起身平淡的注视她。
　　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的任性，那么的娇横，那么的。 。。愚蠢。
　　很好玩吗？这样羞辱我很有趣吗？
　　悦蓉不懂我眼中的含义，只道我是在嘲笑她。轻笑一声，突然用脚狠狠地踢向我的膝盖，也幸而这是个偏僻的地方，倒是没人会关注到我们，会腹诽这女子怎生的狠毒？
　　这一现象喜了悦蓉，却倒是苦了我。当初的双腿被硕长的骨钉穿过，在小腿上留下一条恐怖的黑疤，丑陋不堪，更是无法站立。如今已好的差不多了，却也只勉强能站立几个时辰，即使如此也总比跟个废人一样的好吧！
　　悦蓉本来就是知道此事的，那一踢让我的双腿兀然刺痛，颤颤地抖动着，只差再来一记跪倒在地了。
　　便是再瞧不过我，再怨恨于我，曾经也实施了应有的报复，可怎想现今还是如此孜孜不倦地羞辱我。难道我是养了头白眼狼不成？
　　想以前，在三个人之中我最是疼爱的便是她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第一个拿去给她，只因她是我们中唯一的女孩子。想着，妹妹就是用来疼用来宠的，是含在口里怕化捧在手里怕碎的宝贝。小小的她还会张开双手，软糯糯地喊声“大哥，抱抱！”
　　可。。。。唉！
　　一直跟着的小丫头跑过来拉扯悦蓉的衣袖，似是在示意着什么，悦蓉瞥了我一眼，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甩了句“哼！倒是顽强。”就跟着那丫头上了马车。离去时被掀起的尘灰呛着了，扶着墙咳嗽着忍痛晃到了拥挤的街上。幸而那些路人皆当我是个病痨，不敢靠近，到硬是挤出条小道方便我行走。
　　半路中双腿终是经不住了，愣是倒在了地上，好在也没人会关注我这个穷困拉到的乞丐，便也顾不得往日傲气的脸面，活动手臂，倒也爬到了欲红楼。
　　此时已近天黑，欲红楼也早已霞光糜烂，人潮涌动。我爬到门口，抬起鲜血淋漓的双手拉扯着门口正忙着招呼客人的女子的衣摆。红姐，红姐。。。救。。。
　　“什么在拉我的衣服啊？”红姐跺了几脚，骄横地朝下看来，本想给她个久别的笑意，却硬是激起了一阵尖锐的叫声“鬼啊——————”
　　我张了张口，想解释说是我，是悦华啊 ，可动了动，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声音来。一愣，方才苦笑，哑巴怎么能说话呢！
　　“红姐，你没事吧？怎么了？”红姐的尖叫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一男童从门内跑出，边驱散客人的围观，边焦急地询问。
　　红姐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直指着我大叫有鬼。男童青伶吓得苍白了脸，可到底还是个男人，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震惊的大叫“哪来的鬼？哎呀，是悦华呀！”
　　“悦华？”红姐仔细地看了我一眼，吁了口气“原来是你啊，可吓死老娘了！”
　　“悦华，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天啊，都是血，出什么事了？”青伶终是发现了我的异常，忙喊来了几人，将我从偏门扛进楼里，自己则去喊来花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