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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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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我目瞪口呆,随即起身一揖到地,叫了声“徐姑娘”。我闻言定睛看向此人,这才发现,这人虽与高文宇有七八分相似,相貌却更显俊美,气度也尊贵一些。他站直身子,我发现这人比我高出不少。他看我凝视着他,便朝我浅浅一笑。这一笑之下,竟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仿佛春光,宛若秋月。我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美色当前,纵然不舍,终于还是将目光移开了。之前种种已经渐渐让我相信,这位文凤祁文公子,并不是我的高文宇同学了。
我迈步上前,坐在了文凤祁旁边的椅子上,开口道,“关于失足落水的事,我并没有怪你。如今我失去记忆,就更是无法怪你了。你可将当日之事说与我听听。”文凤祁听后接口“在下仰慕姑娘已久,”他红了红面,“前不久听闻姑娘生日在即,为对姑娘的生日略表寸心,在下便求母亲说合,让姑娘赏脸与在下晚上同游淇江。当晚我二人坐在船头,相谈甚欢,姑娘你正待接受在下送的生日礼物。怎知徐姑娘你突然在船头大叫一声,便一头栽下河去。待我下河救上姑娘,姑娘已经昏迷不醒了。虽不知姑娘为何落水,此事也是因在下而起。纵使姑娘不怪罪在下,在下也是难辞其疚。”我心中暗道,我生日正是农历的四月初六,当时是阳历的五月,我哭到病倒之时正是我生日的前一晚。这世的徐人杰想必是糊糊涂涂地就堕水送了小命,也真是对不起她。但细细想来一切真是巧妙,冥冥中老天爷已安排好了这场变更。那文凤祁看我陷入了沉思之中,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了声“姑娘”。
我回过神来,对他笑了一笑,说道“这一次我大难不死,醒来却觉得什么都很陌生了。你既然觉得愧对于我,就陪我到处走走看看吧。”那文凤祁听罢大喜,想道此次过府,本是请罪,最终却有机会亲近佳人。当下感激不尽,赶忙从身侧将一个长方形锦盒拿了出来。他将锦盒呈到我面前,说是落水当日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于是我将那盒子打开来,是一柄玉萧,这玉萧是用整块上好的白玉雕就,萧身洁白无瑕,做工精细。那玉萧一端系着一个红色的同心结,长长的穗子,与白色的玉萧一衬,显然分外娇艳。我将玉萧拿到手上,心中欢喜不已。
迫不及待的将萧举至嘴边,我吹了广东的名曲——《平湖秋月》。这乐曲描写了美丽动人的自然景色,曲调优美动听,极富诗意。吹罢我随口吟道, “平湖初涨绿如天,荒草无情不记年。犹有当时歌舞地,西泠烟雨丽人船。”
“此诗当真妙极,此曲更是只应天上有啊!徐姑娘人如其名,当为人杰啊!”文公子仍是一脸迷醉之色。我心中暗想,幸亏多年来爸妈对我的栽培,我对各种知识或多或少有一些认识。不过这诗可不是我做的,但是看这人如此推崇这世的徐人杰,想必她也是个人才,我可不要败了她的名声才好。不禁对那文凤祁莞尔一笑:“文公子谬赞了,我还真怕失忆会让我把这些都忘了啊。今日多谢你带这玉箫给我,我很喜欢。”文公子听我这么说,不禁喜形于色。我见他行为举止不似之前所见诸男子般扭捏,心中的好感更是多了几分。原本见不到高文宇的失望,也没有那么令人难受了。加之他对我的种种言行,的确像是倾心不已。我毕竟还是十八岁姑娘的心性,对这样一位俊雅无双又深情款款的美男子,说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提议出去走走,他一脸喜色。禀告爹爹后,爹爹叫来一名侍卫,说是名叫徐剑,是我的的随身待卫,要跟我们一起出去。我朝那叫徐剑的女子微微一笑,便随同文凤祁和他的两名待童一起走出了将军府。
大街上人头涌动,热闹非凡。我置身其中,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对周围这一切都感到惊奇不已。在电视中看到过无数古代的场景,从未想过自已有一天能亲临其中做一回古人,这种奇遇怕是没人有过吧?街边的首饰店,布匹店,水粉店大多是男子在光顾,有老有少,一个个讨价还价,与我所知的女性无异。而街头的小贩以妇女居多,街道上还不时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女子经过。我在各店各铺流连着,没有买东西,只是想感受这里别样的风土人情。
在一个饰品贩子处挑挑捡捡时,我忽然感觉自已背后有一道目光射过来,似冷似热,让人觉得很不自在。我回过头去,却看不到什么,便不再放在心上。逛了一阵子,我也觉得累了,便叫了文凤祁去街边一家热闹非凡的酒楼吃饭。
这酒楼分上下两层,名叫“客似云来”,真个客如流云,门前车水马龙。我们一进门,就过来一位小二打扮的女子,将我和文凤祁迎上了二楼。那女子放眼一瞧,看不到空桌,只是临街的窗边有一桌仅坐着一位蓝衣公子,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却一脸冷漠,自顾自饮着酒。旁边垂手立着两小厮,也都眉清目秀。女子当即领着我们过去,向那公子求坐。那公子并不答话,只冷冷扫了我一眼,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把宝剑,交给旁边的小厮。这目光,让我觉得很是熟悉。我模糊间感到,在大街上注视我的那道目光,应该就是这人的。于是我走上前去,拱手作揖,“这位公子,在下与朋友可否与公子搭台而坐?”那公子又看了一眼那文凤祁文公子,也不多说,只吐出“随便”二字。我再一拱手,道声多谢,便与文凤祁坐了下来。我们坐了下来,点了这酒楼的招牌小菜,即开始等待。无聊之中,看到小厮所抱那把剑很是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终于,我想起徐人杰房间的屏风上挂着的那把剑,几乎与这把一模一样,只除了剑柄嵌的宝石颜色不同,这一把嵌的是蓝色宝石。很明显这把剑与我那把有点关系,而徐人杰,不,现在应该是我,与眼前这人也应该颇有渊源吧?!可他并不认识我,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我看向那公子沉默无语,便自我介绍:“在下徐人杰,这位是我朋友文凤祁文公子。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闻言蓝衣公子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只说,“原来是将军府的徐姑娘和尚书府的文公子,在下失礼了。”便将酒一饮而尽。这人自称失礼,却头也不抬,也不道出姓名,当真无礼之极。我不动声色,又探道:“看公子带着剑,一定武艺不凡。”这人听罢眼睛闪了一闪,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我的眼睛,道:“在下林志成,听说徐姑娘武艺超群,想必师承令母,在下极想领教一番。”
我闻言心中暗暗叫苦,我也只有两三年在武术社学过一些皮毛,哪称得上是“武艺超群”了?万一这个古人才是“武艺超群”,我跟他过招,不是找死么?耳边却听到那文公子怒斥,“你这人好不要脸!姑娘身份尊贵,岂能跟你这个卑贱之人动手?!就算姑娘人好,也不容你放肆!”那林志成看着文凤祁,满是讥诮地一笑,道“文公子跟我这卑贱之人同台吃饭,还真是委屈你了。看公子如此气愤,莫不是以为徐姑娘跟公子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你!”那文凤祁气得脸通红,死瞪着林志成,眼中似着了火一般。看此情形,我只好一拱手道“林公子有所不知,我前几日不幸受伤失忆,武艺已忘了大半,只怕不是公子对手。”林志成一怔,随即垂眼说道,“一个人学过十几年武功之后,就算脑中不记得,身体也会记得的。在下只是想与姑娘切磋一下武艺,点到即止。一个月后的申时在杜家坡我会等候姑娘大驾,来与不来,随便姑娘。告辞!”一拱手,竟带了两名小厮走出了酒楼。文凤祁表情复杂地望着我,又是担忧又是愤慨,我拍拍他的手,道了声“放心”。那文凤祁红了红脸,也不好再开口了。
饭菜上来,我却味同嚼蜡,心中其实还在犹豫,去还是不去。唉,反正去不去都是没面子的事,还不如去算了。这一个月只好跟徐将军临时抱抱佛脚了。反正技不如人,还有个失忆的借口。拿定主意,才发现饭菜可口至极,不由得埋头猛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