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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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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先生搬了一张凳子,坐过来我床边。她看着我,微笑说道“这一切想必与你原来的生活不同吧,你是不是以为有人戏弄你?”我不由得点点头。 “其实你现在所看到听到的全都是真的,你已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一切已经不同了。”看我迷惘的眼神,她笑了一笑:“这里是知得国,现今是贤明的玉德女皇统治天下,女子身份尤为尊贵。周围几个国家,分别是上兹、水因、君子等国,日后你自会熟悉。但那君子国多狐媚小人,你平日里千万小心。你在这里的名字叫徐人杰,生日是农历的四月初六。你娘徐金果手中握有重兵,是陛下深为器重的彪骑大将军。她夫妇二人只有你一房孩儿,故期望颇高;因自已仅粗通文墨,从你三岁起,你娘便自水因国将我请来,将各种知识教授于你,如今已是十二载有余。”她顿了一顿,又道,“也不枉我多年辛苦,如今你也文武双全了。虽然你平日里不爱张扬,不过在这知得国的官宦人家中,还是有几分名气的。那尚书文大人正夫人所出的公子凤祁,对你倾心已久,正值三日前你生日,便求其母文大人代为说合,与你同游淇江。却不知何故,你竟然跌出船外,那文公子也解释不清原因。你几日不醒,你娘亲爹爹着急万分,便请我卜了一卦。我看卦相奇特,非我之力可解,于是去水因国我师傅天机老人处求教后才知,今世真正的徐人杰其实已溺水身亡。醒后的你,灵魂是另外一个世界中同名同姓,同日同时辰出生之人,却非我世中人。”
这一番话我哪里肯信。那刘教授见我听罢哭笑不得的模样,知我不信,便自墙角的梳妆台里掏出一小面铜镜来,叫我自已看看有无不同。我移过镜子,看到我脸色苍白,披散着头发。这分明是我的脸!刘教授察言观色,又道,“仔细看看,总会有不同之处的。”于是我耐心看去,发现在生病之前,我烫过还染了红色的头发变得又黑又直了;原来齐肩的头发如今却长至腰部。我眨眨眼想看清楚些,啊,我的眼睛…… 我以前的眼珠是褐色的,现在这双眼睛,黑亮的眼珠却像“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
这是我么?这难道不是我么?
我已经是如堕云雾,心里想着自已挂念的父母,仍不愿相信。
那徐教授见我如此,劝道“过两日待你身体好转,出门看看,定会知道我所说不假。这种事千古也难有一例,如果不是我见惯世间奇人奇事,也不会相信。你既已来到此处,自是天缘巧合,要珍惜善待眼前一切。过去的一切已无法挽回,过好今世的生活,才不会愧对老天对你的厚爱。这些话我尚未告知你娘和爹爹,这种事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自已告诉她们。”
我不想说话,头脑里丝绪万千,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怔怔地看着床顶。“你好好休息,想一想我说的话,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问我。”那教授说完叹息一声,便推门出去了。
我在床上也不知躺了多久,迷糊之间便又睡去了。依稀之中,我又回到了大学校园,看到志霖社长伸过手来,在我头上摸了一下,说着“头发湿了”;又仿佛看到高文宇心痛地看着我,低声地说:“人杰,你要坚强一点。”我看到老爸得意洋洋地说着,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却又被妈妈骂老是欺负我。然而转眼他们都不见了,天空下着雨,把我全身都淋湿了。我感觉自已的心好痛,不由得嚎啕大哭。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焦急的喊着什么,哦,那是我的名字。我感觉到一双手抱着我, “啊!”我猛然惊醒过来。“孩儿,你做恶梦了?”是那据称为我爹爹的美男子,此刻他将我搂在怀中,抚摸着我的头发,他用心疼的语气安慰道,“你看,你把枕头都哭湿了。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有爹爹在。”他怀中实在温暖之极,也舒服之极,且举手之间隐约有一阵幽香,自宽大的袖中飘来。这香气,令我想起我妈妈,妈妈也很喜欢用这种桂花香水。但我实在无法接受一位这样年轻的男子,将我抱在怀中,即使他自称是我“爹爹”。于是我推开了他,恼道:“谁是你孩儿?”!
我其实仍然无法相信那刘教授所说的话,作为一个正在受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那些说辞在我看来无疑是荒谬的。但……世界这么大,有什么事不会发生呢?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呢?何况一切已经发生,我抗拒又有什么用?接受这个结果,好好过今世的生活,才是更重要的吧!爸爸妈妈必定也希望我更好地活着吧?退一步讲,就算真是他们合伙骗我,也是为我好啊!我何不就着他们意思来呢?
一瞬间脑中已转了百千种心思,拿定主意,我抬头看向那男子。但见那男子眼中转着泪花,凝视着我,想说什么却颤动着双唇,什么也没说出来。见状我猜想刚才可能伤了他的心,于是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并不知道你是谁。”那男子自腰中取出一块手绢,抹了一下眼睛,哽咽道“孩儿,我是你爹爹啊。你连爹爹都不认识了吗?刚刚你不是还记得文公子和刘教授吗?你是怪你娘和爹爹答应文大人让你陪文凤祁游江吗?人杰,我的孩儿,你不要怨爹爹啊!”那男子说完,泪水便像断线珍珠般滚落,似是伤心到极点,叫人好生不忍。我急忙上前抱着他的胳膊,说自己没有一丝怪罪他们的意思,实在因为脑中已忘记很多事,只依稀记得刘教授,那文凤祁也不过只记得一个名字而已。我又怕他不信,跟着大叫几声爹爹后声明,不是我不承认或不原谅他,是真的失去记忆,唯今之计,只有请医生过来诊断一下。“医生?”那爹爹已止住了泪水,他对医生这个词显然很陌生。啊,差点忘记要装古人了,我干笑一声,便马上改口道是请郎中来。那爹爹见状也拿不定主意,没奈何只好命侍童将徐将军和郎中都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