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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哀莫大于心死,死亡了的心,加起来,是忘字。当她说出我忘了的那一刻,他站在原地,痛不自已。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忘了,他只知道他永远都忘不掉,永远。
      依稀记得那是个冬天,上学的时候天还未亮,他匆匆骑车驶入校门。要迟到了,他车速很快,耳边呼呼的风声,眼中吹出泪水,手指被吹得失去知觉。他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世界上只有他自己。风呼啸着,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那种痛让他觉得刺激又真实。一声尖锐的叫声让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尖锐的叫声还在继续,执着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停了车,回头看去。一个笑脸,晃花了他的世界。那女孩穿着校服,却让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衣服,一束马尾干干净净地扎在脑后,微微晃动,荡起他心中的波澜。
      这女孩子是他班上的同学,他性格有点内向,很少和女生说话,只是记得她的名字叫李丹阳。显然,李丹阳想请他载着去上课,否则必定会迟到的,第一节课那个老师可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迟到的下场是很惨的。有她在后座,他稍稍减慢了车速,看着那太阳懒洋洋地爬上天空,他觉得那一缕阳光真正地照进了他的心里。
      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这一瞬间。
      一整节课,欧阳铮认真地听讲,记着笔记,而坐在她旁边的李丹阳,耳朵里塞着耳机,饶有兴趣地看着手机里的名侦探柯南,全然不顾老师在讲什么。大学的课程,上课有时只是个形式,老师已经不会要求所有人都认真听讲,听与不听完全自由。李丹阳看了一节课的柯南,扭头看见欧阳铮工整的笔记,眼睛直放光。
      “哇!你上课这么认真啊!记得这么全!期末之前借我看看吧?”丹阳使劲冲欧阳铮眨巴着眼睛。欧阳铮一直是个规规矩矩的学生,不抄作业,不迟到不逃课。而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他一直对那些考前临时抱佛脚的人有着不屑,所以他总以各种理由拒绝借给这些人笔记。因为他觉得他们并不尊重传授知识的老师,也不尊重辛苦了一学期才做好的笔记,自己的辛苦变成了别人信手拿来的东西,他觉得不公平,可是当他看到丹阳的笑脸时,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李丹阳是个不太规矩的学生,对于课堂,她向来的原则是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坚决不浪费时间,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她对老师的品味比较高,能让她觉得值得一听的课很少。不过这个小魔女也偶有一脸认真地听课,和老师讨论问题的时候。期末之前,她也会抱佛脚,不过她仗着自己的聪明,倒也能在班里排个前十。用她的话说:“大学里除了学习,还有好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只要不让成绩托自己的后腿即可。”所以,期末之前,丹阳的身影还是时常出没于图书馆的。
      对于欧阳来说,这个期末或许还是不太寻常的。一向独自一人的他,身边突然多了个活泼的女生,让他觉得世界似乎丰富了许多。
      而且,他渐渐地发现,丹阳和他想象中那些不认真学习的学生有着很大的不同,她并不懒惰,有时甚至比自己还早,整个期末,她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了书,提出的问题却连他都要认真思索才能答出来。学习的时候,她的专注、认真,让欧阳意识到,原来还有人这样地生活。
      S大学,因地处旅游城市,所以暑假极长,寒假却短了些,短短四周多的时间,除了过年,似乎没有多少空闲。丹阳好热闹,所以每逢过年都开心地张罗,置办年货,安排菜谱,领着孩子们玩儿,乐此不疲。因为丹阳父亲的关系,每年来拜访的人都不少,丹阳都热情周到地接待着。来做客的小孩子丹阳也不落下,带着小鬼头们放烟花,玩游戏,活脱脱一个孩子王。
      过年,似乎对于欧阳铮来说不是什么开心的事,父亲早逝,让每个除夕夜显得冷清,母亲努力地布置张罗,可看着别人家热闹异常,欢声笑语,自己家里只有母子二人,总觉得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欧阳铮了解母亲的心思,所以不论心里如何,总会笑呵呵地忙碌着。不过今年的除夕,有些不同寻常。
      “洋葱,考试成绩出来啦!你怎么样?我可是前进了两名呢,可以拿到奖学金啦!”丹阳的声音从听筒中跳跃而出,欧阳铮笑笑,“哦,拿奖学金记得请吃饭喽。”洋葱,是复习期间丹阳恶搞欧阳铮名字的产物,现在成了欧阳的外号,不过只有丹阳一个人叫。
      “不公平,你都连着拿了两次最高奖学金了,怎么没见你请谁呀?”
      “因为我都是用的自己的笔记啊,不像某些人,拿着别人的笔记复习,拿了奖还要别人请客。”
      “切,不就吃个饭嘛,没问题啦!等开学回去,满足你要求便是。我妈叫我去买东西,不和你聊了,拜!新年快乐!”
      “你也快乐,拜拜。”欧阳铮放下听筒,嘴边缓缓露出笑容。这个李丹阳,似乎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在那个清晨,闯进了他的生活,点亮了他的世界。欧阳铮甚至一度猜想,如果那天她遇上的不是自己,他现在一定会难过,可转念又一想,若没遇上,便不可能了解,若不了解,便不会喜欢,那又何来失望呢?他不过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前行罢了,可是这些都只是假设,现在的情况是,她的确闯进了他的生活,使他偏离了轨迹,喜欢上了这个活泼的女孩,甚至害怕她一旦离去,自己又将陷入一片死寂的生活。
      生活就是这样有趣,一个人的无心之举,却彻底扰乱了另一个人,在他人为了她纠结不已的时候,这个始作俑者却一无所知。
      丹阳的请客让欧阳铮有些失落,他发现自己不过是丹阳众多好朋友之一,饭桌上除了他,还有丹阳的室友,丹阳室友的男朋友,丹阳的学长,似乎,这是一个集体聚会,和欧阳铮期盼的气氛大有不同,这让欧阳心里颇有不快。一顿火锅吃下来,大家渐渐熟悉,唯有欧阳铮沉默不语,只是微笑着。丹阳笑嘻嘻地走过来,拍着欧阳铮的肩膀,偷偷对他说:“洋葱,你看我们宿舍雯倩怎么样?我觉得和你很搭配喔!她平时话不多,是个挺细心的女孩子,长得也不错,人又好,挺适合你的呦,考虑考虑吧?”欧阳铮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他若无其事地推开丹阳,“我没兴趣的,你还是推销给别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丹阳的这一举动让欧阳哭笑不得。他在想要不要告诉丹阳,他心中喜欢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呢?可转念又一想,既然她会给自己介绍女朋友,那肯定是对自己没有特别的好感,告诉她也是没用的,还很有可能被直接拒绝,若真是那样,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欧阳铮苦笑着摇头。
      大学生的聚餐,往往伴随着酒,这些脱离了父母的管束,突然自由的大孩子们,纷纷为所欲为起来,喝酒、打牌甚至抽烟,恨不得把能尝试的都试一遍,也许他们还不知道,等他们年过而立,那酒桌上的滋味远不是现在这么好受。现在,他们可以肆意地喝酒,灌醉别人、也灌醉自己。随便一个理由便可叫上几个朋友出来一醉方休,那喝下去的不是酒,是大把的青春。
      丹阳没什么酒量,没喝几杯便开始摇摇晃晃,一头扎进沙发里便抬不起头来。等回学校时,只有雯倩扶着她往回走,杨琪和她男朋友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其他人各自回去了。吃饭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食街,现在夜深了,许多店都已经打烊。雯倩胆子小,抓着丹阳的胳膊,低头快步走着,正紧张,忽然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吓得不敢回头,脚下却加快了速度,可是身后的脚步声似乎也在加快,不依不饶地跟在后头,朝她们走来。雯倩怕得不行,可是身边的丹阳现在完全不清醒。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雯倩不知哪来的胆子,反正明知道逃不掉,怕也没有用,索性回头看去,街上冷冷清清的,路灯昏黄,空气中还凝着雾,雯倩只能听见脚步声,却还没有看见人在哪,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近,路灯下的人也渐渐清晰起来,欧阳铮急急地朝着雯倩走过来。
      “我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正碰见杨琪,知道丹阳喝醉了,你一个人陪着她回去我不放心,就沿小路去饭店找你们了,结果老板说你们已经走了,我又返回这条大路上,你们动作还挺快,我看见你们两个的影子,追了这么远才追上。”欧阳铮走得很急,微微喘着气,和雯倩一左一右搀起丹阳,往学校走去。
      “谢谢你,说实话,这么晚了走在路上还真有点怕呢。”雯倩笑着和欧阳铮聊天,“我听丹阳提过你好几次呢,你学习这么认真,早就知道你是专业第一,不过还是第一次在课堂以外的地方见到你。”
      “我也是偶然认识的李丹阳,平时心思都在学习上,除了上课就泡图书馆,你平常见不到我也正常。天啊,她怎么走了这么久还不醒醒啊,她经常醉成这样吗?”
      “嗯,这次还是轻的,丹阳人很热情,平时常被拉出来吃喝玩乐,有一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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