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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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日子随着科举考试的逐渐逼近，走到了近年末的时日。这两天京都的一些大户人家都忙碌起来，倒不是为了近两个月以后的元旦，而是为了小阳春的夏家大公子的生辰。虽然夏亦忱并没有打算要过这个生日，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是夏明朗的束发年岁，纵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布告过，大家还是巴望着这个日子快点到了，好借此去和夏大将军家里攀攀关系。
生辰当天，夏亦忱着实无奈地在正门口安排了一个专门的仆役，把所有来送礼的人都好言劝告回去，一大早就开始折腾，搞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倒不是说多么不近人情，只是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若还大肆张罗孩子的生辰，收各色礼物，难保不会传到皇帝耳中，落下话柄。
夏亦忱这边忙碌推礼，夏明朗那边倒是乐得悠闲，虽然晚上的那一顿照着规矩必须得回家里面吃，午间的这一顿倒是呼朋唤友在广云阁里热闹了一番。识趣的几家知道夏亦忱那边行不通，都让自己孩子把不算大的礼直接送到了夏明朗面前，的确都不算得多么大的礼物，夏明朗也就都乐呵呵的收下。
送来的礼物无非都是一些玉佩摆件之类的东西，夏明朗也懒得看，随手丢给旁边的奴才。饭都开桌了许久，门口才通报蓝公子的贴身奴才安子来了。夏明朗皱了皱眉，唤安子进来。
“夏少爷，”安子走近隔厢冲夏明朗行礼，“我家公子今日身子不太舒爽，这会儿正在府上让大夫诊治，可是想着今日是您生辰，又特别邀了我家公子，不好不来，就让奴才来送上一份礼物聊表心意，还望夏少爷见谅。”
说着，安子让一旁的小奴才把礼物送上来。也就是两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盒子。夏明朗瞥了一眼，也懒得细看，只是问道：“你家公子身体怎么了？既然不舒服，那便好好休息，替我转达问候，改日得了空去看他。”
“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入冬了么，您也知道的，我家公子初入冬时候常常会受点寒，老毛病了，喝上几服药就没事了，”安子笑得大方得体，“您的关心小的一定转达。那小的就先不打扰了。”
“快些回去看着你家公子好好休息吧，”夏明朗挥手让安子离开，却忍不住把目光落在那两个不起眼的盒子上，虽然知道他这毛病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每年刚入冬这会儿会受小寒而已，可还是忍不住吩咐了一句：“康海，回府上把放在我书房左边架子上第三格暗柜里的那瓶红色塞子的药，送到蓝府上给蓝少爷，嘱咐他每日巳时和戌时两次按时服用……不对，你还是嘱咐给萍儿吧，她心细，应该不会忘记。”
“小的明白，您放心，”康海是打小就跟在夏明朗身边的奴才，也是对夏明朗身边点点滴滴最为熟悉的一个，悄悄地退出去。
康海拿着药，经下人引领到了蓝田的房门外，刚好看到大夫从里面出来，给蓝田的贴身奴婢萍儿嘱咐着什么。康海没有敢上去打扰，等两个人交谈完毕后才走上前：“萍儿姑娘。”
“咦？怎么是你？”萍儿诧异地看着康海，“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家公子今日不太舒服，可能不能去赴宴了。安子应该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康海说，“是我家少爷让我来送药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进去？”
“这样，”萍儿推开门，“方便的，请进。公子，夏少爷差人过来看你。”
蓝田刚看完大夫，这会儿正倚在床上看着一卷书册，听到萍儿的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康海，笑道：“是康海啊，你家公子今日做东，你怎么不跟在一旁？”
“蓝少爷，”康海走近，看到蓝田的脸色确实是有些泛白，把药瓶取出来放在一旁，“我家公子差我过来给您送药，让我转达，让您每日巳时和戌时两个时候记得按时服药，还望萍儿姑娘多多记着些。”
“这……”蓝田看了看那个药瓶，“这是什么药？”
“我家公子之前外出时从一位老大夫那里求的，对寒症很有作用，”康海如是答道，“放了一段时间，一直说给您拿过来，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刚好赶上了就让我带过来。”
“萍儿收起来吧，”蓝田吩咐道，“替我谢谢你家公子。我会记得按时服用。”
康海见着没什么事了，便告退离开了蓝府，赶回广云阁。夏明朗听了回禀后，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没有再提此事。一顿饭吃到了正未时才结束，夏明朗懒得再逗留，坐着马车一路回了府里。
康海安排着把礼物放到位置上的时候，夏明朗忽然看到那两个蓝田送来的盒子，喊住康海，让他把那两个盒子取到面前打开。
第一个盒子里竟是一把长约四尺的百辟匕首，刀锋锋利闪着似寒霜般的光芒。夏明朗一怔，他认得这把匕首，这把匕首名为清刚，是他曾经很想要得到的东西，但因为种种原因错过，怎么都没有想到蓝田居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它寻了回来。康海自然也知道，看着匕首的寒光，有些犹疑地叫了一声“公子”。
另一个盒子里就是只看起来比较普通和田白玉的玉佩，只不过上面雕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和山石，下面坠着墨蓝色的玉穗，倒是很契合夏明朗的气质。
夏明朗起身把玉佩别到玉带上，墨蓝色的玉穗垂在浅色的衣袍上，格外亮眼。
“匕首收起来吧，放到那边第一个暗格里面，”
这一次的送礼，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起过，夏明朗也没有问过那瓶药是否好用，似乎事情就已经这么过去了。一个多月之后，各家各户都开始张灯结彩，因为元旦就要到了。
每年的元旦京都都会比往常更热闹。不单是百姓要去买卖过节的东西，一些地方官员也会陆陆续续进京来述职，白天的大街上集市里更加繁忙。
这天，蓝田读完夫子规定的书目后，耐不住陆臻三番两次的央求，终于还是答应陪他一同到西市上转上一转。马车停在西市的大门口，两个人刚从马车上下来，陆臻就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有不少目光汇聚过来。
“蓝公子果然在京都依旧人气不减啊，”陆臻眨眼睛调笑道，“好多小姑娘的眼神都移不开了。蓝公子有没有看上哪一个？不如送到府上做个暖床丫头。”
“……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蓝田觉得自己非常想找个地方扶住额头叹口气，伸手捏了捏陆臻的脸，“你怎么不觉得这些目光是冲着你陆公子来的呢？”
两个人一边打趣一边走进西市。街道四周全是各色的摊位，有卖首饰的，有卖各色节日用品的，也有街边的小吃摊，每个摊子前面都是围绕了一群人。陆臻瞧上了一个小香炉，虽然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很上档次的东西，不过颜色倒是上的很搭配，看起来既不会混乱却又很鲜艳。
“回去刚好放在屋中央的那个桌子上，多好看，”陆臻得得瑟瑟地把香炉递到蓝田面前炫耀着，“东西不在档次高低，关键就是得好看！”
“行了，喜欢就好，”蓝田站在陆臻身边，看着他付钱然后把香炉丢给一旁的贴身奴才景福。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一旁的胭脂铺。
“怎么了？”陆臻看蓝田停下了脚步，奇怪地问。
“和我去打个招呼，”蓝田带着人走进胭脂铺，果然看到刚才那个身影坐在椅子上，老板娘正在一旁介绍着，“夏小姐，好久不见。”
被唤的女子抬起头看到眼前的男子，一双美丽的眼睛上染上笑意：“蓝公子，真巧。”
“蓝公子，陆公子，”老板娘一看进来的人，连忙起身行礼，“来人，给二位公子看茶。”
原本在铺子里的一些姑娘们都凑到一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一个人？”蓝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很快旁边的小丫鬟就送茶上来，放下茶的时候，忍不住用眼角悄悄瞄了蓝田一眼，然后很快就红着脸快步离开。
“和兄长一起出来的，兄长去给爹爹买个东西，已经走一会儿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夏明妍一看就是在家里被捧着长大的，眉眼虽然很美丽，却透着股单纯的劲儿，这会儿用着一种揶揄的目光看着蓝田，“蓝公子果真是京城最受姑娘家喜爱的公子，瞧这一会儿已经迷倒多少了。”
陆臻听到这话，也瞅着蓝田，一副“你看，我说什么”的表情。
蓝田有些无语，不知道要如何搭话，正郁闷着，就听到门口传来夏明朗明朗的声音：“明妍，你挑完了吗？”
“挑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付钱呢，”夏明妍站起身，纤细的身材配着鹅黄色的衣服，显得格外美丽动人，“不过，你瞧我碰见谁了！”
“蓝田？”夏明朗坐到之前夏明妍的位置上，“你身体没事了吧？”
“正走着，看到明妍进来，就进来打个招呼，”蓝田说道，“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早就没事了，还要谢谢夏兄的药，很有效果。”
“没什么。这丫头现在在家里学女红学的入神，的确好久没有出过门了，”夏明朗宠溺地冲着妹妹笑，“陆公子，这是家妹，和你应是年纪相仿，不过平日里宠坏了，性子略娇惯。”
“兄长！”夏明妍嗔道。
“夏小姐很漂亮！”陆臻到底年纪小，讲话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来直言地一句话，倒让夏明妍脸上泛了红色。
“家父还等着我给他送东西，不能久坐，先告辞了，”夏明朗吩咐奴才把胭脂的钱款结给老板娘后，起身告辞，夏明妍看起来还想再和蓝田多聊一会儿，却也不好继续留，只得遗憾地行礼告辞。
“夏家的小姐，倒是和夏公子长得不是很像呢，夏公子看起来比较粗，夏小姐倒是很精致的美丽，”陆臻走在路上，还念念叨叨着。却不知道夏明朗和夏明妍原本就不是同父同母，长得不像也是自然。
“你若是喜欢，好好来往，将来长大去夏家提亲，把这精致美丽的小姐娶回家如何？”蓝田大笑。
“我又没有那种想法！”陆臻怒道。
蓝田也不理会他的愤怒，一个人自顾自的笑得开心，陆臻在一旁嘀咕：“也不知道到底开心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