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执伞（谢沈）》黑猫的梦

9、第 9 章

　　等谢衣反应过来以后，沈夜已经离开了。这是第一次吧？师尊没有解答自己的问题。也是第一次，主动抱自己。虽然沈夜什么都没说，但仅仅是一个拥抱就让谢衣安心不少。只要师尊还在，就没有什么事可担心的。
　　“谢衣哥哥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很开心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很忙，沈夜很少有时间陪妹妹，因此不算很忙的华月和谢衣余暇时间就会主动来陪小曦玩。
　　正推着小曦荡秋千的谢衣略有些吃惊，“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有！前几天谢衣哥哥的表情都是阴云密布的！今天终于拨云见日了。”尤其是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哥哥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哪有那么夸张！”拨云见日吗……那一轮明月的照耀，真的能让自己看到未来的道路吗……谢衣知道，虽然相信，但是师尊真的能带领族人见到光明的未来吗？那些逝去的生命该向谁去哭诉？那些染血的罪行又该由谁担负？
　　“小曦说错话了吗？谢衣哥哥你怎么又不开心了……你不要不开心！你不开心的话，哥哥会难过的！”沈曦意外的看到谢衣又露出了苦闷的表情，慌忙开口安慰。
　　“没有。小曦你说得对，如果亲近之人伤心，那么自己也会难过。因此，有些罪责无论有何种借口都是不能犯下的！”
　　谢衣将小曦送回了寝宫，没有停歇就直接去了沈夜的房间。不能再让师尊继续和砺婴合作了！总会有其他方法摆脱困境！谢衣一路上一直在想各种方法，再一一被自己否定，但他依然相信，如果流月森林的大家一起思考的话，一定能有好方法的。
　　沈夜的房门没有关死，从里面流淌出和瞳的对话，谢衣正想推门进去，却因为沈夜的一句话僵在原地。
　　“你是说本座被砺婴利用了？可笑！你当真以为本座对他的小动作毫不知情吗？”
　　沈夜的语气如往常一样自信，但门外的谢衣却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哼，瞳你应该知道，只要流月森林能维持现状，本座不在乎送他几个不听话的下属。”
　　谢衣本要推门的手微微发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和师尊心意相通的，就算有时行事严厉，也能感受到本意的温柔体贴。可是这次，谢衣真的不能接受沈夜的言行了……
　　“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拿来烦扰本座了。”
　　谢衣终于忍不住落荒而逃了，他想推开门，然后问师尊是不是在和瞳开玩笑，但是他不敢，沈夜的语气让谢衣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他走了。”
　　“我知道……”沈夜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又一次伤害了想守护之人，而且还是自己主动的。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好。”瞳知道沈夜需要平静下，也不多说什么就要离开。
　　“那件事，进展如何？”瞳刚转身沈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已经研制完成，这几日就找人做实验。”
　　“小心些，不要让他们发现。”
　　“这是自然。”

　　谢衣在生灭厅碰到瞳的时候心情极其复杂，或是童年时期阴影过重，即使一起共事了这么久，谢衣还是不太喜欢和瞳独处，更何况刚偷听了他和沈夜的对话。
　　“怎么？”瞳放下手中的古籍，主动和欲言又止的谢衣搭话。
　　谢衣踌躇了一会，然后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走到瞳的面前，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问他，“七杀祭司大人，您认为与魔族合作，流月森林真的就能得救吗？”
　　瞳看到谢衣眼中的认真，竟想起了多年前，还是少年的沈夜立下誓言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继续用平板的语气反问谢衣，“你在黑暗的夜晚淋雨独行，周围一片漆黑，但是你知道你不能停留在原地，因为有人在等待你的出现，于是你拼命的向前跑，直到精疲力竭……这时你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你不知道这道光的尽头是等待你的人还是持刀的厉鬼。尽管只有一丝希望，你舍得放弃这次希望继续在黑夜中徘徊吗？”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谢衣抓着自己的头狠命的摇头。
　　“没什么不对，这世间本就没那么多幸福美满。十全十美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梦想。”
　　“不会的！会有办法的！瞳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师尊万劫不复对不对！”谢衣有些狂乱的抓着瞳的手臂，天真的乞求希望。
　　看着困兽一样的谢衣，瞳突然明白了什么。比如沈夜对谢衣的异常宽容，比如谢衣虽然胡闹确不会让沈夜真生气，比如大祭司虽然寄予厚望却从未给弟子施加责任，比如一向谦谦君子的谢衣为了师尊近乎发狂……
　　“人界有不少福地洞天，或许能找到适合族人居住之地呢！”
　　“之前我们也并非没有派人去人界寻找适宜流月居民生存之地，只是族人习惯了在灵力富裕之地生活，生活诸事都惯于使用法术。可既是下界灵力最为充沛之地，也禁不住如此消耗，很可能将该地变为第二个流月森林。”
　　“那让族人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呢？”
　　这次瞳没有立即否定谢衣，沈夜与自己也讨论过这个可能性，甚至安排过族人进入人界历练，可是效果不尽如人意，真难想象人类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是所有去过人界的族人共同的心声。此时谢衣旧事重提，瞳虽然仍有疑惑，却觉得可以一试。
　　“你打算如何去找适宜居住之地？”瞳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反正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不如破釜沉舟。
　　谢衣被瞳的问题问到了，本就是忙乱的慌不择言，自己根本就没仔细想过此事啊！
　　“谢衣，你的偃术在流月森林无人能出其右，你可还记得为何选择研习偃术。”
　　为何？自己喜欢自己做出的偃甲能帮助到别人，喜欢看到让族人不必下地劳作，不必为了一点小事，一步步走完漫漫长路……而那些节省下来的时间，就用来唱歌跳舞，或者坐在河边，看着发光的虫子飞来飞去……
　　谢衣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坚定，“瞳，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