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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预想中的圆满结局 ...


  •   林墨白记得,原本打算回访的那天下午,有人提议要给庄凉饯别 ,面对接下来的面临的毕业季,大多数的人都或多或少存着一份伤感的情绪。
      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可以肆意猖狂的时候,立即一呼百应,一群人浩浩荡荡奔赴小饭馆而去。学生时代的花样翻来覆去无非就那么几样,闹到最后,无可避免的跑进钱柜鬼嚎。
      第二天,当一群人满怀期待踏进门去,女主人脸上一瞬间来不及收起的狞笑合着慌乱透着诡异的味道,伴着夏日里挥之不去的甜腻味道压抑在空气里。
      唯一靠近阳台的窗户没有拉开窗帘,已经适应了阳光的瞳孔接触到灯光时微微的排斥。庄凉闭了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打算为不请自来的突然到访道歉。
      不等庄凉发问,角落里来不及收起的动物尸体就横陈到了眼前。
      有生以来,庄凉第一次发觉自己言语笨拙,词汇缺乏。
      也没有哪一刻,如此希望后悔药的玩笑成真。至少这样,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选择悔不当初。
      身后有女孩子拼命压抑着的轻微啜泣声,庄凉能想象得到当初负责照顾它们的文朵此刻肯定是一边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哭出声来一边使劲掉眼泪,原本吊儿郎当几乎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的林墨白身体有一瞬间的绷紧,随即,他收回自己的胳膊,站在庄凉身后,对于眼前的情形选择沉默不语。
      庄凉明显感觉到他已然变重的呼吸,隔了半个头的身高优势灼灼的喷在自己后颈上,满满的都是愤怒,仿佛所有的感情都融入身体随着呼吸,带着狂躁的气势倾泄而出。
      贸然的打扰总是不会讨人欢喜的,加之事情被当众撞破,主人转身摔门进了卧室,不做任何言语,留下一众情绪复杂的他们呆愣当场。
      简单收拾了那些已然辨认不出谁是谁的残余肢体,庄凉转身走出门去。
      已经不记得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宿舍。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正降下这时节难得的甘霖,正是午夜,室友早已休息,靠近门口的林可可顶着副600度的黑框眼镜对着手机手指如飞。庄凉把视线转对面,林墨白的床铺一如既往的整齐到没有一丝人气。愣愣的盯着几可媲美部队大营豆腐块的被褥,听着耳边一阵阵敲击键盘那种平时并不明显,却因此时万籁俱静无限放大的声响,脑海里瞬间闪过送走那些流浪猫当日的情形。
      一样是雨天,明明前一天的气象预报还说近期内天气都不会又太大变化。虽然知道气象预报员是这世界上最信不过最谎话连篇还唯一不怕“狼来了”的人,大家还是约好了时间在下午见面。
      然后,大雨在夜里随风潜入,润物无声。
      古色古香的一个小小茶馆,很对庄凉的胃口。有喜欢八卦的同学估测一定是这次愿意收养它们的女白领想要展示一下涵养才选这么一个地方,现如今谁还会把地点设在这毫无生趣的茶室啊,大大落地窗的咖啡店或者快餐店或许更符合现代人的行事风格吧。
      庄凉懒得跟一群每天就知道泡游戏把妹在点名时只能让人代替的家伙计较,自己跑到大厅对着楼梯扶手上雕刻细致的镂空花纹细细研究。进来时就注意到这小小茶馆的老板品味非凡,现在单看一个不起眼的扶手都精工细作更增强了他的认知。
      茶以养心,对茶的认知,其实就是对生活的诠释。
      庄凉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半道出家的茶痴。打从记事起,家里就弥漫着雾气,脾气温和的母亲总喜欢抱着他坐在卧室,陪他看连环画,对着门外一声强过一声的咳嗽充耳不闻。
      小时候的他不懂,听着外边父亲一声声的咳,只知道那是种只有不舒服了才有的表现。
      那时候的他问母亲为什么,母亲只是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告诉他父亲心情不好不要去打扰他。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的,所以从此他每逢父亲拿出香烟,就会很自觉的带着那只叫哈米的金毛出门。
      后来,一纸诊断书摔下来,父亲才有所改变。出于对死亡的畏惧,他开始戒烟。那些日子是难熬的,缺了长久以来的依赖,连一日三餐都仿佛失去味道。习惯了烟草味滋养的身体叫喧着要求供给,而随着一天天的过去,意志力也慢慢消磨下去,母亲的规劝渐渐起不到作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去桂林旅游的舅舅捎来一贯茶叶。
      原本以为食不知味的父亲,居然一改往常的迷上茶叶香,从此,家里依旧雾气缭绕。
      虽然自封茶痴,也对茶的品种比常人多那么几分了解。只是,作为旁观者,父亲完全也还只是喜欢的级别吧。庄凉想,距离茶痴这个级别,父亲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吧。
      “庄凉,走了”
      林墨白走过来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记铁砂掌,险些把他给拍到楼梯上去。
      “ 干嘛呢你,事情办完了还不打算回去啊!”说完就打了个喷嚏,今天林墨白耍酷只穿了短袖还死活不撑伞,美其名曰雨中漫步要找一下诗意的感觉,活该他感冒。
      庄凉愣了楞,才把他的话消化了,原来已经结束了,都怪自己跑神。话说这群家伙怎么就那么确信自己不会生气,才敢自作主张?用脚丫子想都可以确定时林墨白这小子起的头。
      急急的转过头去,庄凉只看到雨幕下抱着猫正踏进出租车里的那条手臂苍白瘦弱,手指修长。
      庄凉感觉自己似乎也到了雨季,干涸太久也在一瞬间下起倾盆大雨,逆流成河。
      是不是要等到一切终曲,才能理解什么才算是追悔莫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预想中的圆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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