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相思》爱妖13只

6、六

　　崔始源将酒递过来，金起范略皱眉接过。这分明是崔始源刚刚用过的酒杯，却还是一饮而尽，把酒杯塞回崔始源的手中离去。
　　崔始源一怔，而后失笑，把酒杯轻轻放回桌上，目光转到名叫炎若的舞姬身上，恰好撞上其打量的目光。
　　一曲舞毕，众人齐齐拍手笑道：“好，不愧是炎若姑娘！”
　　炎若微喘，屈膝行礼道：“多谢各位大人。”这时其余舞姬依次退下，只将炎若一人留在场中。
　　廖羽笑道：“要说好不好，还要让崔将军来评一评，锦州城如何能与京城相比。将军，您看？”
　　崔始源道：“好，哪能不好。我在京城时也未曾见过这般美人。只是看到炎若姑娘，倒叫我想起了从前的一位故人。”
　　吴晋打趣道：“不知是何般佳人能让将军如此挂心呢？”崔始源笑而不语，吴晋便转了话题道：“如此说来，将军与炎若姑娘也算有缘，炎若，还不来敬崔将军一杯。”
　　“是。”炎若低头应到，接过身后侍女奉上的酒，缓步上前轻柔笑道：“小女子今日有缘得见将军，望将军不要拒绝才是。”
　　“佳人敬酒，却之不恭。”崔始源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正要放下，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正是珊珊来迟的烟儿。
　　崔始源见了便笑道：“怎么你一人独自来了？”
　　烟儿道：“王海与金锐卫去您住的别苑熟悉环境，毕竟是日后要长住的地方，应细心打理。”
　　被两人视为无物的炎若笑容不免僵硬，只得作拜，道：“多谢将军，小女子告退。”说罢匆匆离去，竟无一人挽留。
　　齐刚不禁叹道：“将军真乃神人也，连身边婢女都如此惊为天人，真叫我等大开眼界啊！”
　　不料崔始源却忽然正色道：“这天下神人只有一位，你我不过一介凡人，齐都督这话有些不妥吧。”
　　齐刚脸色微变，复又撑起笑容道：“将军说的是，末将自罚三杯。”而后连饮三杯，十分痛快。
　　“齐都督果然豪爽。”崔始源笑道：“话也说了不少，各位快些开动吧，眼前的美味佳肴若是凉了，想必也不会有多美味。”
　　廖羽道：“宴后士兵照常操练，将军可要来视察。”
　　崔始源点头道：“当然要来。各位，我身体不适，先走一步。”
　　烟儿跟在崔始源身后离开，接风宴上缺了主要人物，很快便也散了，各官员之间有说有笑，廖吴齐三人却表情各异，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便匆匆离去，只剩一群仆从在清理操练场。
　　崔始源不紧不慢走在前面，烟儿亦步亦趋，崔始源自顾自道：“看来我近日确实有些劳累过度，视物都不甚清晰了。”
　　烟儿道：“回了别苑将军早些休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崔始源点点头，右脚迈进别苑的门，附近仍是没有人声。金起范与王海也不见人影，便索性向着居室去了，而二人正在此处侯着。
　　见崔始源回来，金起范端起桌上放着的碗，道：“将军宴上喝多了酒，解解酒。”
　　烟儿上前一步想要接过，却被崔始源拦下，对她道：“东西呢？”
　　“在这里。”烟儿从袖口中掏出不知何时藏起的酒杯，正是炎若敬酒时所用的那只。
　　崔始源接过，放在鼻端闻了闻，似在思索，金起范便道：“军中有不少犬。”
　　崔始源点点头，稍做停顿，目光又转到金起范一直端着的碗上，询问道：“你准备的？”
　　“吴晋派人送来的。”金起范道，又加了一句，“还特地嘱咐我要抓紧，否则不仅解不了酒，还会使症状愈加严重。”
　　崔始源淡淡应了一声，便没了下一步动作。金起范将药碗递给烟儿，从崔始源手里拿过酒杯，倒了一杯清水而后离去。
　　烟儿服侍崔始源服了汤药，不禁问道：“将军，这究竟是……”
　　“不必多问，稍后金锐卫回来自有定论。”崔始源闭目养神，烟儿和王海退到一旁，里间气氛凝重，直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时间不长，金起范急急冲进来，张口便道：“将军。”
　　烟儿来不及阻止，却听崔始源清醒道：“结果怎么样？”
　　“那狗眼睛瞎了。”金起范道，“若是用在人身上，见效便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且不止失明这么简单，这药应该是锦州以南百粤之地所产的‘五散’，能使人丧失五感。”
　　崔始源轻笑道：“果然如此。”
　　烟儿张口欲言，却又咽了回去，崔始源便唤她道：“烟儿，王海，你们查到些什么。”
　　“刚有些眉目，其他的还要一段时间。”烟儿终究是沉不住气，试探问到：“将军，我们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崔始源道：“当然是要在这里活下去。不然我们如何能做其他的。”
　　见烟儿不甚透彻的眼神，还有王海的沉默与金起范的云淡风轻，崔始源不禁笑道：“那我便从头到尾讲一遍，你们就当时在听故事吧。”
　　“翔锐军无将多年，三位翔都三足鼎立，都在想方设法扩大自己的势力，逐渐将整个锦州纳入了翔锐军的管制。如今我来，对他们任何一人都无疑是极大的威胁，却也是个契机，只要有人能趁这个机会除掉我和其余两人，这锦州便是他的天下。
　　“接风宴之前，有人送来一张字条，提醒我有危险要我回京，金锐卫点燃时却散发出毒气，我二人中了毒，我却在接风宴上酒杯中发现了解药，接风宴上器具皆是廖羽准备，解药也必然是他备下。于是我叫来金锐卫给他解了毒，又支走他去接你和王海。
　　“之后吴晋在明知炎若带着涂了毒的杯子时让她敬酒，此时你来了，吴晋便又命人将解药送来别苑，我便肯定酒杯中的毒是齐刚所下。这三人在锦州的势力交错复杂，确实是个大麻烦。”
　　崔始源说完这一大段话，顿了顿，又道：“从今后，你们要多注意打探消息，尤其是齐刚。沉不住气的鱼最容易上钩，若是破坏了现在的平衡，之后的事情便容易多了。”
　　“是，可烟儿还有一事不解。”烟儿长出一口气，这些事情还在她的理解范围内。
　　“你是说那张有毒的字条吧，”崔始源笑道，“这并不难猜，是廖羽下毒，不过是为了给我个提醒罢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与王海留在这里，金锐卫，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