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猫是

15、第 15 章

　　赵奕然无非想问，那天如果不是我带你上了楼，你是不是就跟了刘同熙？虽然他犯不着为了陈楚吃醋，但男人总有点占有欲，陈楚若是斩钉截铁说不是，那明显是撒谎，刘同熙对她的举动，赵奕然也不是没看见过，她的态度只是暧昧，连反感都算不上。

　　但她确实在赵奕然与刘同熙之间，偏向了前者，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他层层包裹住自己的东西，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低头自顾，也不知谁藏得更严实一些。何况木已成舟，追究那一时的念头，又有何意义呢。

　　陈楚垂眼：“对你一见钟情，行不行？”

　　赵奕然只是好奇，也没想深究，看她又拿这句话搪塞，嗤笑了一下：“你还真拿表白当饭吃。”

　　“是你对自己的魅力不够自信。”陈楚冲他做个鬼脸。倒是把赵奕然问住了，当年追曲凝的时候，一个风光无限、清高自傲的大小姐，他也是握着必胜的信心，反而这个三番五次说喜欢他的小丫头片子，他始终不觉得有拿住的感觉。陈楚还是陈楚，她有她自己的小宇宙，赵奕然显然不在里头。

　　本来是顺水推舟，接了刘同熙给的这个局，却愈发觉得陈楚这颗小兵有趣起来，赵奕然还真是有点始料未及。

　　虽是陈楚随手炒的饭，但却很好吃，比他在扬州吃的也不差，粒粒米都裹在蛋里头，不见油腥却又喷香，赵奕然随意的问：“你很会做饭？”

　　陈楚一副“这回你信了？”的表情，灿然一笑：“这都是小菜，改天你有空，给你做顿大餐，我的拿手菜可多着。”赵奕然看她那兴奋的样子，故意问：“跟谁学的？你妈妈？”

　　陈楚的表情暗淡了一下，但笑容却未减，语气也听不出异样：“有些是，不过大部分是自己琢磨出来。”顿了一下接着说：“从小就在家里照顾我弟，我拿手的都是他爱吃的。”

　　赵奕然擦着手：“怎么听着像童养媳。”又想起她那通电话，不知她从前过的什么日子。

　　陈楚耸肩，起身收拾碗筷，他按住她的胳膊：“别忙了，一会儿有阿姨来打扫，用不着你。”估摸时间，知道他要是要出门了，她很乖巧的点头，把餐具小心放在水池里。

　　两个人一同下了楼，赵奕然从出门起就在通电话，自顾自在前头走，估计是事情顺利，语气显得不紧不慢。估计也没什么能让他着急起来，陈楚默默跟着。到楼下他才回头看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再见”。陈楚突然凑上前去，踮着脚在他嘴上碰了一下。她虽高，但穿的平底，还是比他矮了快一头，后坐力让他向后退了一步，陈楚吐一下舌头，转身快步走掉。

　　早晨太阳正好，暖的不似冬天，陈楚还穿着赵奕然那件卫衣，外头罩上羽绒服，难得显得圆润一些，赵奕然在阳光下眯起眼，看她脚步轻快的走远。

　　“喂？赵总？您在听吗？”电话那头提高了分贝，赵奕然才发现自己走了神，自嘲的笑笑。曲凝回国的日子也不远了，是时候吩咐人筹划婚礼的事情。

　　庄静已经在图书馆占好了位置，陈楚看着短信找到了地儿，却看到她气鼓鼓的在楼道里等她，一见陈楚就冲上来诉苦：“我早晨五点半爬起来站的好地方，回去睡了一觉再来，发现被一对情侣给抢了，气死我了。”

　　他们的学校是老校，校园一直就那么大，学生却一年招的多过一年，自习室当然不够用。特别到了这种期末的时候，大家把省一个学期的刻苦劲儿都拿出来，找不到位置是家常便饭，连食堂里都有看书的人。图书馆更是风水宝地，要想抢位置，就得早起排队。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占座，但学生们之间是有默契的，放着别人的书本，就知趣走开。

　　陈楚看她一眼：“走，带我去看看。”

　　庄静占得确实是处好地方，靠着暖气，又晒得到阳光，此时正有一对情侣在那位子上腻歪。两个人书本虽都摊开着，眼神却像胶水似的黏在对方身上，男生的手已不知去了哪里，女生被他挑拨的满脸通红。庄静的背包和书被丢在一旁的窗台上，此时也像主人一样气鼓鼓的看着这俩人。

　　陈楚停也没停，直接走上去，用正常音量，在图书馆里就是方圆五米都听得一清二楚：“同学，这俩位置是我朋友占来自习的，你们要谈恋爱能换个地方么？”特意在“自习”二字上加了重音。

　　男生显然有点不好意思，倒是女生梗着脖子：“我们在这坐好久了，凭什么说是你们占得。”

　　陈楚指着一旁庄静的家什：“这些东西从一开门就放在椅子上了，你们不会没看见吧？”

　　自知理亏，男生转头看着女朋友脸色，女生觉得下不来台，死活不让：“你们再去找地儿呗，反正我们就坐这了。”陈楚把书包忘桌上一摊：“先到先得，要找也是你们找。”

　　围观群众都张着嘴巴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僵持了几分钟，图书馆老师走过来：“同学你们别在这喧哗，影响别的同学自习。”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来回几趟也确实觉得这对小情侣有点过分，又不能明着支持庄静占座位，最后只得说：“你们要争出去争，商量完了再回来。”

　　“真不讲道理，”那女生把桌子上的书一收，瞪陈楚一眼，拉着男朋友走了出去。庄静小声说：“不知道是谁不讲道理。”陈楚把她的东西抱过来：“不用理她，不能让你白白早起。”仿佛没发生过这事儿一样，一坐下，就全神贯注的看起书来。

　　午饭时庄静还在回想这事，陈楚不以为然：“想他们干嘛，坏心情。”庄静特佩服陈楚这收放自如的功夫，很配合的转移话题：“喂，你跟那已婚大叔怎么样了？”

　　虽然陈楚后来更正，说赵奕然并没有结婚，但庄静还是十分抵触：“他比你大那么多，有车有房长得又帅的，怎么可能没结婚？肯定是骗你的。”

　　“没结婚不代表没女朋友。”

　　“有女朋友那你算什么？小三？”庄静睁着一双眼，她总说自己是内双长相吃亏，没事儿就喜欢瞪眼，不知是否想借此把眼撑大一些。

　　陈楚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估计赵奕然也没想过。“你觉得呢？”

　　庄静不说话，陈楚是她的好朋友，她当然不能把难听的词盖在她头上。思来想去又实在没什么好听的，只好吞下这个问题：“你别陷进去了就成，你玩不过那种人，只有他玩你的份。”

　　两人正聊着，徐晨在陈楚身边坐下来。陈楚先是一愣，随即朝里挪了挪位置。“一起吃？”明明已经坐下了，还做出征询意见的样子，庄静有些尴尬的喝了一大口饮料，陈楚反倒很坦然：“好久没见着你了。”

　　徐晨看看陈楚，欲言又止，幽怨的说了句：“是你总不回我短信。”他头发比之前长了，脸色也有些憔悴，还真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陈楚是有意忽略了徐晨的嘘寒问暖，渐渐的他也就知趣的不发了，只是哪有那么容易死心？陈楚越是冷落了他，他反而越是发现对她有多喜欢，看周围的女孩儿都没有她好。比她漂亮的不及她聪明，比她聪明的不及她鲜活。哥们儿也总起哄，说他和陈楚是多般配的一对，追不上肯定是他不够用心。

　　而给他当头棒喝的，是有人说看到陈楚上了一个老男人的车。

　　庄静看话锋不对，识趣的扒了几口饭，朝陈楚一挥手：“我先去保卫阵地，你们慢慢聊。”不及陈楚回答，她就挤眉弄眼的端着餐盘跑了。陈楚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徐晨。

　　徐晨觉得，那样安静的陈楚，好像什么都看得透。他吸一口气：“我就想知道，我还有机会么？”

　　陈楚咬一下嘴唇：“现在恐怕没有，对不起。”

　　“那什么时候会有？”

　　她想了想，迟疑着说：“也许要很久很久以后，你不会愿意等的。”徐晨看着她的眼神，热切里带一丝绝望。她记得这样的眼神，许久之前，也有一个男孩儿这样喜欢过她，全心全意。那是什么滋味？她已经忘干净了。面对一个掏心掏肺的人，她却只能还以空洞的自己。

　　“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徐晨一咬牙，干脆的问。

　　“没有。”陈楚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徐晨把接下来要问话吞回嘴里，原本他对那传言就将信将疑，看她如此笃定，终于放心，突然又有了干劲：“好，我愿意等。”

　　你当然不会愿意等。陈楚看着徐晨，笑一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