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SD〗Days of our lives》一北yuno

2、002.Wendigo

　　Days of our lives.002
　　Title：Wendigo
　　Rating：R
　　Summary：Sam第一次觉得他失去了一切只剩愤怒和复仇，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

　　Sam觉得青春期时期的自己就像一个胀满空气的火药桶，随时随地有理由有冲动挑起一场战争，和父亲。而使“随时随地”并不能切实发生的原因只在于他们的父亲无法随时随地在他眼前。

　　随时随地在他眼前的只有Dean。在他13岁以前，他甚至不记得有哪次Dean曾离开他视线超过半天，从未有过。

　　他们在Jessica遇害一周后离开加州，按照父亲笔记本上的坐标前往黑水山去对付一只食人精。

　　Sam在不间断的噩梦中挣扎着醒来，Impala穿行在州际公路上，Dean审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想要确定他是否没事。

　　“想开会儿车吗？”Dean说，他的语气几乎是温和的。

　　Sam缓了口气，调笑地轻哼了一声，“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让我干这事儿。”
　　可不是么，看在上帝的份儿上，那辆车简直就是Dean的心肝儿。

　　而Dean只是挑了下眉，似乎完全没打算反击回去，“我只是以为你可能会想开，算了。”

　　Sam凝视着他的侧脸，这就是他的哥哥表现关心的方式，没人能比他更清楚，然而这种关心很多时候莫名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他降下身侧的车窗让林间的风灌入，然后伸出胳膊探过Dean的身体去开他那边的车窗。

　　Dean向后倾了下身靠上椅背，目光从横过自己的手臂扫过他弟弟的脸，“确定不想开？”

　　“不，”Sam收回手，“嘿，伙计，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我真的没事，好吗？”

　　“嗯哼。”Dean依旧目视前方，只给了个漫不经心的鼻音。

　　Sam叹了口气，低下头在穿流的山风里开始研究他们此次猎杀行动的资料。
　　有时他会有暴戾的一面，冲动易怒不计后果，他知道这点，也确定Dean同样知道，然而当他目睹了Jessica的死之后，他很清楚Dean在担心什么。

　　复仇心会让人变得盲目，他的冲动会让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情况下，也同样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达到目的。而今唯一障碍他的就是，除了先找到他们的父亲之外，他还不能确切地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食人精常年潜伏在深林，猎捕人类并将他们带回自己的巢穴作为断食期的储备粮慢慢食用。

　　捕杀它的过程一定不会顺利，而这也并不是Sam想做的，他只想找到父亲然后找到那个杀了他们母亲和他女友的混蛋，不论付出什么——因为他已不剩什么了，失去一切让人无畏，至少他这么觉得。

　　“听着，Sam，你的仇恨和愤怒会杀了你，懂吗？你需要耐心和冷静。”Dean是这么说的。

　　“那么你和老爸是怎么做到的？”Sam反问。

　　他不需要回答，因为他清楚答案，他的前19年人生都在看着这个答案蔓延生长——他们的父亲爱上了酒精，然后用一切和酒精无约的时间投入到追踪调查，他们被扔在旅馆里、邻居家、Jim牧师的小房子和Bobby的车场，他们经常几星期见不到父亲，而每过几星期后见到的不是醉鬼就是伤患。他们的父亲已经被仇恨和愤怒销蚀了。所以显而易见的，他的哥哥以一种被挤压的畸形方式迅速成长，为了让他的弟弟能有一个相对正常的成长环境而过早地承担了一切，至少在8岁以前Sam的生活中还有零食卡通片和玩具，还相信童话故事和圣诞老人，而给他这些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哥哥。

　　而谁来告诉他怎么控制他的仇恨和愤怒？谁都不能，他的生活中从未摆脱过这个。

　　然而总有一些事能让他忘掉这些，或者总有一些情绪能压过这些，比如恐惧、冰冷、绝望——当他发现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Dean就消失在他眼前时。

　　「食人精常冬眠很多年，当它们醒来，为确保有食物进食，通常会提前抓捕一些人类储存起来，将他们困在一个黑暗、隐蔽、潮湿的地方。」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Sam在密林中奔跑和呐喊，闯进每一个废弃的隧道和幽深的山洞。

　　有些感觉是错的，被蒙蔽的，迷失了的。
　　失去一切让人无畏都是胡扯，只有当真的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个。

　　拜托，Dean，只有这个不行，不可以……别让我连你也失去。

　　食人精的洞穴盖在一处镂空的陷阱下，Sam踩中厚厚的草皮滚落下去，泥土潮湿的腥味窜进他的鼻腔。他甩开落到身上的草皮和树叶站起身，在洞顶透出的微光中听见自己的心脏落回原处的声音。

　　“Dean……”

　　洞穴深处的角落，他看到他的哥哥被绑缚着双手吊挂在不远处。

　　Sam向他跑去，轻轻触摸Dean沾着泥土和血迹的侧脸，皮肤的温度因露水的湿润而冰凉，“Dean，醒醒，醒过来，看着我……Dean？”他一手摸着Dean侧颈的脉动一手搂住他为他卸去手腕上的绑缚力，轻声又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Sam……嘿……”Dean从昏迷中醒来，冲他的弟弟露出笑容，“我没事。”

　　“谢天谢地……”Sam松了口气，用刀子割断绳子，接住Dean坠下的身体，心有余悸地揽得很紧，喃喃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I got you，I got you……”

　　Dean回头看了看他弟弟忧心又焦急的表情，只是用被吊得麻木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像一种安慰，Sam知道。

　　杀掉食人精依旧没能打开Sam的眉头，Dean坐在Impala的前盖看着夜色升腾，看着Sam坐到他的身边，他弟弟的表情中包含着很多内容，复杂的，隐秘的。他缓了口气，“Sam，你知道，我们会找到老爸的，对吗？”

　　“是，我知道。”Sam平静地答着，他感觉到他和Dean的肩膀碰在一起，不轻不重的压感，真实而触手可得，“Dean，就只是……”他侧过头，他哥哥的脸颊和侧颈贴着创可贴和纱布，双眼在夜色中幽深而明亮。

　　Dean沉默着等待他的话。

　　Sam笑起来，“这一次，我来开车。”

　　也许钥匙并不仅仅代表钥匙，而Dean将它扔给了Sam。

　　Impala滑入一片夜色，他需要这个，他们需要这个。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