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圣诞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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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圣诞节不就是上帝儿子的生日嘛，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咦奇怪了，那情人节还是一个外国和尚要死不死的日子，你怎么都没有任何意见？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人都很无聊吧？大家要找点快乐我没资格说什么。
那你跟着无聊一回也没有任何损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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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明天学生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吧？”
“……没有，有什么事吗？”宋飞看看正笑眯眯地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的女生，冷着脸回了一句。
“没有？呵呵没有也好，那我就走咯！”她拎起外套就往外走，末了，像是想起什么，从门外探出个脑袋，朝宋飞眨眨眼：“对了，提前祝你圣诞快乐！明天我有约会，就不来了。”
“……”宋飞瞥了眼墙上的挂历：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虽然确实没有工作，可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说不来就不来那学生会的工作还怎么进行啊？他开始气闷，当然绝对不是因为突然想到听张晓蕾说圣诞节是情侣约会的好日子！
最近的学生会里，人人都有些改变。
张晓蕾和吴为那一对就不说了……唉！想到他们宋飞就开始叹气：不知道吴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看上了张晓蕾那丫头？传说中的‘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或者‘傻瓜是会传染的’等一系列经典的总结，现在在吴为身上可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还有那个高雅，原来对学生会的工作漠不关心的某人，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突然洗心革面，不但天天来学生会忙前忙后的，更是甩下那个300平方米的家搬到学校4人一间的公寓住。据张晓蕾这个八卦王的透露，是由于——她忽然心有所感灵机一动心血来潮灵光乍现……要为坐上下一届的学生会会长的位置打下基础？！宋飞极度怀疑这种言论，但人人都言之凿凿，他也不想多做评论了。
不过……谁的改变都没有欧阳曦大吧？她在失踪一个星期之后回到学生会，引起了大轰动。
原来的欧阳曦是个美人，不过那美全是靠化妆撑起来的，凌厉的眉眼艳红的唇，再加上冷冰冰的态度，‘冰山美人’的外号来得确实不亏。宋飞虽然不至于像张晓蕾一样刻薄地断定她卸了妆之后连出门都难，却也不抱希望于浓妆下的她会有多美，谁知道……
一个月前，一个女生跨进学生会，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她黑衣黑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柳叶眉，樱桃嘴，水汪汪的眼睛微微发红，似是刚刚哭过。我见犹怜哪！所有人的心中都这样喊道，然后一回神，就已经有四五个男生（就是除了宋飞和吴为外在场的所有男生）冲上去，一脸殷勤：“同学，来学生会有什么事吗？”“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同学，有事找组织部吗？我就是组织部的副部长！”
‘清纯可人’的女生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缓缓开口：“对不起，我一个星期没来，但你们也不需要用这种奇怪的态度吧？”
清亮而冰冷的声音一响起，所有人的下巴掉了一地。宋飞最早回神，拣起掉落的下巴装好，沉稳地微笑道：“欧阳同学，你好！”
欧阳曦变了很多，但似乎又没变：她的工作仍然一样认真，待人仍然一样冷漠，可是已经没有人叫她‘白雪女王’了。不只是因为她现在柔弱的外表，更重要的是，她的脸上总有一股抹不去的悲伤，取代了原本摄人的气势，她变得更加沉默而难以接近。
宋飞听说，那个时候，欧阳曦的母亲去世了。他有些惊愕，想对她说点什么表示慰问，但面对她冷漠的表情，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矫情和不合时宜，最后只能作罢。他和她，即使天天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依旧没有交集。很多年后，当宋飞再次遇到欧阳曦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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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虽说是洋人的节日，但国人爱过就过呗！不过宋飞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老头（耶稣）的生日，竟变成了情人们约会的好时光？走在大路上，一对对情侣就像是连体婴，粘腻得分不开，越发衬得他形影孑立。很不以为然……不过宋某人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严肃表情继续向前。
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形，今天就不出来了！他今天在图书馆读了半天书，心里却一直闷闷的，说不出为什么，于是说服自己：好歹也是个节日，去校外走走，放松放松吧。
然后……买了两本书，吃了顿午饭，溜达了半天，看着情侣来来往往，却愈发不爽了。
随着人潮继续向前，宋飞猛然发现在前方街心公园的长椅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猛烈跳动起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于是……快步向前走去。若是现在有熟人看到宋飞，一定莫名惊诧，因为他的嘴边，带着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笑意。
高雅坐在街边的长椅上，面无表情，甚至显得有些呆滞。今天温度很低，密布的乌云重重地压下来，风飕飕吹过，刮得人的脸生生的疼。她却毫无知觉，一件薄薄的浅色外套，没有围巾，没有手套，甚至把毛衣的领口解开，就像在午后暖暖阳光照射下那样闲适地坐着。她定定望着来来往往嬉笑的路人，目光中却有着一种无法靠近的疏离。
“高雅同学，你不是有约会吗？怎么坐在这？”宋飞来到她的面前，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在思虑了几十种打招呼的方式后，从嘴边溜出的却只是这句话。
“是啊！我是有约会，而且还不只一个哦~现在第一个约会的对象已经来了！”高雅的表情在见到宋飞的瞬间灿烂起来——0.05秒的变脸绝技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到。宋飞看着那个面具般的笑容，心情又开始烦躁。
“约会对象？哪里？”
“就是你啊！”看着宋飞一脸错愕，高雅的表情更加生动：“我在这坐了三个小时，想着如果有谁来和我搭讪，我就和他约会……可惜，今天在大街上走动的男生不是名草有主就是胆小鬼，居然都不来和我这样可爱的女生搭讪~哼！”
“……你没问题吧？”
“很正常……”她扮了个鬼脸：“你不要害怕，其实不是约会，就是去买个圣诞蛋糕罢了。就只有今天，我不想一个人去买圣诞蛋糕……可以吗？”
“……走吧。”宋飞望着她的眼睛，即使她的语气是如此轻松，她的眼睛里却是焦虑而又期盼，让他没有办法拒绝。即使事后他才懊恼地想到，那个时候无论是谁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是一个愿意陪着她的人……
“为什么要买圣诞蛋糕？”在大街上走着，他发问，因为望见擦身而过的对对情侣，有点尴尬。
“我父亲信基督的，所以对我们家来说，圣诞节是个大日子。”她摸出个十字架的项链。
“那怎么……”那怎么还一个人在这儿闲逛？
“呵呵我买蛋糕就是准备和家人一起吃的啊~”
“你的朋友呢？怎么不叫他们和你一起去买？”比如说那个华子谦……宋飞在肚子里补了一句，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心在泛酸。
“敏敏吗？大家都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哪能一直陪着你啊！而且你看我不是自己也能找到人陪吗？”
是啊，就找了我这个倒霉蛋！一想到自己其实和某个路人甲的功用一致，宋飞的火冒了上来，于是保持沉默，一直走到西点店的门口。
西点店里和外面的寒风凛冽形成鲜明的对比，暖洋洋的桔色灯光，挂着各色饰品的圣诞树，扮成圣诞老人的店员……所有的一切都很温馨而浪漫，只是……和宋飞很不搭~
宋飞局促地站在店中央，一回头发现身边的女生已经扑到了摆放蛋糕的橱柜旁，正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这个黑森林蛋糕不错，可惜不适合今天吃……诶，这个蛋糕很可爱啊！恩……是栗子口味的，她不爱吃！这个也不错，还有水果布丁夹层？好……这个好！喂，你也过来看看嘛！”
宋飞看着高雅的表情，感觉应该提醒她别把口水给流下来……他能感觉得到，现在的她确实很开心，连带地让他的心也雀跃起来。或许是节日的关系吧？他这样解释着嘴角不断扩大的弧度，当然，这个笑在高雅转头的瞬间隐去。
“我没意见，是你买又不是我买。”
“你真没劲！应该说：‘哇！真的很可爱啊！’”高雅睨了他一眼，转身朝店员笑道：“我要这个，请帮我包起来。你们这可以刷卡吗？”
什么叫真没劲？宋飞仔细看了看那个蛋糕，两只麋鹿欢快地奔跑着，圣诞老人呵呵地傻笑……他抬起头，身旁的女生正在付帐，发丝垂下，隐隐的笑窝，长翘的睫毛微微闪动。“……是很可爱。”话一出口，他猛然醒悟自己在说什么，懊悔不已，脸黑了大半。
“呃？”高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顿时眉开眼笑：“原来会长您这么上道？当然很可爱啦……也不看看是谁选的！”
“……”生气自己的反常，宋飞赌气不再开口了。
两个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谁都没有说话。宋飞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的步伐很轻快，笑容也很灿烂，似乎是只要这样就很满足了，但宋飞不知道令她满足的是手中的蛋糕，还是……他？
忽然，她的目光被街边的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停了下来。“你说……是不是很可爱？”她指了指路边精品店的一只公仔
“恩？”宋飞顺着她的目光转移视线，看到了一只——毛驴！一只严肃的毛驴，正眯着眼，老成持重地盯着橱窗外的俩人。
“你的审美真奇特啊！”宋飞只能下如此评价。
“就是很可爱嘛！你稍等一下，我进去就出来！”说完，她窜进精品店，但一分钟后，又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我身上现金不够，差了5元钱……”
“……那去前面车站的提款机取钱吧。”他身上的钱也只够坐车了。
“算了！”她笑着看了毛驴一眼，转身快步离开：“可能是我和他没缘分吧？这么刻意地去得到，说不定等一下我又不喜欢他了呢！”
……
高雅一个人默默地立在公共汽车站旁，宋飞在一分钟前忽然硬邦邦地甩下一句：“等我三分钟！”，然后快步走开。她很奇怪，不过还是乖乖地站在那里，数着过去了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
三分钟后，那个男生回来了，微微地喘气，脸上仍是一样的毫无表情，只是有点发红，他机械地抬起手，递过来一个塑料袋：“给你，29块……明天记得还我钱！”
高雅诧异地抬头，却发现一片雪花悠悠地飘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她的笑容不见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喂，下雪了！”
“哦……”宋飞仰起头，雪片纷纷扬扬地落下，映上路边的彩灯，竟变得夺目起来。他低下头，看见高雅又恢复了狡黠的笑。
“我不准备还钱了！”她摊开手掌：“用这个抵帐行不行？”
“这是……”
“圣诞礼物吧！你送我一只驴，我送你一条项链，很公平，对不对？”
哪里公平了！他想这样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看到，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融化入褐色的，流转着琥珀光彩的眼睛里，就像泪水一般。
心开始狂跳，快得他连气也喘不上来了。宋飞开始明白，为什么情侣们把圣诞节看成了一个不一般的日子：圣诞节，人真的会产生一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感情！
……
“棋哥哥，真是麻烦你了！不过，你怎么……”站在宿舍门口，高雅一边取钥匙，一边盯着张棋怀中的人儿。
“只是在路上恰好碰到……她的身体似乎不太好，想到是你的同学，不能放下她不管。”张棋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看看怀中还在昏睡的欧阳曦：“还好你和她一个宿舍，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进你们宿舍的门哪！”他又微笑地补充了一句。
“是啊，还好我们都很有缘呢！”高雅笑嘻嘻地开了门。
“雅雅，今天很对不起……华氏的酒会我没有参加。你叮嘱了我那么多次……”张棋抱着欧阳曦走进房间，忽然略带歉意地低声说道。
“没事，没事！如果是我也会选择送她回来的……曦对我的价值可比华氏要重要得多。棋哥哥，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还是你啊。”高雅背对着张棋，忙着泡茶，也因为这样，她并没有看到张棋将欧阳曦放在床上时那炽热的眼神，也没有看到他的手抚过欧阳曦的头发时那温柔的表情……否则，她或许会意识到一些事情。
“那我先走了。”张棋站起来，又望了欧阳曦一眼：“她的母亲刚刚去世……我觉得这段时间就不要让她去事务所打工了。”
“我也这么觉得……棋哥哥，你就看着安排吧。”高雅看着桌上的蛋糕，忽然想起了什么：“棋哥哥，那个案子，我希望曦能参加做一点事。”
“为什么？不是说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够了吗？”张棋的眼中闪过诧异。
“……我觉得，曦也应该做点什么吧……”高雅的目光变得呆滞，但那只是瞬间：“不过别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棋走了，高雅静静地坐在欧阳曦的床边，低头看着她。欧阳曦睡得并不安稳，即使在梦中，她的眉头仍然紧紧皱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追赶着她。高雅叹了口气，轻轻伸出手，把她的眉头抚平。
“曦，曦……”她轻轻地叫唤：“曦……姐姐……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吃蛋糕吧……”
她的目光又转到了摆在桌上的那只毛驴，嘴角无法抑制地扬起来：“喂，你可不要这么可爱哦~不然我真的会想着刻意把你抢走的……不管你是不是她的最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圣诞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