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乔贤〗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北yuno

9、第九话 冷战

　　『爱情公寓私宅事件簿—3601&3602』

　　X年X月X日
　　天气：晴
　　今日执笔：林宛瑜

　　（书接上回）
　　事情是这样的。
　　不过，真的有人在期待这个小故事吗？大家难道不知道，每当导演打出「未完待续」的字幕，就可以自动转换为“坑爹”本意吗？因为那显然是编不下去的托词啊。
　　哦跑题了，我们马上来继续那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故事。什么？你问为什么简单？那是因为——这也是我要作为开始的第一句话——那发生在我们入住爱情公寓的第一周。
　　你猜对了，那时候他们两个人连眉来眼去都没开始。
　　那天是我和展博搬进3601之后的第一次大扫除，扫除完毕之后菲菲站在客厅里，突然说，应该再多些装饰。我们表示同意，然后菲菲说，我们来拍照吧？
　　本以为要拍全家福，所以展博去隔壁叫来了子乔美嘉和关谷，但是后来由于菲菲和曾老师互相嫌弃，子乔和美嘉相互鄙视，所以全家福的设想搁置了，最终只能拍单人照。
　　不过曾老师拍照的时候子乔闲得无聊跑过去捣乱加抢镜，于是故事就这样发生并……结束了。对不起各位观众朋友们，这真的就是全部了。

　　当然，还可以补充一点后续。
　　当时曾老师看到照片时说，毁了。后来，他说，还不错。
　　当时子乔看到照片时说，哈哈哈哈。后来，他说，天意。
　　千万别问我“后来”是指什么时候，因为这一天还没到来并且总会到来。
　　只是，最终菲菲偏偏选了这张照片裱进相框并且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我问她为什么。
　　菲菲说，辟邪。

　　【第九话 冷战】

　　关谷拎着两打啤酒放在餐桌上，拉开凳子一边坐下一边四下看了看，冲对面的陆展博做出一个困惑的表情，“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陆展博一边问一边拆开塑料包装，一罐推给关谷，一罐扔给沙发里抱着笔记本写论文的张伟。
　　关谷继续困惑着拉开拉环，“难道你们没觉得？”
　　张伟把笔记本放到茶几上，拿易拉罐冰了冰额头，“觉得什么？”
　　关谷连人带椅子一起转了半个身，冲两扇还关着的门扬了扬下巴，“这两天他们的气氛都不大对劲啊……咳咳……”话音未落那两扇门就同时打开，这让他狠狠呛了口酒，“啊，曾老师，子乔，你们……”
　　“等等！问话要婉转，”展博打断关谷的话，冲刚出门的两个人咧嘴一笑，“曾老师，子乔，关谷的意思是问你们，最近是不是在冷战？”
　　“噗——”这次关谷彻底喷了出来，来不及擦一下就扭过头冲着展博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了冷战这种话？！”
　　展博无辜地反问，“你不是这个意思？”
　　关谷表情纠结地张了张嘴，终于还是狠狠拍了拍额头，没说话。
　　“好吧。”张伟把啤酒也放上茶几，整了整衣领看向房间门口，严肃认真地接下话来，“关谷的意思是——你们真的不是在冷战？”
　　“咣”的一声，关谷重重地把头磕在桌面上，以此宣布退出这场交谈。
　　看了半天闹剧的曾小贤和吕子乔平静无波地对视了一眼。
　　现场陡然安静。
　　一秒，两秒，三秒……
　　曾小贤：“我们在冷战？”
　　吕子乔：“有吗？”
　　曾小贤：“没有吧？”
　　吕子乔：“当然没有。”
　　曾小贤，“哟，子乔君，你的衬衫很不错。”
　　吕子乔：“诶，曾老师，你的领带也挺好。”
　　曾小贤：“过奖过奖。”
　　吕子乔：“客气客气。”
　　语毕错开目光，同时转身，一个出了大门，另一个，也出了大门。
　　现场重回寂静。
　　良久，陆展博拉开拉环，“这……”
　　关谷抬起头，“现在清楚了……”
　　张伟点头，“确实在冷战。”

　　——楼下酒吧——

　　听了经过三方艺术加工的叙述，秦羽墨若有所思地放下杯子，“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冷战呢？难道是那天的事儿？”
　　胡一菲：“只能是那天的事儿了。”
　　陆展博：“那天？哪天？什么事？”
　　秦羽墨：“那天没你们的戏份你们当然不知道，回去看看上集你们就懂了。现在的关键是，他们冷战，我们怎么办？”
　　胡一菲露出一副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的表情，“开玩笑，他们冷战关我们什么事？”
　　关谷：“当然关我们的事！不，就算不关你们的事，也关我们的事！我是说，我们几个住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气氛那么可怕，我们没办法不受影响啊。”
　　林宛瑜：“那也是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陈美嘉：“是啊，不过想要解决问题，我们就得知道问题的由来，看上集回顾太麻烦了，一菲，羽墨，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就简单说说吧？”
　　胡一菲：“就是详细说说这事儿也很简单……”
　　“等等！”陈美嘉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冲前台一招手，“服务员，来份爆米花！”
　　“……”
　　胡一菲：“好啦听着，整件事情一言以蔽之就是，子乔硬拉小贤来要指导他找女伴，小贤成功了之后却又被子乔半路拉走，最终幕在男厕上演所以我们没看到。不过这集完整版我看了，这么说吧，子乔不高兴小贤找女伴虽然这件事最初是他挑起的，而小贤不高兴子乔出尔反尔，他觉得这是在耍他，over，明白了吗？”
　　“哦……”关谷点点头，“也就是说，他要给他找女伴可是他不同意但是他硬拉他来了他就勉强答应了可后来他找到女伴了他又反悔了半路把他拉走了于是他不高兴了说他这是在耍他而他也不高兴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耍他只是为他好，是这样？”
　　陈美嘉：“我……本来是明白的，可是现在，又糊涂了……”
　　唐悠悠：“我明白了！”
　　关谷：“啊！悠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唐悠悠：“就是在你说到‘气氛那么可怕’的时候。好了这个不重要，我是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实行一个……爱心拯救计划？”
　　秦羽墨：“拯救？”
　　唐悠悠：“对啊！拯救他们之间的关系啊！”
　　吕子乔：“谁们之间的关系？”
　　唐悠悠：“哎哟大外甥，还能有谁啊，当然是你和曾老师之间的关系啊……啊！”意识到在和谁说话时她赶紧向后缩了缩，“子乔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吕子乔：“当你说到‘爱心拯救计划’的时候。”
　　林宛瑜：“那个……子乔，你今晚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往常不都是出去搭讪女孩子然后一起散步散到半夜广电大门口不小心被甩然后恰巧遇到曾老师下班一起回来……的吗？”
　　吕子乔：“所以我总结了经验，把正妹还是要来这里比较靠谱，而且离家近，带回去很方便啊。”
　　关谷：“什么？子乔你明明都有一个多月没带女孩子回来过夜了，为什么又要开始啊？”
　　胡一菲厉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废话，他这一个多月半夜带回来的都是曾小贤，你脑子瓦塔了？挑重点的说！”
　　关谷可怜巴巴地盯了她一会儿，扭头冲张伟使眼色。
　　张伟会意地点点头，“那个，子乔，这里哪有什么正妹啊，要真有的话，我们还能在这儿坐着无聊寂寞？是不是展博？”
　　陆展博：“嗯？寂寞？我不寂寞啊……”收到所有人警告目光时立刻讪笑着改口，“哎呀是啊我好寂寞哦……”
　　吕子乔挑挑眉：“你们瞎的？看看看看，吧台边窗边桌球台边卫生间外，各式各样任君挑选，你们还寂寞？算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继续寂寞吧，我神龙摆尾去了。”
　　目送着吕子乔跑到吧台边搭讪，陆展博冲所有人撇撇嘴，“看到了没有，愚蠢的地球人，我早知道这样没用啦！”
　　胡一菲乜了他一眼，“哟，那你说什么有用啊，神童？”
　　陆展博抱了个沙发靠枕垂下头，“好啦我也不知道啦……都是张伟，挑的什么话题。”
　　张伟：“关我什么事！明明是关谷把烫手山芋扔给我的啊！”
　　关谷：“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一菲硬逼着我岔开话题嘛！”
　　胡一菲：“关我什么事！明明是曾小贤自己捅的篓子！”

　　沉默。

　　陈美嘉：“诶，对啊，解决问题还是要从根源抓起嘛！”
　　秦羽墨：“意思是说……改从曾老师下手？”
　　胡一菲：“不，是双向修补。”

　　次日午间，关谷抱着一个沙发靠垫紧张兮兮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瞄一眼吕子乔的房门，距离那位陌生女人摔门出去大概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了，正当关谷在纠结到底是该先上厕所还是先吃饭的节骨眼，门终于又开了，睡醒了回笼觉的吕子乔抓着头发揉着肚子溜达出来。
　　关谷赶紧蹿上去把一张纸拍进吕子乔的手里，“子乔，那个，这是曾老师托我转交给你的道歉信，你看看吧。”
　　吕子乔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慢悠悠地打开那张纸，“关谷，你写这个花了多长时间啊？”
　　关谷：“子乔你真会开玩笑，怎么会是我写的嘛。”
　　吕子乔：“哎哟，关谷你的中文进步真大啊，这里光成语就用了四个呢。”
　　关谷：“真的？是吧！我也觉得我最近……啊……”
　　吕子乔轻哼了一声，把那张纸重新扔回他手里，吹着口哨进了洗手间。
　　关谷恨恨地抓了抓头发，扭头直接从阳台跳进了隔壁，往沙发里一瘫就哀嚎，“我不管了，我已经尽力了！”
　　胡一菲从他手里抽出那张纸看了看，“关谷……你脑子让展博吃了啊？这也可以？”
　　关谷：“那你说怎么办嘛！”
　　胡一菲：“羽墨说她已经有办法了，只要让她见到曾小贤……”
　　曾小贤推门进来：“叫我干吗？”
　　关谷：“曾老师，你怎么也过来了？”
　　曾小贤打开冰箱看了看，“那边牛奶都喝光了，我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
　　胡一菲侧目正看到刚下楼来的秦羽墨，于是冲着曾小贤的方向一抬下巴，眼神示意。
　　秦羽墨比了个OK的手势，走过去拍了拍曾小贤的肩膀，“曾老师，今晚有空吗？”
　　曾小贤取出一盒牛奶关上冰箱，找了个杯子边倒边答，“去直播之前都有，怎么了，有事？”
　　秦羽墨笑了笑，“不是我有事啦，是子乔，他说上次不该打断你们，他很抱歉，所以今天特地给你找了一位超正的女伴，弥补一下他上次的过失啦，怎么样，你是不是原谅他了？”
　　曾小贤一边喝牛奶一边平静地盯着她说完，反问，“他的意思？”
　　秦羽墨笃定地点点头，“他的意思！”
　　曾小贤似笑非笑地挑眉，“他的意思就是没有他，单凭我自己就找不到女伴？”
　　秦羽墨一噎，“啊？啊……不是，他……”
　　曾小贤放下杯子走向门口，顺便摆了摆手，“谢了，免了。”
　　胡一菲瘫在沙发上，变得和关谷一样死气活样，“天哪，你们都是来搞笑的吧？”

　　餐厅里坐在桌旁一边吃着薯条鸡米花一边看戏的展博摇了摇头，冲旁边和他做着同样的事的宛瑜叹气，“宛瑜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上火地要撮合他们和好呢？”
　　林宛瑜也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因为大家都闲着没事做？”
　　陆展博叼着薯条点头，“是啊，毕竟吵架也好冷战也好，本来也不用一定经过和好这一步嘛，吵够了或者想通了，最后都会自然而然变得和从前一样的啊。”
　　林宛瑜：“大概菲菲她们不知道这个道理？”
　　陆展博：“这个哪里算得上什么道理，应该是常识嘛。”
　　林宛瑜：“常识？”
　　陆展博：“对啊，用三段论简单地套一下就很清楚啦。大前提：曾老师和子乔不可能冷战一辈子，小前提：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一直很融洽，结论：他们必然会和好。直觉上还能补充一点。”
　　林宛瑜：“什么？”
　　陆展博：“用不了太久的啦。”
　　林宛瑜：“连这个也能算出来啊？”
　　陆展博：“这是推理啦。我有观察过，在他们冷战这几天，子乔频繁地伤脑筋，四次因为找不到人一起玩三国杀，六次因为找不到人一起打台球，三次因为找不到人一起打PS3，一次因为找不到人一起去野战。反过来，曾老师的情况也差不多。所以你看，对于本来习惯的生活模式没什么感觉，一旦有改变，反应都会很大啦。据不完全统计，最近几天和以往相比，子乔多挨了很多女人的巴掌，被泼酒更是家常便饭，一部分因为搭讪失败，一部分因为进了他的门然后又出去，我真担心他的身体啊。曾老师呢，变成了口香糖和棒棒糖的批发专业户，就算绿箭是我们的广告商，他也不用每次都五片一起吃吧，时不时还用口香糖搭积木，纯粹闲得要死，而且他以前吃棒棒糖是用舔的，现在直接用嚼的，我真担心他会蛀牙啊。所以你说，这种日子正常人能过多久？”
　　林宛瑜：“听上去好像真的挺水深火热的样子诶。”
　　陆展博：“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老姐她们都在干吗。”
　　林宛瑜：“你不是说了嘛，对于本来习惯的生活模式没什么感觉，一旦有改变，反应都会很大，他们也一样啦。”
　　陆展博：“真希望快点恢复原来的样子，不然都没人做饭，我们就只能和现在一样，天天吃肯德基了。”
　　林宛瑜：“真怀念菲菲的蛋炒饭……”
　　陆展博：“还有曾老师的牛排……”
　　林宛瑜：“还有美嘉的红烧排骨……”
　　陆展博：“还有关谷的照烧银鳕鱼……”
　　……

　　——酒吧大厅 00：12 AM .——

　　吕子乔靠在吧台边端着杯子咬着吸管，向左看，是他们平常群聚霸占的沙发，空着。烦躁。向前看，落地窗高脚凳，空着。烦躁烦躁。向右看，桌球台和茶座，空着。烦躁烦躁烦躁。
　　在打零工的宛瑜收拾干净吧台，擦着手唤回吕子乔的走神，“子乔，都这么晚了，这儿都打烊了，怎么还不回家啊？”
　　吕子乔耸耸肩，“没事做。”
　　“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嘛。”林宛瑜笑了笑，随手打开广播。

　　「……的话，那么，正如您自己所说，勇敢地去迈出第一步吧。你会发现，行行重行行，转个弯，一切柳暗花明。好的，接下来小贤为大家送上一首温暖动听的歌曲，音乐结束后，我们将继续接入下一位听众的来电……」
　　林宛瑜托着腮歪着头看着吕子乔端着杯子咬着吸管发呆，一点点关小了广播的音量，直到小到令发呆的人回过神来。
　　吕子乔：“哦，你刚刚说什么？”
　　林宛瑜：“我说，很晚啦。”
　　吕子乔沉默了一会儿，把杯子放到吧台上，“嗯，我先走了。”
　　林宛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翘起嘴角微微一笑。

　　入秋的气温一天凉过一天，夜风过隙，曾小贤踏出广电大门第一步就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然而楼梯下到一半，不经意地一抬头便是脚下一顿，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停。片刻之后，低下头继续他被打断的行程，唯一的不同是嘴角带了点儿若有似无的弧度。
　　走下楼梯之后驻步，曾小贤抬起头，“怎么？”
　　吕子乔双手插兜耸耸肩，“刚和一个正妹散步聊天，一不小心说劈了，人家扔下我走了，我一回头，刚好在这里，再一看表，刚好你下班，所以喽。”
　　曾小贤：“这么巧？”
　　吕子乔：“这么巧。”

　　一时沉默，相对无言，路灯和月光把空荡荡的街景粉饰得很温馨，饱满的光亮折射进眼底，流动着无解或无需多言的内容，然后，不知道谁先笑了。
　　空气里已经有了露水的湿重，吕子乔抽出一只手搭了曾小贤的肩膀拐了个方向，拖着长声说，“走啦，回家啦。”
　　于是两个并排的身影渐行渐远，同步的似乎还有零零散散的聊天声。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